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声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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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高考如期而至。
这天下了些小雨，倒也洗去热气，带来几丝清凉。
时喃5点钟就起来了。
趁父母还没起床，她摸索着走到自家客厅里。那里摆了一个神台。
时爸时妈都是信佛的人，每到农历初一十五的时候都会烧香点蜡。
去年时岸高考的时候，妈妈也在神台前面拜了好多次。
时喃从神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对蜡烛和三根香。又掏出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把蜡烛成功点燃，就着蜡烛的火，斜握着把香点燃，又甩了好几下。
这些都是平日里站在妈妈旁边看着学的。
饶是时喃日常把崇尚科学挂在嘴边，每次都还是会很配合的烧钱纸、作揖。
把这一系列流程做完，时喃下楼去买了个早餐，只有一家沙县小吃已经开了门。
回来的时候蜡烛和香都正好烧完。
时喃把香灰清理干净，又把窗户打开通了好一会儿风才重新躺进被窝。
闭着眼睛好几分钟却没有睡回笼觉的欲望。
时喃把枕头旁的小熊□□拿起来正对着自己。
“我刚给你烧香祈福了。”
“准考证身份证带好了吗？”
“一定要细心冷静啊。”
“要多检查几遍才行。”
“作文记得把字写漂亮些。”
对着玩偶念了一通，时喃翻了个身，忍不住笑了笑。
觉得自己活像个老妈子。
再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
父母早就去上班了，或许是想让时喃多休息会，也没有叫她。
时喃洗漱完就急忙把电视打开。
荔城新闻果然在放着高考相关的内容，中途还插播了好几条荔城爱心送考队的消息。
时喃把自己的试卷拿到客厅茶几上，拿了个小板凳坐下。
马上十一点了，下考的时候一般都会有记者直播采访从里面出来的考生。
果然，时喃还没做几个题，电视画面的左上角已经出现了直播字样。
画面正中心明晃晃的正是七中的大门。
虽然下着小雨，但校门口还是挤满了人，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阿姨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不一会儿，校门开了。
陆续几个学生走了出来，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喜色，倒也没有看起来很难过的。
时喃盯了很久也没有看见自己想找的人。
就在记者面对镜头说要将画面转回演播厅时，一个熟悉的脸从记者背后一闪而过。
是厉许之。
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套头T恤，一看就是被家长安排的“好运行头”。
手上好像拿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
其他的细节不等时喃再仔细看，身影已经消失在画面中。
时喃:【我刚在电视上看见厉许之了……】
呢喃后援会会长：【您真是仔细，在下佩服。】
时喃没再回复过去，把电视关掉以后又做了几道题目，然后去厨房里热妈妈给她留的菜。
接下来的一天半里，时喃都扎在房间里刷题。毕竟高考一结束，就是她要上“战场”的时候了。
6月8号晚上，时喃一边喝牛奶一边刷了会Q.Q空间。
没浏览几条就看见班上一个男生转发了一条别人的说说，并且留言“学长学姐毕业快乐！”。
说说的内容大致是高考结束各奔东西相关的话，还附上了几张图片。
时喃点开第一张然后随意的划动着，指尖在划到一张有点模糊的图片时停下。照片看起来是在KTV里拍的，整个画面比较昏暗，布满噪点，但也基本能看清人脸。
她一眼就看见了最后面的厉许之。
他坐在沙发拐角处，脸颊看起来有点红，旁边一个男生搭着他的肩，抓着他的手对镜头比耶。
KTV里彩灯球的光落在他脸上，让他略微皱眉，但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却是很开心。
时喃把照片保存然后锁屏。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想见的人真的哪哪都能看到吗？
电视里是这样，说说里也是这样。
莫非这就是“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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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的第二天就是高三的毕业典礼。
这次典礼结束就意味着他们正式结束高中生涯。而这一天，时喃他们也恢复上课，开始最后的冲刺。
时喃坐在教室里回看错题，依稀还能听见一点从体育馆礼堂里传来的音乐声。
起初她的确是打算在高三毕业典礼这天再去找厉许之一次的。
但经过了这两天，她的心越发沉静下来。
