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四颗饭团滚过来 ...
-
十四颗饭团滚过来：回不去
说起来这颗饭团现在给工藤优作当翻译，拿到的稿酬十分丰厚，而且由于日常咸鱼不花钱，这段时间攒了一笔不小的资产，但津岛修治就不同了，这里没有港口黑手党有没有武装侦探社，所以他现在是——无业游民。
虽然会帮忙分摊家务，但实际上这种事本来就是应该的，就结果而言，这人确实是个无业啃饭团过活的尼特族，整天只会待在家里看书，完全不事生产，还高喊无聊。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工作吧，或许你可以试着自己建立一间武装侦探社。」
要说推理，其实太宰治一点都不差，就是比不上江户川乱步那位推理特化的天才而已，其实跟这个世界的大多人相比，那可是令人连望个项背的资格可能都没有。
怎么样都是一个以侦探为核心的世界，很多时候有这么一重身份，对于看戏也非常有帮助，好吧，他承认就是为了方便看戏才串缀津岛修治去当侦探，但继续整天无所事事，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开始想搞事情。
虽然来自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应该是不会做一些太过出格的事情才对，但是万一这人的「不出格」，就是将搞事目标定为他最讨厌的老鼠，那自己不就惨了吗？暂时来说他还不想在这个世界释放一直以来压抑住的那份，想去实现理想的冲动。
「噫！才不要咧，一点都不想做那么麻烦的事！」
真当他听不出来吗？「建立武装侦探社」？如果只是要给他找事做，或者想让他去当侦探，大可不必指名武侦，特意这么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作为一个合法的异能力者集团，在横滨三刻构想中的定位是「黄昏」，说是合法组织，但实际上有不少工作都是灰色地带，是那些政府不能随意出手但勉强还在及格边缘的那些东西。
所以米哈伊尔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要津岛修治去当政府的走狗？不，当然不是。其真实目的在于「灰色」的属性，目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少年，虽然已经被安排了一个合法的假身分，但实际履历一片空白，所以经不起细查。
他们糊弄得过江户川柯南这位对工藤优作知根底，同时在足够聪明的状况下，还不够成熟的少年，但黑羽快斗、白马探、黑衣组织的人、FBI、CIA、日本公安警察等呢？全然空白现在将造成过往那些故事变得「太假」，招来更多人的窥探。
怕？当然不是，只不过有些麻烦，至少米哈伊尔没有锁好自己黑泥，不让其出来淹没世间的自信。而且津岛修治也同样不是个好人，也许不至于生气，但「礼尚往来」肯定少不了，届时只会变成恶性循环。
其实吧，这个世界没有这人需要守护的那个横滨，也没有他那位挚友，更没有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他没有那份「义务」阻止魔人在这里暴走。无论死了多少人、世界毁没毁灭等，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没落井下石也算仁至义尽。可米哈伊尔不想要那样的未来，《名侦探柯南》这部动漫对他来说，有别样的意义，在可控范围内，他想尽可能地不要搅混这里。
费奥多尔当然不在乎这个世界，呼吸思考皆是罪，他有爱惜这些罪人的必要吗？当然没有。
但白夜不同。当年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都是竹马抓着他看的，无论是TV、OVA、漫画还是电影，至今记得那人抱着《鬼灭之刃》大哭的模样，也忘不了他自信满满地模仿水手月亮招牌台词与动作，却在做完之后满脸通红地用手捂住脸蹲下，明明连抛媚眼都没忘，却还是那么害羞。
此刻这些记忆都像是被加了几十层滤镜般，那么完美，令人连回忆都踌躇着，就怕随着想起来的次数越多，大脑自我欺骗地将它们全都改掉，使其失了真也失了美好。
《名侦探柯南》的特殊，在于这是那家伙带着自己看的第一部作品，他也是人，各种「第一次」对人类来说总是带有特殊意义的。
所以维护平静生活黑泥有责！不用灰色工作来解释空白的履历，那又该怎么做呢？津岛修治又不姓工藤，也没被哪个足够有分量的人物收养，无人背书的聪明人、看着假的简单身分纪录、一片空白的履历，无一不在挑衅那些智商在线的人。
「那么你要做什么？总不能让履历空白着……要不然你可以去写小说？」
眼角瞥见书桌上那本《人间失格》，米哈伊尔如此提议，但显然他脸上没有刻意掩饰起来的坏笑，出卖了他想看好戏的真实想法。
以他们阅读与理解速度，这本文豪太宰治最有名的作品一般不该到现在都没看完，可惜的是这书过于「太宰治」了，让某人阅读过程中深感自己的经历，不只是在其他世界被人书写下来让无数人知道，还有更多世界中有这么个与他同名的大文豪，写了一本自传性质的小说，然后这本书，简直是在剖析他？这谁看得下去！
叫津岛修治写小说，但视线却是停留在这本书上，其中意味简直不言而喻。
「你！别！想！你这两天不是说要给你那养父介绍我，所以在龟速写我的事了吗？没去偷删你的稿子还不够吗？」他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气愤地抗议此人有意骗他去写那什么……《文豪野犬》的行为。
