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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
进入国子监没几天,周随开始体会到了李慕阳这个人的阴险之处。
每次休息时,李慕阳便会带着小跟班李慕英来同周随说话,周随若是不搭理他,他就提那玉佩,但若是周随把玉佩拿出来,李慕阳便又开始扯皇家赠礼。
周随很烦。
为了逃开李慕阳,周随每次一下课便一溜烟跑了,去国子监的另一个学堂里找大哥。
大哥所在的学堂不一定和他们同时休息。有时候去了,先生还在,周随便扒在窗户,眼巴巴等着大哥下课。
时间久了,就连周丞的同窗们也都认识了周随。
这日,周随又来找周丞,却发现学堂已散了。周丞不在,平日里总爱逗弄周随,和周丞关系好的几位世家子弟也不在。
唯一还留在堂内的是个和周丞差不多年岁的男子,着一席青衫,发髻挽的一丝不苟,正一个人看书。
周随以前注意过他,他总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大概课业很好,总被先生点名起来说些自己的见解。
他似乎不太爱说话,周随从未见过他主动向别人搭话。别人问他话时也总是三两句就讲完没有下文。周丞在的这个班里年长的学生们都有十六七岁,年少的也有十一二岁,都是活泼爱闹腾的年纪,这位总是孤身一人不爱交际的男子便显得像个异类。
周随来的频繁,却从未和这位打过交道,正在门口踌躇是否硬着头皮上去搭话时,肩膀却被人敲了敲。
周随转头一看,竟然是李慕阳和李慕英。
李慕阳一脸的不高兴,自打学堂重遇后周随不怎么搭理他,他便一直是这个表情了:“你怎么一下课就跑了。”
周随回答:“来找我大哥。”
李慕英探头朝堂内看了一眼:“这……这也没有……有你大哥啊。”
周随郁闷说:“他们今日放课早,大哥也没让人带信儿给我,不知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李慕阳倒是满不在乎:“你大哥既然不在,你便同我们一起去蹴鞠吧。”
周随对蹴鞠一直敬而远之,幼时同大哥爹爹一同蹴鞠,摔了满身泥,还被全府上下笑话。周随本就不想和李慕阳过多往来,李慕阳一说蹴鞠,周随更不愿意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去。”
李慕阳脸垮了下来,声音也大了:“为什么?”
周随不想和他多说,扭头看向另一边:“不去就是不去。”
这番动静终于惊动了坐在堂内的人,那人来到门口,看见三人先是一怔,然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李慕英看见来人吓了一跳,惊讶道:“大殿下?”
李慕阳也有些讶异,但长幼有序,还是低声问号:“皇兄。”
大皇子李慕宁向两个弟弟点了点头,又问周随:“你是周丞的弟弟?”
周随点头,见李慕英和李慕阳都不惧这人,自己也开口问道:“你可知我大哥去哪儿了?”
李慕宁答道:“今日太傅单人口述小考,大家都去别院轮流答题了。”
周随皱眉:“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上次小考成绩不错,先生特地免了这次。”李慕宁笑笑,“早些回家吧,小考考生众多,一次一人,你大哥今日晚些才能回去了。”
说罢,李慕宁便穿过三人,离开了国子监。
李慕宁一走,李慕阳便开口:“皇兄说了,你大哥今日得很晚才能回家了,你回家也没人陪你,不如同我们一起蹴鞠。”
周随觉得李慕阳像一只大苍蝇,一直滋滋滋滋在他耳边念叨蹴鞠,赌气回道:“蹴鞠蹴鞠,都是皇子,你怎么就半点不像你皇兄一般安静。”
李慕英被周随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话可不……不能乱……乱说,大……大殿下他……”
“哼,你以为他是不愿说话吗?”李慕阳打断李慕英,“不过没人愿意和他来往罢了。”
周随不解:“为何没人愿意和他来往,他不是大皇子吗?”
