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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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的辽阔空间里，极其遥远的地方突兀的乍现一点金芒。
金芒以极快的速度向席檀的方向坠落而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金色光芒释放的越发灿烂，却逐渐看得出金光中包裹的是一个一身灿金的人影。
席檀已变回自己的模样，仰头静静的看着金芒中的人影越来越近。
心底最初短暂的出现的空白，此时却更多隐隐的期待和说不出的某种混杂情绪。
灿金的身影犹如东升的朝阳，逐渐靠近之后光芒越发灿烂，席檀周身无尽的黑暗似乎也在退避。
席檀垂下眼帘，眼睫轻颤，随后再看向人影时，眼神却更静默。
这是他诸多马甲里第二个觉醒的，只是凤倾君和万俟姝到底存在某些不可忽视的差距。
万俟姝世界无神，视席檀为神明。为造物主，可是凤倾君呢？
这个身为自己世界的神明，对某些所谓的“天道”或许更多了解的马甲，对他的看法又是怎样的？
但不管席檀如今怎么想，凤倾君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金芒化作漫天金尘，乍然散开的一瞬像是一场震撼到极致的无声爆炸。
“我的……创造者——”
金尘中的青年缓缓抬眸，视线触及一米外的席檀，金色的瞳仁无情无欲，话语间的温柔和他冷寂的神情出现了极端的割裂感。
席檀无声和他对视，眼神一同青年，黑沉的眼眸，哪怕在一片飞舞的灿烂金尘中，都未曾映入任何色彩，墨色浓稠的点醉在苍白的面容上。
一人浓重的似色彩过度饱和的油画，一人却像肆意泼洒，脆弱又稠丽的水墨画。
“……”
无声蔓延的金尘不肯落地，对视的二人却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席檀静静的，沉默的看着凤倾君，眼神定格在凤倾君的眼眸上，不曾转移半分。
无声的对峙。
这一方空间不知时间流动，席檀无法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
只是他这会儿更加在意的是凤倾君这个“神明”面对他的态度。
凤倾君绝不会是第一个觉醒的神明马甲，之后或许兮元会觉醒，帕西会觉醒，甚至是那些还没有变成他马甲的角色设定。
他的马甲不会都是主角，有反派，就代表某些马甲觉醒之后，他面对的不会都是亲近或者恭敬。
席檀无法预测，那些反派马甲面对自己这个将他们在掌间赋予那么悲惨命运的创造者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有恨……
甚至是那些拥有悲惨命运的正面角色，对他，是否也有恨的情绪？
他们生于他的鼓掌，又何尝不可以理解为被他肆意掌控玩/弄？
席檀……想等一个答案。
想来……席檀眼敛垂下，不再去看凤倾君，心底不知何种情绪，只暗叹，他是欠一些马甲一个道歉的。
想罢这一点，席檀再难保持自己冷静的姿态，长舒一口浊气，抬眸看向一身金色的神明：
“凤倾君。”
少年声音清朗，语调却沉缓，眼眸漆黑的看着他时，未曾映入半分色彩，凤倾君看着席檀，直到席檀唤了他名。
“是，我的创造者，父神。”
“你来了？”席檀眼睫轻眨。
“承君之愿。”
凤倾君微微垂首，似是静默，似是臣服。
席檀闻言，张了张嘴不待说出什么，直觉再次感受到一股拉力，耳边骤闻一声极其刺耳的凄厉尖叫，接着周身黑暗浪潮一般褪去。
眼前黑暗散去，席檀睁眼就对上一双略茫然又戒备的眼睛，转头，就对上席忱关心的目光。
“父神！你怎么样？”
席忱的头凑得近的很，近到席檀觉得自己刚刚但凡微微抬头，这会儿四周的人都得围观一下他和席忱的亲密接触。
眼看席忱有越凑越近的架势，席檀毫不留情的伸手推开席忱的脸，从此席忱怀里离开，站起身垂头打量着自己。
是他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回自己身体的，或许是他被凤倾君拉进那个空间初始，又或者空间崩塌之时。只是他如今是自己的模样了，那么凤倾君呢？
凤倾君的马甲觉醒之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边，凤倾君去了哪里？
凤倾君到底和万俟姝存在一些差异，万俟姝觉醒之后席檀只需稍稍探查就能发觉自己和万俟姝之间存在联系，可是凤倾君却不是。
他如今完全探查不到凤倾君的存在，只知道凤倾君已经觉醒，却不知道觉醒之后的凤倾君在这个世界的那个位置。
凤倾君或许还好，哪怕他察觉不到位置，至少可以直到他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危害。
