《小呢喃》树伶

7、第7声呢喃

　　有了上次升旗仪式迟到的教训，那天回去以后时喃就特意把闹钟调早，按照正常速度走到校门口，买个早餐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时喃在校门口买早餐的时候刚好碰上下了公交的周淼淼。
　　“喃喃早上好呀！”
　　“你也早，吃煎饼果子吗？”
　　“你吃你吃，我今天想去买个饭团吃。”
　　“好，那你去，我这边买完了就去找你。”

　　时喃拿着买好的早餐向卖饭团的摊位走去，刚出炉的煎饼果子最脆，时喃喜欢在里面加里脊和土豆丝。

　　“呐，给你带的牛奶，就着饭团吃吧。”
　　周淼淼眼睛一亮，“喃喃，你真是太好了！这牛奶我好像没见过诶，看上去挺贵的。”
　　时喃嘴里塞了煎饼果子，点点头含糊着说：“嗯，我舅舅从国外带来的。”

　　等周淼淼买完饭团，两个人走在去教室的路上。
　　时喃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过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还带了一盒牛奶……”

　　周淼淼把饭团最后一口咽下，“嗯嗯，你可以等下大课间的时候喝。”
　　时喃把装煎饼果子的袋子捏在手心里，“我那盒牛奶是想要送人的。”

　　周淼淼点点头，突然往前一步跳起来，“呀，你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哪有人自己当狗的……

　　其实时喃前一天晚上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周淼淼。
　　一方面，时喃觉得周淼淼是自己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应该跟她说说。
　　另一方面，时喃又觉得周淼淼好像也是喜欢厉许之的，她不想让自己和好朋友之间有了隔阂。
　　……

　　时喃上前抓住周淼淼的手，“我跟你说了之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周淼淼回握，“哎呀，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就开开玩笑。”
　　“是厉许之，我……”
　　时喃没有往下说，因为周淼淼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时喃有些着急，“我不送了，你别生气……“
　　“嘘！”

　　周淼淼突然把食指比在嘴前，眼神一直往左瞟，脸上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
　　时喃顺着看过去，猛地低下了头。

　　身边，厉许之推着单车走过，步子迈的很大，好像停顿了一下，又好像根本没有。
　　时喃觉得如果有面镜子可以照的话，镜子里的她现在一定很像由白变红的虾，熟透了。

　　待厉许之走出去好几米，周淼淼才大叫一声，“太刺激了！”
　　时喃把人按住，“你小点声。”

　　“没想到啊，我家万年不问世事的铁树要开花了。”
　　时喃无奈，“你才是铁树。”
　　“不过喃喃，你为什么要我别生气啊？”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周淼淼一愣，随即捂嘴笑了起来，“全世界的帅哥我都爱好不好。但我深知自己的水平，所以向来秉持‘远观不亵玩’的原则。”

　　不等时喃说话，周淼淼又说：“喃喃你果然眼光好，一挑就挑中一个极品。不过在我心中，也的确只有一个厉许之配得上你了。”
　　“你《爱莲说》背的不错。”

　　周淼淼提高音量，“别想转移话题！”
　　时喃加快步伐。

　　“喃喃，你说给你们取个什么cp名好呢？厉时cp？之喃？呢喃？这个不错，哇，你俩绝配啊。”
　　“打住！”

　　时喃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捏住周淼淼的脸，“我们停止这个话题吧。”
　　“你手上还有油呢！”
　　“待会请你喝可乐。”
　　“时喃小姐，您请继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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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把事情告诉周淼淼化解了时喃不必要的担忧，但时喃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回到每天担忧的状态。

　　“喃喃，食堂里人多，咱们先在这坐一会，等厉许之来了，再去……”
　　时喃轻捏眉心，无奈地说：“你一个上午起码说了一百遍厉许之了。”

