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张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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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里的库存盘点暂时告一段落，亦笙习惯性地走向通往美食城的电梯口，却注意到楷哥并没有跟过来。
”我还有点事，你先下去好了，记得怎么走伐？“楷哥朝着电梯口的反方向飘去，说这话时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转角。
亦笙记得他昨天晚上也有一段时间未曾出现，估摸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仪式得天天去：“知道，我走了，明天见。”
最后三个字是委婉的提醒，提醒楷哥明天要去找“书呆子“的事。
回应她的是个清脆响指声。
亦笙试着将自己的拇指和中指放在一起，可惜只能摩擦出轻飘飘的动静，根本不像个响指。
大概是性别问题，她想学却一直学不来。
商场里是彻底没有人烟，就连巡逻的保安都回家过年去了。
穿过三层没亮灯的服饰区，灵魂食堂的灯光隐约可见。
微醺的，温暖的。
只是坐在这里的灵魂比起昨日明显少了很多，那家老年灵魂常驻的豆花店也空空荡荡。
好在小吃都还开着，亦笙拉开椅子，在“南京鸭血粉丝汤“的招牌旁坐下。
来的灵魂少，莉塔也没什么要忙的，手撑在收银机边打瞌睡。
”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亦笙问。
”过年嘛，总归要走动走动。“莉塔掸了掸围裙上不存在的灰尘：“有些灵魂还记挂着在世的人，就趁着这几天出去看看。当然，能找到最好，我们也不是神仙，要是亲人搬家，可能就没消息了。“
”那你去么？“
莉塔顺势瞥了眼某个方向，开玩笑道：“老陈都在这了，我还能去哪儿啊？“
亦笙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陈先生坐在角落，桌子上摆着几页纸。他正描绘着东西，远看像是五线谱。
音乐和美食，大概都算艺术。
”您以前是做什么的？“亦笙换了个称呼问这些私事，又觉得有些不妥地补充：“我听楷哥说您对吃很有研究。”
莉塔‘切’了一声：“难得他小子嘴里蹦出句好话。”
其实美食评论家这个职业放在今天并不算稀奇，但亦笙偷偷估摸了莉塔的年纪，便很肯定地说：“在您那时，一定是很伟大的工作。”
莉塔颇为赞同：“是咯，我妈天天骂我不务正业，无业游民一个，说开饭店的都比我强。”
”那你怎么现在来下厨了？“
”教课的老师自己也得会做题，我写了半辈子的吃，不会做饭哪成？“
莉塔又陆陆续续说了很多。美食街这儿负责把小吃店支棱起来的灵魂大多都不是专业的厨师，可水平也都能顶用，当时楷哥一招呼，大家就把活儿分了。不会做菜的就轮流洗碗打扫卫生。
看来，灵魂食堂的规则更像是个义工社团。
“开那家水饺铺的人我也认识，叫…，诶对，我忘了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朋友星星就跑那里边去，说是要学着包饺子。“莉塔逐一指点江山向亦笙介绍代理店长们，顺便把星星的去处也交代了。
距离太远，亦笙瞧不见人影：“没事，等他折腾完再过来。“
莉塔又问她想吃什么，走到案板旁着手开始擀面条。
面粉和水的比例、和面的步骤莉塔早已聊熟于心，亦笙看不太懂，只能找话说解闷。在案版承受面团重量的晃动声里，她把电影院里要准备爆米花的事情讲了。
”炸爆米花？有菜谱么？“垃圾食品显然不在莉塔的操作范围内。
”应该…有的吧。“亦笙也不确定。
莉塔忽然一个大鹏展翅，把面条拉成细丝又火速下到汤锅内：“别愁，放电影那天我早点上去琢磨琢磨，肯定给你搞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话，亦笙很放心。
毕竟，和面确实比做爆米花要有技术含量得多。
说起吃，自然还有年夜饭得准备。
”百家宴，吃过不？“莉塔问她。
亦笙摇头：“没有。“
别说百家宴，就算是家宴，她也没吃过。
莉塔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幸好幸好，不然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的食材也不多，我还怕太将就了。“
亦笙记得昨晚“超度“时桌上玲琅满目的菜，有些怀疑莉塔作为美食评论家对于”将就“一词的定义。
总之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有的吃，就不是将就。
肯定会比学校食堂，医院里的食堂要好。
毕竟掌厨的是莉塔，而不是临时工厨师。
星星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面粉印，看起来在水饺店里玩的很开心。
亦笙把去电影院的侦查结果都说了，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找楷哥口中的“书呆子“。
”明天是除夕的前一天嘛？“星星算不清日期。
”是的。“作为贺岁片活动的领头羊，亦笙对此十分肯定。
”我们家的年夜饭是在除夕前一天吃，我想回家看看。“星星说。
到底他还是个孩子，离开家人的第一个新年，对于两个世界来说应该都不是滋味。
亦笙弯下腰帮他理了理衣服：“知道怎么走回去么？“
“知道，我坐过好几次公交车。”星星说。
”我还是送你去吧。“亦笙有些不放心，虽然她也不知道有啥好不放心的。
也许坐车和走路还是有区别吧。
望着眼前这个小灵魂，以及周围来来往往的大灵魂们，亦笙回忆起莉塔刚才说的话。
“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活儿自然是要分担的。开电影院的事你起个头就已经够好了，爆米花烤香肠，我帮你弄。“
不同于学校里的小组活动，是老师强制分的，还有人不愿意做。
感觉像在搭积木，或是拼图。
只用负责自己的一小块，最后拼起来就大功告成。
至于要拼的是什么，
亦笙看向星星，他的眼里有着对明日的憧憬。
一个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张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