其实，自己发自内心的祝福早已送到。
而她也并不奢求送完祝福后能有什么结果。
就这样吧，让那一次没能等到他的遗憾随风飘去，让这个被自己注满喜欢的人就此留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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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一天，时岸也回到了家里。
时则齐如往常一样给时喃削了个苹果，“睡觉之前一定要把东西都准备好。”
时喃点头，“我刚才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明天时岸送你去考场，”时妈妈从阳台收完衣服回来走到时岸房间门口，“你记得明天要送妹妹去考场啊，别起晚了。”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都说了多少遍了。”
时岸的抱怨从房间里传来。
不等时妈妈教训，时岸又说：“我看我高考的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在意。”
时喃笑笑，帮妈妈把衣服拿到沙发上叠。
晚上十点，时喃正把复习资料收起来，准备刷牙睡觉。
时岸端着牛奶走了进来。
“把牛奶喝了，早点睡觉。”
“刚才不是还在抱怨爸妈对你不好吗，现在倒是又愿意来给我送牛奶喝了……”
时岸难得的没有和时喃斗嘴，只是在时喃床边坐下。
“爸妈跟我说你上初三努力了很多，你每次考试排名和成绩妈妈也都发给我看了。”
时喃嘴里含着牛奶没说话。
“我就是想说，你已经准备的很好了，明天去考场，正常发挥，别紧张，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时喃把牛奶放下，走上前虚抱了一下时岸，“谢谢哥哥。”
上一秒还满含关切的脸瞬间转换成“你这人干嘛吃我豆腐”，时岸摸了摸手臂，“啧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等时喃拿枕头砸人，时岸已经起身。
他拍了一下时喃的脑袋，“喝完就睡吧。”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时喃推开房门，果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时妈妈正站在神台面前点蜡烛，时爸爸则在厨房里做早餐。
“喃喃起床了啊，快去洗漱，然后过来作个揖。待会吃完早餐就让你哥骑车送过去。”
走到考场门口的时候，时间还早。
时喃中考不在自己本校考，但所幸考场离家里也比较近，时岸一路从小巷里骑过来也很快。
时岸把水杯扭开递给时喃，“喝口水清醒一下。”
时喃接过喝了一口，又低头看自己整理的背诵手册。
考场的警戒线被放开了，周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往里面走。
“准考证身份证再检查一下。”
“要细心冷静听到没？”
“记得多检查几遍。”
“等下作文把字写好点。”
时喃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时岸还准备再说。
“你不觉得你今天像个老头吗？”
时岸撇嘴，“换别人我还不愿意这么唠叨呢。”
时喃笑笑，从时岸手里接过书包，“我进去啦。”
“嗯，你待会出来就到这里找我。别紧张，加油。”
时喃挥挥手，随人流走进考场。
第一堂是时喃拿手的语文，默写部分已经足够熟悉，文章阅读的题目也和平时大同小异。
时喃按照自己习惯的节奏把前面的题目做完，然后开始着手写作文。
作文题目很简单，只有一幅画，一个黑球和一个白球并排列着。
记忆中有什么东西涌入脑海，时喃想起了那天被自己带回家的草稿纸。
“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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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成绩这天时喃和周淼淼还约着一起逛街。
两个人在商场里逛了好半天才找一个咖啡店坐下。
“虽然我嘴里总说着不在意，但我承认我现在真的很紧张。”
时喃叉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我嘴里说着在意而且我心里是真的紧张。”
中午十二点一到。
时喃点进查成绩的网站。
“我就知道现在根本挤不进去，服务器是真的垃圾，这么容易就崩了。”
周淼淼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又开始吃蛋糕。
时喃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手机上点击着，看似有条不紊，其实手都在抖。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遇到进不去网站的情况，而是每一步都很顺利。
填身份证，填准考证，然后点击“确定”。
“啊……”
