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49、决赛后续

　　霍雨嘉的脑子是昏沉的，就像直播当天的天气。
　　等待，上台，发表感想，全程按照内心的剧本机械的进行，但她偶尔回过神，却会恍惚一下，过了许久她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
　　至于，她的表演，最后的决赛结果已经给出反馈，乔乔夺冠，肖存溪第二，霍雨嘉第三。
　　就像很多综艺比赛一样，决赛夜的结果永远是意料之中的出人意料。
　　大热门霍雨嘉没有夺冠，传说中有资本力量的肖存溪也没有夺冠，而是让存在感极弱的乔乔捡个漏。

　　网友A：“霍雨嘉的决赛夜表现的确游离，几乎是失常发挥，掉名次是符合规律的。”
　　网友B：“看到了吧，这就是肖存溪背后的有资本，有资本就混了个第二？？？这就是有资本，造谣的人呢？说肖存溪可以夺冠的人呢。”
　　网友C：“只有我觉得霍雨嘉决赛夜唱的还行么，就是那种感觉很抓人。”
　　网友D：“乔乔背后老板是谁？”
　　网友E：“太烂了，决赛夜直播烂，比的也烂。霍雨嘉和乔乔还好，爱豆肖存溪唱的是个啥，还tm第二？”
　　……
　　万物皆可粉。
　　明星摔个跤都有人粉，更何况是唱歌比赛。
　　在三家骂战中，1和2对骂，2和3对骂，3和1对骂，谁都不落下。

　　事实上，每一次骂战后，粉丝粘性都会加大，还会匪夷所思的吸怜爱粉。
　　霍雨嘉的怜爱粉是怜爱偶像有实力得不到冠军，肖存溪的怜爱粉则是怜爱偶像平白无故被泼有资本的脏水。
　　乔乔则是因为冠军带来了名气粉，在网络上，又搜不到乔乔的黑历史，她的粉丝相对来说，是最省力气的。
　　电视台的制作组们复盘时，无论是宣传力度，收视率或者是节目制作，都觉得这次是个失败的决赛夜，但是话题度，是制作组最满意的。决赛后已经几天时间，为此引发的话题仍是争论不休。
　　有人沉浸于骂战，有人已经专注于利益分析。
　　论三家中获得最大利益者，还是霍雨嘉。
　　肖存溪和乔乔只是正常吸粉，但霍雨嘉不是，她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帮助她翻身的，正是因为为她做电影剪辑，做音乐小作文，扒采访以及辛苦熬夜投票的粉丝们。

　　霍雨嘉爆红，黑料随之翻出。但大多数粉丝称：爱她的才华，所有不在乎。而且，那都是过去的事，谁还没个过去。
　　各大媒体上，几乎未曾出现任何关于霍雨嘉的黑贴，据说，全被粉丝控评了。但是，只有一条，据说集合粉丝全部之力，未能击沉。

　　“霍雨嘉在主播期间，宣传□□，遭到多次警告。”
　　该贴有理有据有时间。
　　提供的证据有大量图片，霍雨嘉的脸上依旧是挂着夜礼服假面的面具，但胸前打了马赛克。根据马赛克的颜色，可以联想到她是不符合规定的露胸。

　　即便粉丝后来找到原来视频，仍有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看澄清，只相信霍雨嘉是个曾经搞过□□的人。
　　黑子会反复说：“如果直播间没有问题，为什么在几天内，频繁被平台修整直播间。粉丝回答不出，我替粉丝回答。那是比赛时期，她为了获取流量，获取第一名，只能搞□□。”
　　粉丝回复：“平台的规定，只要投诉到了一定的量，直播间一定会被关闭。很多大主播偶尔有这种情况。如果像你们这样的黑子一直锲而不舍，她的直播间可以一直关闭。”
　　黑子：“其他人的直播间一两个小时审核结束，为什么她的直播间要审很久很久，直播间还是有问题。”
　　粉丝：“你以为平台的工作人员每天只盯着这一份工作内容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工作过，都是学生吧。怪不得胡搅蛮缠。”
　　黑子：“不好意思，我是生物学博士。工作也有五年了。我相信鼹鼠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在烂，也是有一定的水准，他还不至于对一个清清白白的直播间检查那么久。直播间就是有问题。”
　　……
　　无论怎么说，黑子咬死直播间有问题。反反复复，就是咬死有问题。
　　越闹越大，越闹越大。
　　此事闹到了她必须接受相关部门的检查。
　　短暂的几天，霍雨嘉再次从天堂和地狱走了一个来回。从警察局离开那一天，霍雨嘉的恨意达到前所未有的极点。
　　五月四号，霍雨嘉发微博澄清：“照片里，脖子以下不是我。谢谢大家关心。”

