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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卷 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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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龙阳?!” 栾河灵这下更吃惊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活这么大也就偷听过一些讲评书的说过断袖之癖,也从来不认为周围真的有。
“天,你连这也不知道,这些世家子弟好龙阳的可不少,我哥就是其中一个。”
“那你哥今天早上看我那眼神,难道是”栾河灵心里一阵恶心,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 在哪儿啊?”
“你不是也在吗?”
“我都好几天……等等,你说我也在?”
“是啊,就在那谢氏茶馆外。”
李苗神色大变,道:”河灵,有急事,先走了。”
栾河灵更奇怪了: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栾河灵到衙门才想起来自己没法儿证明一个多月前是自己救了沈赋,又垂头丧气地回了草屋。
一进门,沈赋难得给他倒了杯茶。他歇了半天,没由来地来了一句:”这李先喜欢男的?”
沈赋一皱眉,没有说话。
“我听苗儿说的。”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这不成体统,李先是个守礼的。”
“……”
栾河灵有些烦躁,于是换了个话题:”你跟我去趟官府。”
“干嘛?二百两?”
“对,没你不行,你得给我作证。”
“不去。”
“不去也得去,要不今天就别吃饭。”
“……”
沈赋最终还是跟栾河灵去了官府,官府里的人都很吃惊地望着沈赋,县丞甚至亲自出来了,还和身边一个随从窃窃私语。
“不必向家父禀报。”沈赋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县丞就愣了,也不好再让随从去找沈槌,只得尴尬地笑笑。
栾河灵却直奔主题:“各位我把沈公子带来给我作证,当初就是小的救的公子。”
这时一个刚走进来的青年嗤笑一声,话是对着县丞说的,眼睛却看着沈赋:“前些日子也不知道谁咬牙切齿地说不抓到贪官儿子绝不罢休。”
来者正是王康,栾河灵在沈府见过他,知道这人可能和沈赋有点过节。
栾河灵连忙点头哈腰地说:“王公子,县老爷当初也是有皇命在身,再说这案子已经结了。”
“哎呦你谁呀?哪儿来的地痞也要跟我说话?”
沈赋刚想张口,栾河灵抢先道:“王公子教训得对,小的这就闭嘴。”
王康打量了他一眼,道:”算你识相。”顿了顿,又打量了一眼栾河灵身旁的沈赋,”沈公子现在居然沦落到和你这种人混在一起。再看这一身破烂儿,你不会真被沈槌扫地出门了吧?”
沈赋怒目道:“我父亲乃是二品大员,你岂能直呼其名?”
王康笑了笑,道:“沈赋,你就会讲这些繁文缛节。让我想想,嗯,你以前还喜欢讲清廉公允。没想到沈大人第一个破了这规矩。”
栾河灵心说这下要糟了,再不走这两位就要打起来了,赶紧就跟县丞讲清楚事情的原委,准备拿了钱走人。
王康又笑道:“原来沈公子还缺这二百两银子,哈哈哈哈哈哈。”
栾河灵道:“这哪儿是沈公子缺这二百两,是小的我缺。沈公子是知恩图报的人,我救了他一命,他也愿意解我眼下穷苦。”
沈赋却没有听进去,只是拽着栾河灵就往外走,栾河灵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对那还在记账的县丞说:“那二百两先寄放着,改日我来取!”
出了官府,栾河灵就埋怨沈赋道:“你现在可比不得在沈府的时候了。从前有你爹给你罩着,你想如何都成,现在你遇到王康这种人可得低低头,我们老百姓一个不小心就要受人欺负的。”
沈赋道:“他就一个纨绔子弟,怕什么?”
栾河灵道:“当然怕,他爹王寿想要我死,我可活不到第二天。”
“他敢?!”说得那叫理直气壮。
栾河灵既感动又无奈:“得,您还是仗着您沈府公子的身份,没人敢动您,小的我就不一样了,随便一个小官儿就能捏死我。”
沈赋杠一皱眉想反驳,就听远处有人叫他:“沈赋、沈赋!”
栾河灵和沈赋一起回头,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正往跑来。
“廖兄。”沈赋认出了来人。
“赋兄,刚听到王康唧唧歪歪的,就知道你肯定在附近。”章廖道。
“王夫人来我家和我娘哭诉好多天了。我听说你要和沈府断绝关系,这是真的吗?”
“也不能说是断绝关系,也就是想不靠家里,自己闯荡闯荡。”
栾河灵本以为章廖会劝说沈赋回府,没想到章廖给沈赋竖起一个大拇指说:“赋兄有雄心壮志,我是比不上。”
栾河灵道:“雄心壮志啥呀,自己都养不起。”成功地被沈赋瞪了一眼。
“这位是?”
