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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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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掉嘴边的油渍,豪迈地叼起一瓶酒,闭上眼睛狠狠灌一口,直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吃饱了?”耳边传来愤愤之声。
我睁眼一瞅,乖乖,春面土酱张齐小元越好个个瞪大眼睛正恨恨瞅着我。
我说:“吃饱了呀,怎么了?”
张齐伸手指了指我面前一堆空盘,有些生气:“你就跟放出来的牢犯似的,把饭菜全给吃光了。”
小元气愤:“我拼命喊圈儿姐圈儿姐少吃点少吃点,你睬都不睬我。”
越好责怪:“我们才吃两三口。”
我尴尬笑笑:“我被关一天两夜了,担待点担待点。”
春面双手一摊:“我们好歹还吃了几口,可大王一口都还没吃着呢。”
大王?
我赶忙环视一圈,这时才发现大王不在餐桌上。
我偷偷朝离我最近的土酱眨眼睛,意思是问大王人呢?
我在里面时狗大王不是还同我对话来着,那去哪了?
狗的不会在暗处看我有没有越矩,然后再找借口把我关起来吧?
天,那完蛋了!
我居然把饭菜都吃光了,一口也没给他留!完了,又要被关了…
我同土酱真的是心不有灵犀,因为土酱不掩护我,还反而朝我哼:“现在才想起大王来?”
我冷汗直冒,瑟缩缩拿起只剩一口小酒的酒壶,朝土酱卖笑:“酒还有点,还够大王喝上一口。”
土酱张齐小元越好这几个雄的个个鄙夷地朝我扯嘴角。
还是雌的好,春面朝我身后指了指,偷偷说大王在我身后呢。
我吓得酒壶一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说缝他的嘴巴,妈呀,我这时反怕他缝我嘴巴。
“怕我?”那人声音不喜不悲,“这么怕我还不转过头来看我?”
我哪里敢转过头去看他,但他老人家发了话,我若是不看,他怕是又要找借口来磨我。
得,我牙一咬,死就死!然后大喝一声后转过头去。
本以为看到的是他阴沉着脸恨不能把我扒了吃的模样,但,阳光和煦,山雾稀薄。
洞府山顶,那人坐在青石上,一条长腿顺着青石甩着,一条腿屈在胸前,两只如玉骨手交叠搭在屈着的长腿上。
他面目朗俊,神态闲雅,正静静俯瞰着山脚下热闹的镇子。
似乎时间静止了,画面也静止了。
在这隐隐约约的薄雾之中,那人似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蓝色太阳,看呆了我的眼。
“我可俊?”清亮眉眼随着玉碎声向我瞄来,“可有你的阿俊俊,你可,还想嫁他?”
我承认大王是俊的,也被此刻的他迷得神魂颠倒,但他不能提阿俊,一提阿俊我就觉得愧疚。
我移开目光,道:“还是阿俊俊。”
他太耀眼,我哪里能彻底移开目光,眼角还是瞄着他。
他唇角落了下来,既而翻身向下,落我身前,朝我一翻白眼:“不识美玉,买椟还珠!”
说完袖子一拂,往洞府而去。
我惦记着他的肚子,赶忙喊:“大王您肚子可饿?”
“啮檗吞针!食不甘味!”
嘿,就当了一会儿仙人就真的跟仙人一般了,还会说四字语?
我转头问土酱:“大王怎说我听不懂的话?”
土酱喝尽我剩的那一口酒,道:“你不是喜欢越好那样有气质的人嘛,所以这大半年他有时会看书,学会了几个。”
土酱调侃我,“怎么样?他这般可有气质,可符合你的审美?”
我嘻嘻笑道:“有味道有味道。”
但我的内心却蔫吧至极。
春面与我说过,这大半年以来琴棋书画俱全的紫薇花妖时常过来拜访,春面说,紫薇美人那番气质与谈吐,就如天上的仙人一般。
所以,他看书哪里是为了我,怕是为了配那朵才花吧。
*
土酱是大王的好基友,见大王颗粒未吃着便吩咐张齐又烧了些许好菜,然后要我把饭菜端去与大王吃。
我心情不好是不想端的,土酱说:“你若是想要再被关,大可以不端。”
这土酱真是同大王一般不讨喜。
我翻个白眼,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把饭菜给拢进菜蓝,踩着仙雾往洞府去。
洞府门大开,在门口便见狗大王正站在一堆金山前,把金子往一枚荷包里装。
咦,那个荷包,还挺眼熟。
但是我眼睛有几分近视,那荷包看得不甚清晰,我想不会是哪个妹子送他的吧?
