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难聘》长风满袖

18、再试探莲舞逐风流

　　现下，图雅满脸娇憨，正自顾自地跟君沐宸对饮谈笑。而座中众人也聊得热络，酒憨过半，刚刚匈奴的女子献完了舞，巴托对单于道：“父王，我们采买的中原女子到了，不如让她们也过来陪酒献舞，给我这妹夫和大羲国的勇士们助兴？”

　　单于看着图雅一脸幸福的模样，“甚好！宸王殿下，这些女子可是巴托特意为今日你们婚礼助兴准备的，一会儿你们且瞧瞧，比起你们天京城里的歌姬来，怎么样？”

　　君沐宸低垂的眸子掩盖住了他眼中的了然平淡，伸手搂住图雅的腰肢，将她抱入自己怀中，在她耳畔喃喃道：“你先去沐浴，等我。”

　　图雅只觉得自己耳边那淡淡的呵气带着他嗓音中的暧昧，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君沐宸见她起了身，方才又对巴托玩笑道：“本王已有美人在侧，反倒是巴托王子，原来是对我们中原的女子青睐有加！”

　　乐声响起，老鸨卖给匈奴人的这一群中原女子迈着款款莲步而来，当中那人身形袅袅，灿若桃花、明眸皓齿，一袭红色的纱裙格外醒目，正是莫琴。她那带着七分妩媚的眸子从人群之中瞥了一圈过去，似是青楼女子想要勾引魅惑男人，实则，已将座中各人的位置了然于胸。

　　当她的眸色毫不停留地扫过君沐宸的脸颊，他端起酒杯又自顾自地仰头饮下了一杯酒，单眉一挑，眼神便毫不避讳地紧盯在正在帐中央舞动的这女子身上，只与她对视了一个眼神，嘴角便有微微的牵动。

　　若在匈奴人看来，这便是宸王好色心动，见色起意的模样了？可是，莫琴心里却通透得很：他认出她了！

　　细论起来，堂堂羲国的宸王在麓铭山时还多得莫琴照顾呢，也算得上是欠了一份大人情！更何况此时同处匈奴人帐中，即便非友，但也绝对不是敌！

　　这不是正好？莫琴用眼神说道。她身躯随着乐曲的韵律如水蛇一般的扭动，那桃花玉面之上露出一个更加璀璨撩人的笑容。这样妖媚多姿的美人在眼前翩翩起舞，座中的匈奴贵族们都已经看呆了。而随同前来的羲国将士们却将君沐宸的表现看在眼里，借着觥筹交错之际，彼此便已互通心意。

　　正在大家都在喝酒看舞之际，一行婢女也排着队进来添菜斟酒，那裹着头纱的“小青”竟然夹杂在其中。舞中的莫琴一时之间略略分神。她眼睁睁地看着，小青按照此时的顺次，刚好是要到巴托身边去斟酒！

　　那个该死的老鸨！方才雪晴故意掀开面纱吓退了巴托，可是那老鸨向来最会察言观色，怕是见到了巴托在见到小青时候的神色，此时竟然还不死心，非得再次将她送到巴托面前来！莫琴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从君沐宸的方向，顺着莫琴的目光望过去，便只看见巴托身边那个斟酒的婢女戴着面纱的侧脸。而在巴托眼中，再次见到这个小青现在这样的模样，实在是......与那日遇见的女子太像了！

　　小青斟完酒正要起身，巴托却突然目光一沉，单手扣住她的手腕，脸上挂着无赖般的坏笑，“来，陪本王子喝酒！”说话之间，就要将这小青往怀里揽过来。

　　小青状似害羞地垂了眼眸，掩饰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个巴托，竟然想要制住她的手腕试探她是不是有内力！？还好，进来之前她已经偷偷封住了自己周身大穴，并未露出半分马脚。她也是顺势地怯怯就推掉他的手，似是被吓到了，将头埋得极低地道：“小青容貌丑陋，不敢污了王子的眼睛，坏了大家的兴致！”

　　那莫琴见巴托那一幅见色起意，想要对雪晴上下其手的行径已是心中隐忍焦急。她随意调换了几下舞步，原本轻踏的步伐变成了几个旋步，几个转身，那翩然的舞姿便已到巴托身边，恰好挡在了“小青”前面。

　　阿琴朝着巴托身上一贴，举起案上一杯酒，就着自己抬起玉臂送到巴托嘴边，故作生气颠怪地撒娇道：“殿下，你宁愿让一个丑陋的丫鬟作陪，却让我这花魁情何以堪呢？”