“我姓栾,老百姓一个,你赋兄就寄住在我这里。”
章廖呵呵一笑,又转头对沈赋道:“我知道你不会在江城待多久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沈赋被问住了,道:“出发?去哪儿?”
章廖道:“现在大瑜刚登基的蕃王已经御驾亲征出兵边城了。我不相信你还能安心地留在这里。”
“什么大瑜出兵了?和平条约呢?”
“什么?你还不知道?条约早就撕毁了!”
沈赋大吃一惊,抓着章廖问个不停,原来二十年前大瑜和大齐联姻签订了合约,百年内不再交战,但是半年前大瑜政变,旧皇宪被杀,新皇勘上位,原来嫁过去的齐国公主也被降罪。这新皇勘看准大齐连年水灾虫灾国库羸弱,趁机进军边城。要不是明亲王率五万精兵从襄城援助,恐怕边城就凶多吉少了。
沈赋道:“我有心报国,可这我现在无官职在身,平民百姓一个,可如何是好。”
章廖道:“这有何妨,你自幼师承我大齐第一武将孟轩将军,功夫了得,就算你不自报家门,用不了多久也必定升官加爵。有沈将军在,还怕他们大瑜那些蕃邦吗?”
栾河灵听着觉得这口气真是太大了,一个自己生活都困难的人真能统领千军万马吗?
沈赋道:“廖兄你所言极是,如今国难当头,我明日就出发,只是……”
章廖看懂了沈赋的窘迫,塞给了他一个包裹,道:“我还有几匹良马,明日带给你。”
沈赋也没拒绝,只是有些诧异道:“你不随我一起吗?”
章廖笑笑,道:“家母已经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我拒绝不得,只能先娶姑娘过门再做打算了。”
沈赋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章廖走了之后,栾河灵就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个包裹,没想到这个东西沉得很,手一哆嗦,差点掉地上。
打开后就发现中间是好多银锭,外围是好几串盘绕在一起的铜钱。
有了上次金条的经验,栾河灵这次淡定了不少,只是还是由衷感叹就算沈赋离了沈家,随便哪个公子哥朋友贡献一点就够他花一辈子的了。
他突然理解了沈赋为什么在他一再一起来要去领官府赏金的时候的不屑了:二百两对他来说真是一粒尘埃。
晚上,栾河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家的炕本来就不大,一下睡了两个人,只怕是翻身都会把对方吵醒的。
他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过了这快两个月来所有发生的事情,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运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从上元节的时候“救”了沈赋领到金条到从王客散那儿“继承”了屋子。他心说难道今年是本命年?算了算日子,虽然记不清具体生辰了,不过似乎还差几年。
这时候沈赋翻了个身,沉睡的脸转到栾河灵面前,离得太近了,鼻尖几乎要碰上了。
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颊上,弄得他有些发热。
李苗的一句话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这些世家子弟好龙阳的可不少。”
栾河灵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心道:“我他妈还是睡地上吧!”
沈赋被他的动静给吵醒,淡淡道:“终于要把我踢出去了所以高兴得睡不着觉?”
“才不是!”
“那是?”
“行行行,算是吧,你赶紧走,跟你挤一个床太不舒服了。”
沉默了许久,栾河灵以为他睡着了。
“谢谢你。”
“?????”
在黑暗中栾河灵看不清沈赋得表情,只是心道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了,没白收留他。
再起身去看时,沈赋已经安静地睡下了。
第二天沈赋一早就开始收拾行囊,之前他从沈府还是带出来一些书啊、生活用具什么得,一直收拾到中午还没收拾好。栾河灵心说我靠这也太墨迹了,忍不住就要上手帮他收拾。
沈赋居然两手一摊就让栾河灵接管了,站在旁边道:“从来都是家里佣人干这个事儿。”
他大概是想为自己的动作慢找理由,但是栾河灵却听着很不顺耳,不过转念一想,沈府的佣人也比他有钱得多,把他比作佣人还不知道谁占便宜呢,也就没有发作。
谁曾想,让他收拾他就收拾吧,沈赋还一堆意见,什么书不能和干粮放一起,钱要分类,打结要打紧还得好解开。
栾河灵怒了:“你他娘的破事儿怎么那么多!”
沈赋似乎很少被人这样吼,就默不作声了。
栾河灵一看沈赋有点吃瘪的模样又后悔了,心说:“忘了这是大少爷了,娇生惯养,说不得的,说不得的。”
沈赋看着栾河灵的操作,摇了摇头道:“连我们家下人都不如。”
栾河灵这下不干了,把手上东西往地上一甩,上去就要揍他,沈赋脑袋一歪,轻松躲过一拳,又摇头道:“不仅不如而且还不虚心。”
栾河灵气得七窍生烟,刚想再来一拳,门外响起碾子的声音:“赋哥,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