他俊呢,在他爹拐子山那会多少女妖找借口混进山送他礼物,不过他好像从来不收的。
我便进到洞府里面去,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但是我心里始终惦记那枚荷包,便用眼角风偷偷瞄了瞄,这才发现原是我以前送他的一只。
有一年他生辰,我想送他一个较为别致的礼物,想来想去便亲手做了一个荷包。
当时他接过荷包,满脸嫌弃,说山脚下那潭水里的草鱼怕是都缝得比我好看。
我就一大老粗,荷包做得大不说,针线粗陋,丑不堪言。
原以为他扔了呢,没想到还收着。
不过,如若以后紫薇花妖缝了只漂亮的送他,我的这只定然会被扔掉。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便不好,要转身出洞府去。
“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声音很不友好。
我就有一些害怕,赶忙停下,道:“我没有。”
“那转过身来。”
我未动。
他道:“想要被关,那就别转。”
哼,就喜欢逼人!
我气嘟嘟地转过身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但是我呢又贱,他长得帅,眼角风还是避不开他。
便瞄到他把装满了金子的荷包往袖子里一塞,然后往床上一倚。
“饭菜端过来,喂我。”
什么?
我不得不正回眼睛看他。
他见我看来,单手托起腮,眉毛挑得高高地,“快点,我饿了。”
这狗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说我如今不是他小厮,就说以前还是他小厮那会,也从来没有说把饭菜给喂到他嘴边的!
这是看我傻,太好欺负了吧?
哼,我才不服你!我硬气道:“我去叫越好,他才是您小厮。”
但我就一傻瓜,斗智斗勇哪里斗得过他。
他沉声一哼,道:“你的职责是巡山,这回回来知了山你似是一次也没巡过?”
乖乖,找茬了。
但我岂能让他得逞,我抬起胸与他反驳:“回来知了山您天天磨我我怎么去巡?”
他冷笑:“因为我磨你,所以你就不去巡山?巡山与我磨你有何关联?”
这是什么悖论?
我气愤:“您把我磨得在床上躺了几天,我哪里有时间去巡?”
他阴冷:“时间,谁的时间不是挤出来的?”
他无耻地撩拨下他的长马尾,“本王现在躺在此处,这时间都是从海绵里挤出的,你可知?”
我哑口无言。
这东西太厉害,我不能反驳了,我一反驳他必然还有别的言论来压制我。
得,我投降,问他:“那您要我怎么办吧?”
他把马尾往身后一甩,瞄我:“喂我。”
哦,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我认栽,认命地把饭菜一一端到床头柜上,然后拿起筷子扒了一碗好菜,细细喂他。
但我从未喂过人,又是老大粗,是以速度跟不上他的节奏。
喂得慢了点,那东西便横眉冷目,道:“没看见我的嘴巴没有嚼了?没嚼代表吃完了,还不快喂?”
喂得快了点呢,那东西就叱牙咧嘴,道:“你这是刚刚报复我说你是吧,送的这么快,我来得及嚼吗?”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磨得要命!
但我作为一个下人,也只敢怒不敢言。
而他见我这般,更加得寸进尺,嘴里面吃着美味的菜,一双眼睛还跟蛇似的一直死死盯着我,似要把我给盯穿。
我胡子没刮眉毛没剃,实在不喜这般被他盯着,于是送饭菜送得更快了。
他吃了几口,我再送他就不吃了。
他挑着眉朝我歪嘴角:“这么巴不得我吃完?”
我起身,道:“大王您应该也吃饱了,我就走了。”
结果我这话才说完,东西伸手就把我手中的碗筷一拂。
碗筷掉到地上,而我被他压在了床上。
他俯视着,眼里透着坏,道:“怎么,怕我把你当饭菜吃了?”
他伸出一只手勾住我的下巴,“确实,好久没吃你了。”
说着他唇就霸道地压了上来。
半年了,想念他的唇大半年了,还是以前那般滋味。
我二人闭上眼睛,吻得难舍难分。
我以前是不启齿时,这回,兴许是他口中饭菜的滋味极香,香得我有几分醉了,我竟不由地分开齿,伸出丁香把他的舌勾了进来。
他的舌一顿,既而如蛇一般疯狂,在我的口腔里钻来钻去。
时而缠绕下我的舌,时而死力吸取我舌上的津液,时而逗弄我的贝齿…销魂至极。
我二人都有一些忘我了,不由发出愉快地嗯嗯之声。
只是这声一发出就把我给惊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把头一掉,别了开去。耳边传来他的嘶哑声:“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到他的唇以后又不是属于我。
我没回他,推开他起身,然后蹲下去捡碗筷。
他愣在床上好久,然后亦起身,静静地站在一旁。
饭菜收拾好,我起身准备退出洞府去,那人伸手一把拉住我,道:“你不开心。”
我甩开他的手,道:“我该去巡山了。”
他又抓住我的手,说:“不许去。”
这东西性情怎么这般难琢磨,之前说我不去巡山找我茬,我现在要去巡山又不准我去!
我便生气了,转头看他,生硬道:“我若不去巡山,不是又要给你找茬来磨?”
他阴沉沉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甩开他的手,往洞府外走去,到洞口时,传来他有几分乞求的声音:“我与你一同去巡。”
还有他示弱的时候?我便停下。
他道:“可好?”
我敢说不好吗,我要说不好,怕又要给他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