　　无独有偶，随着节目的落幕，五月六日，制作人刘忠一次酒桌视频也溜了出来。
　　赤着脸的刘忠单手举着酒杯，双眼与脸差不多的颜色，透出醉意。
　　“我是真没见过这样的艺人，唱歌是真没品味。”
　　“那你为什么选择她。”镜头外对面的人问，因为刘忠看向了对面。录制视频的人想要将手机摇到对面，晃了晃，还是对准了刘忠。
　　“她有话题度，她的粉丝急于她重返娱乐圈。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粉丝。”
　　说完，哄堂大笑，为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艺人大笑不止。
　　未参与酒局的霍雨嘉也涨红了脸。
　　在这之前，她眼中的刘忠还是个那个清雅的文人。
　　曾经在彩排的间隙，霍雨嘉与他聊过一些音乐的看法，霍雨嘉未说几句话，但刘忠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分析霍雨嘉心底的音乐。他未必很懂自己，但已经是最懂自己。霍雨嘉对他非常尊重。
　　可是他现在这一番话，亲手撕碎这份‘尊重’的好感。她只觉自己可怜，轻而易举就把尊重奉出。
　　即使刘忠知道后，立刻道歉，也难以弥补。
　　刘忠说：“真的是对不起，我喝高了，然后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还是很谢谢你的。其他话就不用说了。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大约有十分钟，刘忠又问：“最近有工作安排么。”
　　“没有，在家只是躺着，和狗子玩，还很舒服的。”霍雨嘉说了谎话，她每天都在通过潘恒和杨晴调查，到底是谁在搞她。
　　这一次能把她搞到接受警察调查，下一次是不是要把她送进监狱。
　　“下半年八月份，有个音综。和同台前辈竞技，节目组要挑几个能力不错的新人，我推荐了你。”
　　这可真是霍雨嘉现阶段听到的唯一一件好事：“我何德何能。”
　　“和节目组接洽要融洽，这一次不成，他们下一次会优先考虑你，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谢谢。”霍雨嘉都要感动的快哭了。
　　但是刘忠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就塌了。
　　“我推荐了很多新人。你们各凭本事了。另外，酒桌上的话，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想与你交个朋友。我上飞机。有空再聊。”
　　刘忠带来的是绝无仅有的好消息，这也是一个预示。她正在从一个阶梯往上挑了一个阶梯，但现在她仍有更高的阶梯要爬。
　　《一起唱过的歌》节目组很快打来电话，邀约她与沟通。霍雨嘉精心打扮，做了很多的功课，将前两季的内容反反复复观看，甚至对同类型的艺人做了横向对比，无论比什么，她的大部分数值皆是处在70分以上。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节目组似乎特别在意她的黑历史。即使她对答如流，气质大方，歌艺不俗，节目组仍是只关注她的黑历史。
　　临走之前，霍雨嘉已经察觉她不会是节目组的最好人选，于是她问：“既然黑历史已经明面了，为什么还要叫我来。”
　　导演兼制作人腾跃望着她不说话，眼中似乎在回忆什么。看来圈内人流传的不错，霍雨嘉在语言表达上，的确太敢了，像个定时炸弹。

