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BG同人]非常爱你》醉里乾坤大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也不知晴姐和程先生是怎么重归于好的，总之活动第二天就给她发来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炫耀。
　　可惜这种刺激对她作用有限，不过能够和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晴姐言出必行，表示谢礼已经在路上了。
　　所谓谢礼无非是她代言最新款的包，或者亲自设计的高跟鞋。可惜这些现在都不适合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文案策划打扮的太高调是很不合适的。

　　“陈总。”尹倩叩门进来，却见他有些神色慌乱的合上笔记本，接过递来的文件也看的心不在焉的。
　　尹助理还等着他签字，陈一鸣翻了翻吩咐她先放下，稍后再说。
　　这文件不是陈总自己定稿的吗，不至于再仔细斟酌吧？尹倩心里疑惑着出来，刚坐下就有内线电话打来，是一楼大厅有覃惠凡的快件。

　　覃惠凡未免招来同事们怀疑，直接在大厅拆开箱子，没想到晴姐的“谢礼”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箱子里只有一张涂涂抹抹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菜品名称，似乎是拟好的菜单草稿。以及一份合约。
　　晴姐和她长达五年的商务代理合约，只要覃惠凡签字就可立即生效。
　　晴姐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回不去邶风了吧？不过这也增添了她的底气，覃惠凡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至于这份菜单……并非她过于悲观，冲动之下轻言许诺很容易产生变数，它们真的能顺利见证期待中的幸福吗？
　　不过这不是现在她最该费心的事。覃惠凡再次摊开合约，商务代理……凭晴姐现在的地位，商务邀约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只是太容易的话，不就显得她无能了吗？

　　陈一鸣手上敲打完毕，才如释重负的在文件上签了字。屏幕上“转岗推荐”四个字被放大加粗，犹如他此刻决定的心意。
　　叶晨对林勤的非议他没那么容易全然相信，但和覃惠凡那边的猜测一对照，还是不免有了几分怀疑。他思虑几天，还是觉得覃惠凡调去公关部比较好。以她的能力很快就会脱颖而出，而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抵御林勤之流的伤害。
　　随之拨通内线：“尹助理，文件我签好了。顺便帮我叫下覃惠凡，谢谢。”
　　尹倩取走了文件，过了一会，覃惠凡才敲门进来：“陈总，您找我？”
　　自那次在医院偶遇后，陈一鸣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如果说之前的客套是为了缓解过于热心的误解，那么最近一段时间对她的关注就有些超出理解范畴。突然要走她的简历不说（当然是准备好的假的那一份），还总是安排外联的任务，仿佛在有意拓展她某些方面的能力似的。
　　她的猜测在看到陈一鸣递过来的文件终于得到证实，他竟然是要来真的……
　　覃惠凡手里接过新鲜出炉的《转岗推荐信》心情复杂：“陈总，您真的认为我去公关部好吗？”
　　陈一鸣像是下定决心的开口：“是，我对你有信心。”
　　既然晴姐的那份合约已经开始生效，身兼二职也不太合适。覃惠凡放下推荐信，十分认真的拒绝了他的建议：“陈总，谢谢您的赏识。其实我今天也有件事要说，我可能要辞职了。”
　　她不愿意去。这是陈一鸣听到她的话的第一反应，可自己是真的为她好，不至于生气到辞职吧？
　　毕竟进叶氏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心里正斟酌着该怎么委婉的劝说，覃惠凡竟然郑重其事的冲他鞠了个躬：“这段时间感谢陈总的关照，再见。”言行举止，透露出她是真的在跟他告别。
　　“覃惠凡！”陈一鸣抓住门把手，眼睁睁看着她推门离去，外面众人正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玻璃门倒映出他此刻慌乱失措的形象。
　　不能这么冲出去。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覃惠凡是不是真的要走，一旦闹出动静，这只会召来旁人非议。
　　他希望，她的秘密永远是秘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覃惠凡竟然匆匆走了。等到第二天准备好好找她谈谈，就看到一封辞职信放在桌上。
　　覃惠凡拒接他的电话，发信息也不回。她的动作竟如此利索，连工位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完毕了。
　　项目三部的人看出陈总对覃惠凡骤然辞职有些不快，可人家之前是公关总监，当了两个多月的文案策划估计耐性早用完了。想着陈总的脾气不至于迁怒旁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陈总，您就别介意了，人家之前是做总监的，肯定不愿意一直干文案策划啦！”
　　“什么？”什么总监，这话让陈一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才从众人话中拼凑出一个他从不知道的真相：覃惠凡其实是某个公司总监，应该是公关类的，不知为什么被原公司开除才来了叶氏。
　　他对林勤有猜测，是因为那张检查报告是他亲眼所见。这些人说的什么公关什么总监，这都是从哪得来的信息啊？众人把目光一致指向带覃惠凡来报道的尹倩，尹倩又说自己也是听人事提过，至于这话的根源到底出自哪里，只能去问向人事安排的叶总了。
　　说到这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陈一鸣也知道自己总不能因为传闻去向叶总求证。摆摆手示意大家各回各位，自己也回办公室了。