　　周淼淼不以为意，“我现在是呢喃cp后援会会长，我不操心谁来操心，我得努力让我们后援会的粉丝都吃到糖啊。”
　　“你们后援会几个人？”
　　“嗯……目前就我一个，但你放心，一定会越来越壮大的。”

　　时喃抽抽嘴角，低头开始记单词。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厉许之依然没来。
　　“会长，我真饿了，咱们还是先去打饭吧，一会没菜了。”
　　周淼淼还在探头往门口望，“好吧，再饿也不能饿着正主，走走走，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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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下午连着有两节作文课，虽然死脑细胞，倒是把时喃从“cp论”中解放了出来。因为后援会会长周某一直在咬着笔杆子与作文做斗争，无心嗑cp。

　　中途10分钟课间休息，班上一个不常说话的女生拿了一本同学录放在时喃桌上。
　　时喃有些诧异，“这么早就开始写这个吗？”
　　女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过完年，马上就百日冲刺，那时候大家应该也没有心思弄这些了吧。”
　　时喃点点头，“也是。”

　　【姓名：时喃】
　　【性别：女】
　　【生日：11月16日】
　　【TEL：】

　　电话？大家毕业之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多联系了吧？

　　想了想，时喃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填了上去，又在留言板的地方写了几句关于中考的祝福。
　　女生对时喃说了声谢谢，拿着同学录转身离开。

　　-

　　下课铃响，周淼淼把作文本往小组长桌上一丢就赶紧跑到时喃桌前，“喃喃，快走，去艺芳楼。”

　　时喃压低声音，“去哪里干嘛？”
　　“你不是要给厉许之送牛奶吗？”
　　时喃急忙捂住周淼淼的嘴，“你先收书包，出教室再说。”

　　两个人走出绘园楼，时喃才敢又提起这件事，“我没打算今天去送。”
　　“啊，那你什么时候送啊？”
　　“明天，他们不是月考吗？我打算明天中午趁考场没什么人的时候去送。”

　　周淼淼好像是思考了一下，“还是你想的周到。”
　　时喃微微点头。

　　“可是中午厉许之不一定在啊？”
　　“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就是想偷偷地送。”
　　周淼淼皱眉，“啊？为什么呀？”

　　时喃慢慢地向前走，“其实牛奶我也不该送的，他马上就高考了，我应该远远看着他就好，这份喜欢我只想放在心里。况且，他马上就要走了。”

　　时喃想到厉许之已经是高三，没几个月就要彻底离开七中了，甚至可能离开荔城，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眼眶有些热。

　　“所以淼淼，就这一次，我把牛奶送了，之后就不提起他了。”

　　周淼淼好像也被时喃的情绪感染了，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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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把我刚才划的那三个题做了然后交给我批改，改完就可以回去了。”

　　周六上午，时喃按照约定时间到学校找老师补习。

　　外面风有些大，本来就不算亮的天更暗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考场里考试吧？也不知道这么大风声会不会影响到他。
　　几个同学陆续把题交给老师批改，结伴离开了。

　　“时喃，你还不回去吗？”
　　时喃正坐在座位上订正老师刚给她批改的题目，“啊，我在这写会题目再走。”
　　“你偶尔也要休息休息，别把自己搞得太累。行吧，你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时喃点头，“知道了，老师再见。”

　　时间指向11点50分，艺芳楼那边正好下考。

　　时喃开始收拾书包，把那盒注满了喜欢和祝福的牛奶塞进宽大的袖口，准备避开人群从小路去艺芳楼。
　　时喃一路上走的很慢，因此等到艺芳楼门口的时候，整栋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没关系的，就这一次。”
　　给自己打完气，时喃像第一次跟着厉许之那样走进了楼里。
　　一层又一层，直通六楼。

　　最靠近老师办公室的就是高三的第一考场，进门旁边就是上次时喃特意来看的红榜。
　　这个时间教室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是一次普通的月考，同学们又都对考场座位分布很熟悉，座位上并没有贴序号。
　　时喃走进教室，顺着第一个座位开始数。为了防止自己数错，她数了好几遍才确定第20号座位。