　　嗯.....方才这一下扣手腕子，并未探出这小青身上有丝毫内力......难道，他真的认错了人？巴托又一次稍稍打消了怀疑。如今，这风骚的阿琴已经钻到了自己怀中，巴托仍然不死心，他一手将阿琴搂了过来，却对躲在阿琴身后的小青命令道：“你，代替她，给本王跳个舞！”

　　原来他还有疑虑未消，想要以此来试探！大概是觉得，如烟云仙子那样的江湖女儿，不会懂得跳这风骚妩媚的青楼歌舞？

　　小青面上丝毫没有为难神色，微微福了福身，似是有些紧张地答道：“是......”。

　　乐声再起，这群舞的花心却换做了头戴面纱的小青。

　　只见她曼妙的身子随着乐曲的节奏翩然摆动起来，一个仰头，那及腰的长发越发显得如缎子一般光滑乌黑，随着她的玉颈飘扬，发梢便略微有了一丝凌乱；玉足回旋，双臂轻展，犹如花间蝴蝶，那云袖便随着这高举到头顶的手臂滑落下来，露出她如同莲藕一般洁白的玉臂；柳腰轻晃，袅娜多姿，犹若无骨，举手投足之间似有万般风情萦绕。

　　帐中众人，无一不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帐子中央的那个青衣女子翩翩起舞，只觉得这女子绰约风流之姿，比之方才那个阿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姿容，即便只有半张脸，便已经让在场的男人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如痴如醉，欲念焚身。

　　君沐宸亦是冷眼旁观，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更增深意。

　　即便她此时轻柔曼舞的身姿是如何风骚魅惑，可是那一双眼睛，分明是明眸善睐，清澈如水的。那万种风情，只在她的眼角眉梢，只是她那嘴角的笑意，却明明丝毫未达眼底！

　　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他要找的人？

　　否则，巴托方才欲行不轨时，莫琴不会那么紧张，一舞未完，就急于自己跑到巴托身边去投怀送抱。还有，方才巴托那一下扣住手腕的动作，显然是要探查这个小青的武功。只不过，应该是没有探究出什么来而已。

　　歌舞终了，小青与献舞的众女子齐齐靠边站住。君沐宸给坐在自己下手边的周密递了一个眼色，周密微微颔首。

　　而在座位上巴托，看见帐中的小青的确十分擅长青楼歌舞，反而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见过小青的丑陋，巴托此时已经对她丝毫提不起兴趣，反而是对这个一杯一杯给他灌酒的阿琴，心中一时饥渴难耐。在阿琴的撩拨之下，他只觉得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阿琴身上。

　　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丝毫不忌讳，再次捏起阿琴的下巴，那充满色欲的眼神里饱含讥讽，道：“骚小娘儿们，的确知道怎么撩男人！今日大喜，本王倒想看看，这娘儿们床上功夫如何？！”

　　听他这样说话，那群匈奴人通通起了哄：“哈哈哈，大王子艳福不浅！”

　　却见那巴托舌头一舔，一只大拇指从自己的嘴角边划过，正准备将阿琴拉过来打横抱起，君沐宸却突然眼底一沉，随意的拿起碟子中的一粒花生米，暗含内力的指尖一弹，那花生米正好打在了巴托手腕穴位处，他疼得手一缩，松开了阿琴，嘴里还发出了“嘶——”的一声。

　　“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巴托有些生气，老单于也给君沐宸递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营帐之中，双方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了一些紧张。

　　君沐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如此尤物，本王欲向岳父讨来。待明日北匈奴谷蠡王的世子前来道贺时，便送与他消遣，岂不是，物尽其用？”

　　北匈奴谷蠡王，可是羲国的老对手了！明日，在沙场上对战了数年的老对手就要坐到一个宴席上，的确，是该有所表示，以示友善。

　　君沐宸的这个理由极好地自圆其说了，老单于转念一想，觉得的确在理：“嗯......，王爷明日若是能与北匈奴也化干戈为玉帛，的确是两国之福啊！”

　　见已经为莫琴解了围，老单于也发了话，君沐宸放下酒杯，起身道：“今日是本王与图雅大喜的日子，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岳父，巴托王子，本王就不久留了？”

　　宸王方才所言，是想要确切地告诉她，明日会有北匈奴的人来。而此时则是想要趁机散席，彻底替自己解围......莫琴会意，心中感激，已经敛去了方才神情，静静低头站立。

　　老单于上了年岁，也已觉得疲惫，明日还需招待北匈奴来的贵客，他也正有散席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左右众人，点头表示同意：“好，夜深了，我们也就都散了，休息去吧。”

　　君沐宸也十分满意，这才真正起身离去。在路过“小青”身边时，他的脚步未有半分停留，可眼神，却似是毫不在意地晃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