李慕阳不吭声。
李慕英看看李慕阳的脸色,这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向周随解释来龙去脉。
李慕宁出生于盛帝未登基之时,他是盛帝长子,出生却并不光彩。
他的生母是曾是盛都最有名的青楼万花楼的头牌,后来不知怎么便嫁入当时还是仁广王的二皇子盛帝府中做了侍妾。
皇子迎娶青楼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而不过八个多月后,这女子便诞下了李慕宁,自己也因难产而去世了。
坊间的传言便因此多了起来。
有人说这女子费尽心机便是为了嫁进皇子府,八个多月便诞下孩子,想来不知是谁的野种,二皇子因此暴怒,将这女子了结了。
也有人说这孩子八字不祥,命格克母,这女子想母凭子贵却无福消受。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女子怀了孩子后,二皇子不想要这母亲身份低微的贱种,但先帝怜惜皇家血脉,迫着二皇子娶了这风尘女子。二皇子以此为耻,因而孩子一出生,便立刻杀了她。
母亲早逝,父亲不喜,李慕宁幼年一直是奶娘抚养长大。二皇子的侧妃妾室们出身非富即贵,自是看不上他这低贱的血脉的,但又记恨他占了长子的名头,因而李慕宁在仁广王府的日子并不似皇亲国戚,甚至可能还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富贵子弟,宋氏嫁入府中之前,李慕宁的吃穿用度都常被苛待。
直到李慕宁四岁那年,宋氏被赐婚嫁给了二皇子做正妃。
宋氏进府后的一日,李慕宁按规矩向这位嫡母请安,宋氏看见了李慕宁身穿的粗制布衣,当时并未多言。但过了几月后才在闲聊见向二皇子提起,说自己嫁入府中后寂寞无聊,既然担了正妃的名头,不如将大皇子养在自己名下,也算是名正言顺。
自此之后,李慕宁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一些。
但宋氏虽然发了话,却也与李慕宁不算亲近,不过按例每日请安。只是担了嫡母承养的名头,府中心怀鬼胎的侧妃们,自然收敛了一些。
后来盛帝继位,李慕宁成了大皇子,宋氏也成了皇后,两人的身份便越发敏感尴尬了起来。
宋氏是皇后,却一直无所出。盛帝没有嫡子,皇子们都是庶子,后宫嫔妃们不免为自己孩子的将来盘算起来。盛帝不喜李慕宁是放在明面上的,身为皇子,却连伴读都无。李慕宁母家不详,没了伴读,便更没了和朝臣们结交的路子,注定与皇位无缘,只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若是运气好,也许还能做个富贵闲人。
盛帝厌恶李慕宁,嫔妃们就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和他走近了,都怕惹了盛帝的避讳,恨乌及乌。
这便是李慕阳口中的“没人愿意和他来往了”。
周随听完仍是不解:“可皇后娘娘没有嫡子,为何不愿善待大殿下呢?”
李慕阳仍在赌气,硬邦邦地回答:“因为皇后还年轻。”
周随明白了。
皇后还年轻,虽然三年前的孩子没能保住,但皇后与盛帝举案齐眉,感情甚好,说不准有一日便能怀上名正言顺的嫡子。
说到底,皇后当年将李慕宁养在膝下,也不过是一份慈悲的善心。
李慕宁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虽然没人愿意与他打交道,但也没人找他的麻烦,都怕触了盛帝的霉头,他也乐得清闲。
因此这日,他不过带着贴身的內侍在盛都集市闲逛,突然路边冲出来一个市井老翁,摔倒在地抱住他脚就开始哀嚎,他是有些讶异的。
这人嚎哭的嗓门倒是不小:“儿呀!我苦命的儿呀!你年纪轻轻就不幸早亡,只落得这一捧骨灰,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怎地还被这纨绔子弟冲撞碎了一地啊……”
说着,这老翁将胸前的破布一摊,落出一堆碎瓷片,还有一大捧灰色的粉末。
听说这是骨灰,围观的路人们集体后退了一步,怕惹了晦气。只有李慕宁被抱住了脚,动弹不得。
这老翁的哀嚎还在继续:“……我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死无全尸不说,如今连这最后的念想都没了,这让我往后怎么活啊!”
李慕宁身边的內侍对这发展目瞪口呆,问道:“那你要如何?”
老翁抬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赔钱!你们富贵人家家大业大,毁了我儿的骨灰,也别想说走就走!”
“信口雌黄!”李慕宁不过十二,身边常跟的內侍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年轻气盛,“你自己从路边跑出来冲撞了我家公子不说,怎的张口就讹钱!”
老翁以袖遮面又开始了干嚎:“儿啊!娘没本事!让你给人做长工累死不说,连你死后不得安宁娘也没法给你讨个公道啊!”
小內侍说:”你说这坛子是我家公子碰碎的,可有证据!“
“这一地的碎片难道还不是证据吗!”老翁年纪虽长,嚎起来倒是中气十足,“我们穷人命苦啊!我儿活着给你们富贵人家做牛做马,死了还要被你们看不起羞辱啊……”
小內侍眼睛瞪的老大:“我我我哪儿羞辱你了!”