　　整整一天，覃惠凡的电话依旧处于无人接听状态。陈一鸣皱眉听完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尹倩过来表示终于从微信联系上了。只是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刚说了句陈总在找就被匆匆挂断了。
　　这什么情况，莫非她真生气了？

　　陈一鸣这么想可真是冤枉了覃惠凡，此刻她正忙于行使覃总的职责，不是故意中断与尹倩的闲聊的。
　　创业百佳表彰大会是为首批获得创业扶持并做出成绩的新一代企业家表彰，不过此次大会真正有分量的是那些提供资金扶持的业界大佬。而她要见的金总，正是今晚表彰会的嘉宾之一。
　　金总早年曾在金融风暴中全身而退成为业界神话，不过此后却突然转性变得乐善好施起来，不仅像今天这样的扶持年轻人创业举动，很多民间慈善会也都留下他慷慨赞助的身影。晴姐聘请她为商务代理，那么提升个人形象是很有必要的。
　　金总对邶风覃总有点印象，此刻被她手里的一副标本吸引了视线。这标本来自他那个时代的童年记忆，现在的孩子可是没那个心思与条件接触大自然了。
　　“覃总，你说了这些，是有什么项目向我推荐？你的故事不错，我可以看看你的企划书考虑考虑。”
　　谁知覃惠凡摇摇头：“金总，知道您是位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我今天来可不是想从您这里拿投资。这个标本，是一位小朋友拜托我转交给您的。”
　　“这是给我的？”
　　“是啊，因为您发行的慈善项目，那位小朋友才有机会免费做手术，等到康复就能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奔跑运动，所以才想向您表示感谢。”
　　“那好吧，帮我转告他有时间了我会去探望的。”
　　“金总，您贵人事忙，不去他也不会介意的。而且这也是一个朋友知道我今晚会来这里可能见到您，所以才拜托我代为转达的。”
　　东西交到手话说完，覃惠凡并没做多停留。依金总的性格，过后去探望是一定的，那么能不能被晴姐抓住机会，那就是她的经纪人妍姐该考虑的事了。

　　覃惠凡从金总房间出来，听到大厅传来的声音，似乎马上就要到今晚颁发奖励的高潮阶段。她收起已经无用的请柬，才看见用来联络叶氏同事们的另一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电关机了。
　　丢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估计陈一鸣那样好脾气的也会有些生气吧。
　　可是自己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突然请辞的行为，毕竟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覃惠凡在大厅找到充电的地方，见不时有参会的嘉宾离场。不一会有身影挡在面前，投向她的目光冰冷而阴鸷。
　　只是自己好像没得罪林勤吧。无暇细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总之自己不愿与之深交的态度没有变，见手机电量终于可以开机运转，于是径直从他身旁经过，顺势开口：“林总，再见。”
　　“你站住！”
　　覃惠凡疑惑转身。
　　“你去见过金总了？”
　　“你有意见？”
　　覃惠凡数次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他也没了追逐的兴致。好在顺利拿到股份，期间的意外也顺利解决，她的态度怎样并不重要。只是她做得太过分了吧，见覃惠凡还一脸莫名令他更为光火，凑近质问：“是你向金总提议取消了和悠家的合作？”
　　唔，原来他生气的是这个。可要把罪名安给她就太冤枉了：“林总，我真不知道这事，金总没有解释原因吗？”
　　要说原因也不难猜，林勤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一旦识破其真面目，自然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做出一副安慰的样子拍拍对方：“林总，就算失去金总这一单，也不影响你跟王总继续合作，是吧？”
　　她说的王总，便是天曳集团CEO王子茹。绿宝出现危机那次林勤来找她支招就已经引起怀疑，直到天曳和绿宝成功签约那天，她终于想通一直以来的疑惑。悠家并不具备收购绿宝的实力，可为什么要闹这一场风波？所谓狩猎的一种，就是先使其成为惊弓之鸟，再另来一人扮作庇护，等目标以为安枕无忧，殊不知已成对方囊中之物。
　　这种龌龊手段，也不知他们合作第几次了。只可惜这一点明白得太晚，不出意外，绿宝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金融炒作下的泡沫，瞬间膨胀又瞬间瓦解。