可万一入席檀早预想过的，有什么反派马甲觉醒，他还探查不到方位，那些反派马甲会不会出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危害，那还真难说。
席檀抿唇在心底轻叹，却是将凤倾君的事暂且放了放，看向了此时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什么，却依旧面带戒备茫然的白泽。
白泽，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又号称知天文地理，透过去晓未来，却不知如今对他身上的事，知道了多少？
席檀看向白泽的眼神，压抑着一闪而过的好奇，更多依旧是掩藏的很好，不露丝毫情绪的淡漠。
席檀不会借言语来给自己创造主导的权力，更擅长的是以不变应万变。
先说的一方固然能更多的掌握话语主导，但前提也已经透露了更多自己的想法。
而一旦对方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席檀总有办法在这个基础上将话语引导向有利自己一面。、
所以席檀安静的看着白泽，等着这个无所不知的神兽打开话题。
他需要知道，在马甲解除之后，白泽对他“看透”了几分。
席檀眉眼恹恹，眼底青色淡淡，却依旧透着阴郁的感觉，那双黑黝黝的沉寂眼瞳看人时，不自觉便会给人造成压迫感。
白泽眉心轻蹙的移开了眼神，唇瓣抿起，垂着眼睫静默的思考着什么。
众人之间一时无话，只余清风携桃花，飘飘流转。
还是老桃树耐不住，哗啦啦一大堆桃花瓣落下来，砸了树下的白泽一头一身。
“呼——老桃树，你再抖下去头都要秃了！”
白泽脸色一黑，狼狈的低头抖落头上的花瓣，咬牙切齿的一巴掌拍在老桃树的树根上。
“你都多少岁了，能不能不耍小屁孩情绪！啊！？”
席檀微微侧开目光，抿唇憋笑。
这么一遭下去，白泽是再难装回深沉淡定，整理好衣着后低低道了一句“猪队友!”，随后率先开口：
“你的变化术竟然能躲过我的探查，想来如今这普通人的模样也是伪装？”、
“我们还是直说吧，你们来我这白泽秘籍究竟是为何。”
席檀唇角勾出一抹浅笑，他没想到白泽竟然会怀疑他的本体也是一种伪装，不过这个误会也好，至少对他很是有利。
“并没什么目的。”席檀看向席忱，话却是对白泽说的，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白泽，继续道：
“只为借君昆仑镜一用。”
白泽显然对席檀怀疑颇深，狐疑的目光划过席忱和他，闻言点头，但是却不似最初那般轻易的同意二人借昆仑镜一用，而是多问了一句：
“更详细的，借昆仑镜，你们要看什么？”
“昆仑镜可探查过去，推演未来，你们要看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席檀闻言，心底一动，骤然看向了席忱。
一直沉默的保护姿态站在席檀身后的人，在席檀看过去时不甚自在的避开了席檀的目光，压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伸开又握紧剑柄。
“我……”
席忱吞吐半响，才在席檀和白泽二人目光下终于下定觉心，抬首目光却依旧避开席檀落在了桃山下的云层上，声音轻而低，但席檀和白泽却都听得清楚。
“我欲借镜，观我诞生之初。”
席檀落在席忱身上的视线一顿，不可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茫然的眨了眨眼。
诞生……之初？
“诞生之初？”
席檀恍然以为是自己说出了心里话，却发觉席忱并未对自己回话，而是对白泽道：
“对，我想知道我的出现，是因为什么？”
白泽表情略显怪异，他数百年来，见过许多向他借昆仑镜的人，那些人探查过去，窥探未来，看的都是自己的欲望，他见过谁的欲望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出现”，或者说是“诞生”？
奇怪的人。
奇怪的欲望。
只是这个目的确实是没什么，白泽无谓的点头同意下来，随后示意：
“你先进去吧，你……”白泽视线落在还在看席忱的席檀身上：
“你呢？你要看什么？”
席檀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席忱第一次略过自己，径直越过自己身侧，向着白泽身后的老桃树走去。
席忱的目光，没有再落到他身上过一分一秒。
恍然就有些茫然的失落感浸透席檀的心，耳边是风声轻轻，和远去的脚步声。
“你要看什么？”
白泽见席檀未曾答话，再次问了一遍，拽回了席檀纷乱的心神。
席檀心底茫茫然啊了一声，回过神，张了张嘴，桃花瓣略过眼前，桃花飞过，席忱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席檀压下心底不知名的情绪，垂着眸子看着落在脚边的花瓣，道：
“借君昆仑镜，看白泽秘境……未来。”
“……嗯？”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