　　时喃把牛奶从袖中拿出来，因为一直捂着，牛奶还有些温热。
　　她把牛奶放进课桌抽屉，又调整了几次位置，确保座位的主人只要往抽屉里一看就能看见。
　　抽屉里有一张纸，时喃往教室外看了看，才把那张纸拿出来。

　　纸上字迹寥寥，应该是因为上午只考一门语文，要用到草稿纸的地方不多。
　　上面大多是“嵬”“砯”等几个不常用的字，应该是默写的时候写的。
　　整张纸的右下方还有一个简单的导图，看起来像是作文的提纲。

　　“黑与白”、“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提纲内容不多，时喃还是很轻松的就看出他要写的中心思想。

　　这种内容，时喃觉得自己是不太拿手的。

　　因为害怕有人返回考场，时喃不敢久留。

　　她把那张纸放回抽屉，起身向门口走去。
　　在门口犹豫两秒，又返回把那张纸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的折叠，夹在自己的书里。
　　一张草稿纸而已，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时喃走出教室，还是没忍住走到了红榜前。

　　即便那张照片已经被自己看了好多遍，但每每看到还是觉得心被填满。
　　照片底下的话被自己做成立牌放在了书桌上，这样的方式让时喃觉得自己好像和他在一起努力，一起发光。

　　时喃没有久留，转身离开向楼梯间走去。

　　旁边的第一考场，似乎已经有人回来了。

　　-

　　高中部月考结束后的几天，初三也迎来了月考。

　　随着中考越来越近，班上的人都越来越认真，即便中考还没有重要到高考那个程度。但其实一场决定他们去哪个高中的考试，已经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分类。

　　顺利升上七中，可能在年级排个两百多名一本也是可以上的。如果去了没那么好的高中，可能次次在班上前几都未必有个好大学读。
　　这个道理，时喃懂，初三的每个人都懂。

　　“喃喃，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恢复座位。

　　时喃笑着从周淼淼手上接过礼品袋，“明天才是我的生日呢。”
　　“我知道啊。可是你又说明天要学习不能出来玩，我不就只好今天先送给你嘛。”
　　时喃上前搂住周淼淼，“周一给你带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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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这天是周六，因为妈妈煮了一大碗长寿面，时喃吃的有些久，吃完就急忙出门去学校补习。
　　等中午回到家打开手机，里面已经多了好多短信。

　　【班花，生日快乐啊！--李振】这是和时喃座位隔了一条走廊的一个男生。

　　【我最亲爱可爱漂亮美丽温柔善良的喃喃，生日快乐！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顺利升入高中本部，不过那时候可不能把我忘了啊，我永远在你身边！！！顺便，早日抱得“厉”人归啊~】这是手机里有备注的周淼淼，上周被她把手机抢过去把备注改成了“呢喃后援会会长”。

　　【学妹，生日快乐。--崔子旭】这是和厉许之一个篮球队的。
　　【生日快乐啊小学妹，真的不考虑做我女朋友? 任南】这是……厉许之的流氓表弟。

　　【生日快乐，祝你梦想成真。 --林景崧】这是班长。
　　【时喃，祝你生日快乐。想跟你说声抱歉，那天你给我填了同学录之后，好几个男生抢过去看了，应该没对你造成困扰吧？再次抱歉，生日要记得吃蛋糕哦。--何心悦】

　　时喃哑然，难怪突然有这么多人给她发祝福短信。
　　算了，就当作甜蜜的负担吧。

　　之后一整天陆陆续续又收到好多祝福短信，很多都叫自己“学妹”。
　　时喃扶额，自己的号码难道已经传遍高中部了吗……

　　出于礼貌，时喃还是都一一回复表示了感谢。

　　直到那天晚上的23：59分，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生日快乐。】

　　彼时，时喃已经进入梦乡，梦里，好像听见厉许之对她说了声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生日快乐呀，小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