　　意识到她识破了自己的秘密，林勤顾不得形象追出去拽住她：“这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覃惠凡使了使劲没能挣脱，大庭广众的被这么拉扯，堂堂覃总的面子都要被这小人丢尽了。“林总，你现在跟我发火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先回家向你的太太孩子安排好后事，万一哪天东窗事发铁窗泪，他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嗤，听这话林勤不由笑了，附耳说道：“覃总，我们俩谁先进去还不一定呢？”
　　他什么意思？覃惠凡听着这话不由心头一跳，虽然肯定自己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可是这种话也不像随便威胁人的。
　　“放手！”对着凑得极近的脸挣扎无果，正要出声呼救，冷不防有人一记拳头对着林勤迎面而去。
　　陈一鸣瞪着被打倒在地的人气喘吁吁的，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出手覃惠凡还会遭受什么羞辱。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陈总，你怎么在这里？
　　陈总，你为什么要出手？
　　陈总，你知不知道这副场景更是坐实了围观者的无聊猜测？
　　她有很多疑问，可是看着陈一鸣如此关切的眼神，在最初的惊诧过后，还是释出宽慰的笑容：“我没事，谢谢陈总。”

　　林勤挣扎着起身，不敢相信行凶者竟是一向文质彬彬的陈一鸣，更难置信他会做出这种维护下属的出格行为。正要上前回击过去，就被随之赶来的保安及时阻止。
　　虽然事发不是在酒店里，不过还是有影响的。瞧三人都不怎么好惹的样子，保安将他们劝到办公室，声称民警稍后会来处理。
　　冲动过后的陈一鸣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突然出现的原因：“你一天都不接电话，我、我们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要不是我在从事媒体的朋友的朋友圈见到你在抓拍的照片里，我看你真被欺负了怎么办？”说着拿提包的尖尖碰了碰她，“你要真不愿意，我跟你道歉，至于推荐信，可以不做数的。”
　　本以为他会对自己突然消失生气，谁知他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反过来道歉。覃惠凡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见他出拳的手背上隐约有些红肿，强行换了话题：“手伸过来！”
　　其实这点摩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陈一鸣还是听话的把手伸过去，只见她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了……口红和腮红？
　　“嘘！”意识到他有疑问忙示意噤声，林勤一脸此二人有猫腻的看着他们，见她拉着陈一鸣的手偷偷摸摸的，嗤了一声扭过脸去。
　　陈一鸣看着手背上的“特效妆”明白了什么。不一会来了几个民警，一进来就问：“你们是谁先动手的啊？”
　　被打的没看出有什么伤，出手的倒是看着吓人，而且目击者也说是被打那个一直强行拉着那位女士，既然这样倒不好处分动手的人了。
　　林勤最终还是接受了调解，不过这个仇他还是记下了。

　　事情处理完，覃惠凡接受了陈一鸣提出送她回家的提议，一路上对他是否会回叶氏的暗示，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陈一鸣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
　　车子静静停在楼下，覃惠凡沉默了好一会才主动开口：“陈一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的姓名，陈一鸣也摆正姿态，做好认真聆听的准备。

　　二十多年前，有一家很普通的家庭突然遭遇工厂倒闭，夫妻二人双双下岗。于是他们想办法谋求生路，妈妈找了个工作要去很远的地方，爸爸和她大吵一架也同意了，因为至少每月都有钱寄回来。爸爸手里有了钱，便想和别人合伙做生意。谁知钱被骗得一干二净，还借了好多。妈妈赶回来要离婚，不知为什么没离成。也没再去外地工作，两人开始起早贪黑还债。那天是她八岁生日，因为早上不小心把庆生的鸡蛋丢了挨了顿打，她知道爸妈回来的很晚，所以可以不用被质问的躲在被窝里哭。可是竟然有人强行冲进家里，那些人自称是债主，不由分说把家里所有的家具电器全搬走了。她吓坏了，躲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后来爸妈回来了，看到家里一团乱，看到惊恐万分的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要搬东西你不会拦着呀！要你这姑娘有什么用，你要是个小子该多好！”

　　覃惠凡述说的过程中，陈一鸣一直强行让自己保持目视前方的僵硬姿势。不能看她，不能动，否则自己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
　　可当她话音一落，还是忍不住探过身去。
　　即将伸展的怀抱在接触到对方眼神时及时顿住。他以为她会哭，至少会难过。可是她清亮的眼眸此刻无比温和，仿佛刚刚的故事真的已经随岁月消散。
　　可那些过往依然对她留下了印记。
　　对着他这幅暧昧姿势，覃惠凡并没有表现出吃惊不安，可也没有顺势接受的意思。看着他同样澄澈微动的眼眸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我住的地方几乎什么家具也没有？”
　　他现在知道了，因为那时的阴影还未消解。
　　“我想你猜的并不完全正确。那晚的经历让我突然明白，不管是组建家庭的物件，还是不可或缺的家人，其实都不算是依靠。而唯一永远可以依靠的，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