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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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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冷月嵌在天边,秋风微寒。朝槿推开房门,琉璃眸子左右一瞟,跨出门外,转身关上房门便隐步而去。
穿过楼梯,朝槿来到了这间客栈的顶楼,夜风在无遮蔽物的顶楼显得更加卖力。
一名身形纤长的男子头戴斗笠,倚在顶楼的梁柱旁,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月光打在他被斗笠盖得有些凌乱的鬓角,此人竟是齐书砚。
“朝槿楼主好让我久等啊。”齐书砚语中含笑,却莫名令人发栗。
“有话直说。”朝槿拍了几下手中的灰,抬头轻轻对上他墨色的眸子,语气不冷不淡。
“那批货,” “是朝槿楼主带人劫的吧。”齐书砚抬起斗笠,置于手中把弄。
“想必齐阁主早已知晓,又为何要明知故问呢?”朝槿走近,目光直逼齐书砚。
面刻后唇角漾起一丝波澜,月色朦胧攀上朝槿的红裙,沾染上了一丝不真实的意味:“那现在是该叫齐阁主,书砚,还是百晓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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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怀随性地靠在椅背上,眉角微紧,细想今日情形,深觉不对。
他蹑手蹑脚脚推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往外伸望,后便走到侧边隔房——齐书砚房门前。他斟酌了数秒,还是轻叩了房门。
“齐公子,睡了吗?”墨清怀压低声音,悄问了声。
......
无人回应。
墨清怀耐着性子拍了拍最后几下门,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随着房门打开的“吱呀”一声,墨清怀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甚至床单被套都整洁如初,没有一丝褶皱,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他环视了两眼这间小屋,思索了片刻便寻了周围其他屋子,无一不是其他旅人或无人入住。
他在通往顶楼的楼道前犹豫不决,终是走上了顶楼。
听到对话声,墨清怀瞬间停住了迈向门槛的步伐,转身靠在门侧,贴耳细听:
“齐阁主还想问什么?那批货的下落?”朝槿定目月光,笑意未褪去本分。
“就算在下想知道,只怕是朝槿楼主也不会如实相告吧。”齐书砚清冷的脸庞上应着月色,似笑非笑。
“确实。”朝槿回过身来,与齐书砚对视片刻,双方的心思皆融进了浓厚的月意之中。
什么货?什么阁?层层迷雾笼罩着墨清怀,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稀稀疏疏几句,前头不接下尾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墨清怀心下一惊,急急摸下楼去,待一个箭步冲进房间,他白净的手微微发颤的虚虚掩上房门。又来到床边,轻踢掉靴子,对着扫了一脚,才飞也似的窜到床上,几脚踢开被子,往胸前一把抓过,狠狠闭上眼睛。
心跳在空荡荡的房间中格外明显。
能知道朝槿是楼主,还敢这么叫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
片刻后,齐书砚停在门口,顿了顿,才吱啦一声推开门,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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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晖霞洒满秋山城,行人一如既往地接踵而至。
朝槿三人漫步至一“木艺街”,琳琅满目,精雕细琢的木制工艺品接连不断地映入眼帘。
齐书砚看似自然无异地走近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木雕小车,车上摆放着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木雕,在众多精美绝伦的大制作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阁主。”小车车主压低声音轻唤,并点头示礼。
“情报属实。”齐书砚如蜻蜓点水般毫无波澜的回了一句。
“是否需要立即传述给阁中弟兄?另外左长老说,郓城最好让阁主自己跑一趟”
“嗯。”齐书砚正欲转身,忽的思绪一转,侧过头看向不远处转悠的墨清怀。又回过来看看传递者。眼眸无痕地溜了一圈,后伸手拿起小车上一块方有雏形尚未完工的小木腰牌,随手挥了几笔刻下个“墨”字,向传递者举了举之后转身而去。
齐书砚径直地向墨清怀走去,吓得墨清怀还惊奇的以为发生了什么让这位“保守”的公子性情大变,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
齐书砚向他微微抬起手,宽大的衣袖褪了点下去,露出本掩在其间的木腰牌。
上面那个严格来说算不上丑,但也绝对不好看的规规整整的“墨”字极其扎眼。
“送你的。”齐书砚把腰牌扔了给他,墨清怀堪堪接住,随即肉眼可见地抽了抽嘴角:
这是个啥玩意?
不是,我堂堂一个墨家大少爷会戴这种在街边随手一雕的腰牌子?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可理喻啊!
随后他保持着最后的仪态,也随手雕了个“齐”字回赠给齐书砚。
也是好笑,这两个木腰牌除了上面的字虽不同,其余的一致到神奇,就连上面的字都画风清奇的丑到一块去了。
齐书砚接到回礼,也并无恼怒,倒是拿在手中观摩了不长时间,后又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