　　“你现在要忙两个戏么。”霍雨嘉正在气头上，发出这一条消息。
　　她原本可以拥有这个机会，她看到腾跃对自己的欣赏，可就是差了临门一脚。足足一周的时间，顾恪欢除了晚上发个晚安视频，其他时间就像消失了一样。
　　她需要安慰，他又在哪里。
　　晚上十一点，顾恪欢发来视频。
　　“是开了两个戏。搞不来啊。”
　　顾恪欢的脸紧贴在枕头上，脸挤成一团，即便如此，眼睛眨呀眨，深情又忧郁。
　　“为什么还要接《明天》，你说你不喜欢《明天》的。”
　　“顺姐让我接。女主是沈如莹。”
　　霍雨嘉瞳孔一缩，她想到下午四点的电影院那个卫生间。
　　“带同公司艺人。老传统了。”
　　“是顺姐对如莹蛮上心。还以她为中心搞了个什么三年计划。我要看舒舒，你把镜头对准舒舒。”
　　霍雨嘉下了床，镜头对准舒舒。顾恪欢开始逗狗，可是舒舒完全不知道声音从何处传出。时而兴奋，时而警惕。这时顾恪欢来了一句：“可爱呀，可爱呀。可是你不理爸爸。”
　　顾恪欢貌似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霍雨嘉倒是多看了他好几眼。
　　“什么三年计划，听起来很厉害。”
　　“第一步好像是推她去《一起唱过的歌》，第二步是为她谈了许多个剧本，全部是适合她的剧本，真的是精挑细选，总之时间是三年，要捧沈如莹大红。你呢，这几天我真的太忙了，没怎么看手机。有人黑你是么？”
　　“是啊。”霍雨嘉心里有了人选。
　　“这叫人红是非多。”顾恪欢打了个哈欠：“沈如莹要在录制八月份的《一起唱过的歌》，这几个月她就要杀青，我要抓紧时间把和她的对手戏全部拍完。”
　　“我明白我明白。你辛苦了。快睡吧。”霍雨嘉对着手机飞吻，顾恪欢同时飞了吻，相视一笑，他最先挂断，画面停留在他的笑容上，随即回到信息页面。
　　她久久不能平静。所以，她的竞争者，有沈如莹。
　　如果，她能放出那一次料，沈如莹会不会也……
　　不能，绝对不能。
　　霍雨嘉脑中的理智将她再一次拉回现实。
　　她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
　　她有娱乐圈中那些不择手段的人不同。与欲望作战非常艰难，接下来出现的电话，再一次考验她的意志。

　　潘恒打了电话：“黑贴的发布id地址接近，方一顺的工作室就在其中。”
　　“确定么。”
　　“基本确定。之前，你不是经常说顾恪欢叫人黑你么，我一直为你查地址。其实我查到的地址与这次的发帖地址是相同的。”
　　霍雨嘉全身都在抖。
　　□□啊。
　　哪个艺人能抵挡得住这两个字。
　　“你没事吧。”潘恒意识电话那端是不寻常的沉默。
　　“我没事。”
　　“但是我一直都很奇怪。在她知道你和顾恪欢谈恋爱后，她买水军黑你，我还能理解。但是，之前，三年前，她为什么也看你不顺眼。你们之前有过节么。”
　　“没有过节。”霍雨嘉心虚：“总之，这次特别感谢你。等我去上海，找你去。”
　　“欢迎欢迎，我跟你说，你把晴姐也叫上，她简直全能，我要跟她探讨探讨八卦。”
　　“一定叫上，我们三个好好吃一顿。”
　　霍雨嘉挂断电话后，沉思一会，从床头柜中翻出一枚泛黄的卡片，字数不多，但字体遒劲有力。
　　上面写着：愿霍雨嘉的事业越来越好，更上一层楼。
　　时间：2013年5月10号。
　　落款：陆渐复。
　　2013年5月11号，陆渐复因为破产跳楼。
　　从五楼跳下，没死，瘫了，妻离子散。
　　但不幸中有大幸，他还有红颜知己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