时喃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盖到胸口上。
“你查到啦？快给我看给我看！”
周淼淼从时喃手里把手机拿过去，“啊！喃喃，5A1B，你真的考到了！”
周淼淼抓着时喃的两边手臂摇晃起来。
“嗯……我考到了，我真的……考到了。”
咖啡店里冷气很足，但时喃还是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沸腾了起来。
这种感觉和面对厉许之时不太一样。
更多的是感觉到了内心里对自己的肯定，好像里头住了一个小天使，正比着大拇指对自己说“你做到了！你真棒。你的努力都值得。”
后来时喃再用自己的手机帮周淼淼查的时候，网站果然进不去了。
周淼淼也没纠结，等两个人又去精品店里逛了一圈之后，在上厕所的时候把成绩查了出来。
2A4B。
“没想到我爹是个预言家，估计我回去他就会打电话给我安排十二中了。”
时喃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淼淼，只是牵着她的手不说话。
“真的没事。喃喃，我真的特别为你开心。你努力那么久，都得到了回报。”
“那以后也要经常联系，一起出去玩。”
“这个当然没问题啊，我听说十二中那边有条美食街，到时候我买了吃的回来看你。”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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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学考试后的假期总是特别放松，时喃每天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偶尔还会自己照着菜谱做做饭。
这天时喃午觉醒来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给时岸打电话，想问对方回不回家吃饭。
时岸隔了好一会才接电话，“干嘛？”
时喃打了个哈欠，发现对方那边有点吵，“哥哥，你回不回来吃饭？”
“还不知道，等下我没回来你就自己热饭吃吧。”
时爸时妈今天晚上不会回家吃饭，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了。时喃正要说好，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篮球落地的响声。
她抿抿嘴，问：“你在打篮球吗？”
时岸正准备挂电话，听到时喃提问，也没有不耐烦。
“嗯，还要打一会，一时半会还不会回去。”
时喃从床上坐起来，顿了一下，缓缓问：“我能去看看吗？”
时岸也顿住，自家妹妹好像从没主动说过要看自己打球，只有在对方还小一点时偶尔会被妈妈喊来叫自己回家吃饭。
“彦哥，怎么了？不打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任南的声音。
时喃直接跳下床，任南在的话，是不是厉许之也会在？
时岸摇摇头，说：“我妹要过来。”
后面那边又说了什么时喃没有听清，她只是在收到时岸发来的定位后换了条新买的裙子，又跑去镜子前扎了个高马尾。
时岸他们打篮球的地方里时喃家不远，走两条街就能到。
这个时候刚好是太阳下山的点，残日照在时喃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即便没有走的很快，时喃的额头上还是沁出几滴汗珠。
快到篮球场时，她特意在街边的玻璃前照了照，拿纸巾把汗擦掉，又把头发整理整齐后才走进篮球场。
一走进去时喃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任南，对方看起来是特意在等她。
“学妹，这边！”
时喃快步上前，和对方打招呼。
任南带着时喃往里面走，一直到最后一个球场才停下。
场上人不多，时岸正控球准备上篮。
时喃在任南的指引下在旁边坐下，她仔细搜寻了一圈，没有厉许之。
原来他没来么。
她不免有些失落，两只脚的脚尖并在一起，轻点地面，有些出神——
直到面前落下一道阴影。
时喃下意识抬头，视线从迷彩球裤到黑色的腕带，然后在一张熟悉的脸上停下。
她动了动唇想要说话，旁边的任南已经站了起来。
“哥你今天居然主动去买喝的，难得啊！”
任南从厉许之手里拿过塑料袋，又把球场上的几个人喊了过来。
时喃一直坐在原地，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面前的人。
厉许之侧身看向其他几人，“抱歉，我家里有点事，要先走了。”
他虽是面对任南他们，眼神却在话尾落向了时喃。
另外几人纷纷表示无碍，只是说下次再一起出来打球。
片刻后，厉许之离开球场。
任南把装着饮料的塑料袋递到时喃面前，示意她也拿一瓶。
时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然后发现里面除了好几瓶冒冷气的汽水，还有——
一瓶常温的橙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声呢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