围观人群低声劝道:“罢了罢了,看你们穿的也不像平凡人家,给点钱了事吧。”
“对啊,这儿子去了,剩个寡母还没了念想,本就是你家公子撞了人家,赔点钱给这老母养老吧。”
“是啊是啊……”
小內侍简直要被气乐了,正要出口反驳,却听见李慕宁开口了。
“算了。”
“殿……公子!”小內侍急了。
“我说算了,也是可怜人。”
李慕宁说着便要去扯自己腰带上的宝珠。这宝珠是高丽供品,一颗便可够寻常人家过个三五年了。
小內侍咬紧牙齿,还是气不过,奈何李慕宁发了话,他也不敢再反驳。
那老翁看见李慕宁的动作,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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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一个声音制止了李慕宁的动作。
来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黑色的粗布衣,怀里抱着把长剑,有几分江湖气。
只见那少年一个翻身便跃到了李慕宁身边。他蹲下来捏起一把传说中的“骨灰”,直视老翁道:“你说这是你儿子的骨灰?”
老翁又开始了重复念叨起了自己的台词:“你做什么!我儿好惨啊!连骨灰也不得安宁啊!是娘没用没法替你讨个公道……“
那黑衣少年道:“你说这是你儿子的骨灰,我怎么瞧着这倒像是石灰呢?”
这倒是没想到的。李慕宁挑眉。他没见过石灰,更没见过骨灰,虽知这老翁是来讹钱,只当她没了儿子没了生活来源才拿起儿子的骨灰出来碰瓷,却没想到这连骨灰也是假的?
现在的江湖骗子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了?
听见黑衣少年的话,老翁显然吃了一惊,却还在嘴硬道:“你胡说!这就是我儿的骨灰,好好在坛子里装着,那少年冲撞了我才害得我儿骨灰散落一地,惨啊惨啊!”
“呵。”黑衣少年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拧开,伸手便朝那地上的“骨灰”撒去。
只见那堆“骨灰”浇了水后,先是冒出大股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响声,响声越响越烈,最后“骨灰”竟然“咕嘟咕嘟”冒起大泡来!
生石灰遇水后温度升高极快,那老翁也被热气吓了一跳,松开李慕宁的腿,连滚带爬向后退了几步。
“呵?可还狡辩?”黑衣少年不屑道,“生石灰遇水发热,还是说你那苦命的孩儿天赋异禀,命里缺水才能发光发热?”
“你!”围观人群指指点点,那老翁尴尬万分,只得将地上的破布连同随瓷片一道收拾后落荒而逃了。
人群散了。李慕宁向黑衣少年道谢:“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敢问公子贵姓?”
黑衣少年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慕宁,这才道:“不必谢我。若不是我家公子,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
李慕宁皱眉:“你家公子?”
他话音未落,便看见路边的果脯铺子里冲出一个孩子的身影,一路跑到黑衣少年身边,开心道:“桑亦你刚才可威风啦!”
李慕宁看见这人吃了一惊道:“定北侯府二公子?”
周随这才想起李慕宁也在,转头看向李慕宁,怯怯道:“大殿下。”
李慕宁对周随印象不深,只知是周丞的弟弟,总是来找他大哥。
“是你让这位……”李慕宁侧头看了眼桑亦,小心斟酌了用词,问周随,“让这位少侠来帮我的?”
周随点头:“桑亦说那老翁定是讹人的骗子,使的手段早几年便在边陲小城流行过,我便让他来替您解围。”
李慕宁笑笑:“那你为何要帮我?”
周随想了想,踌躇片刻,才小声低头道:“殿下孤立无援,有些可怜。”
“胡说八道!”李慕宁身边的內侍像被触了逆鳞,暴跳如雷道:“我们殿下皇子之身,岂论得到你一介臣子评价!”
周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心躲到了桑亦身后。桑亦看着內侍皱了皱眉头,一手握住了剑鞘。
“没事。”李慕宁转头止住了替他打抱不平的小內侍,“我在宫中身份尴尬处境艰难又不是秘密,他说的本就是实话。”
“可是……”小內侍似乎还想说什么,李慕宁瞪了他一眼,他才止住了声。
“谢谢你。”李慕宁低头对周随笑了笑。“谢谢你帮我解围。”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贴身內侍瞪了周随一眼,也咬咬牙跟上了李慕宁。
我以为骨灰坛碰瓷这么奇葩的事只会出现在我情节需要的胡说八道里
结果一百度发现竟然还真有人这么干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我还是too young了
*************
顺便说一下我以为我可以一周五更
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以后隔日更哈,这样差不多两周七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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