殊不知这副「活泼」的模样，才是某饭团真正想看到的——寻求代餐可是人之常情。但他此时仍故意地忽视自己一直在这位他曾经十分厌恶的人身上，寻求并看见另一人身影的行为，自然也就没发现短短两天内他们的相处，已经融洽到这般过去从未敢想过的地步。
「所以你也可以编排我啊，随便你怎么写？」似乎真的来了兴致，米哈伊尔甚至把自身的改编权送了出去，昨天在江户川柯南面前给他安了个悲惨人设的人，用这招说不定真能把人骗去写文？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他自己已经实验出来了，无论是白夜时期经常被国文老师劝着投稿的经历，还是被工藤夫妇天天盼着去写文的日常，他确实有那么点「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成分。而眼前这位「太宰治」，会不会也带有其原型那人的资质呢？
「除非那个小矮子先去写诗，否则别想让我去写文！」写小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戏！别想！
「那还真可惜，真想看你认真写篇故事啊……」嘴角噙着意义不明的笑，但却让人格外不满，不仅仅是因为恶心，更是——这颗混蛋饭团又在他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了！只有想到那家伙，这人脸上的表情才会丰富真切起来。
有谁会愿意被当成替身呢？而且把你当代餐的对象还是你最讨厌的人，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武斗派的人来，早就把这家伙揍进急诊室了。啊？他自己曾经在「诅咒」的影响下对此人干过差不多的事？呵，那能一样吗？他的眼神可没这么恶心！
「你想那家伙，与其在我身上找相似之处，还不如寻求回去的方法，整天在那边无病呻吟似地假装咸鱼，难看死了。」
「回去……你说要怎么样回去？又要回去哪？」
「……你不是说他向你告白过？」
「你居然会相信羁绊这种东西吗？呵，真是讽刺。」
说回去，但即使能离开这个世界，米哈伊尔会回去哪个世界呢？又有谁可以保证他们不会跑到另一个未知的新世界？拥有魔人记忆的米哈伊尔，难道还能变回白夜吗？难道他还有办法坦然地与那人相处，并且忍住想在对方与别人暧昧时，将两人都毁灭的冲动吗？有时候一些人事物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羁绊、信任也有期限，他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两年，谁知道那头是两秒还是二十年？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但性情大变的友人，对方会信吗？他不想看到曾经死活不愿离开自己身边的那人，不仅推开他甚至露出不信任、厌恶的表情，即使只是假设，都让他忍不住想对与其有着不少相似处的津岛修治放杀气。
想逃离？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关起来。
用厌恶的眼神看我？那我就将你的眼睛蒙起来。
想掐死我？那我会给你戴上项圈锁好双手。
不肯乖乖听话？用药物控制加上洗脑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想要的东西，岂有让他跑掉的道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其留在身边，相信津岛修治也是一样吧，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人留住。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不管是费奥多尔、白夜，还是黑木舜平，都回不去了。
「神神叨叨的，就是这样我才受不了你。」
「是吗，那么拜托你一定要一直讨厌下去，我可还没等到他新一次的告白呢。」
那双死气沉沉的红眸与脸上温和的笑容形成了强烈对比，矛盾得让人发笑的同时，更让津岛修治再度乱了心跳与呼吸，这种错误、这般失控完全无法制止，令他打从心底厌恶的同时，身体却做出截然相反的行动。
他举起手放到那没带着被戏称为「本体」白色帕帕克帽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手感与自己预期相中同的头发，以温柔得不可思议的语气对米哈伊尔说：「我在。」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最终以津岛修治带着别扭、不爽与纠结，冲进厨房做晚餐告终。
「是啊，你在。」留在原地的少年咬了咬自己的指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没两下鲜红的液体就顺着手指流下，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似乎这样的刺痛能使他平复情绪一样，然而直到晚饭的香气从厨房传来，他的脸才因为笑僵了，勉强用手将嘴角的弧度拨回正常范围。
「既然发来邀请，就别怪我了。」
恶魔的低语在屋里飘散，没有任何人听见，但只要「他自己」有就收到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四颗饭团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