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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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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中的动物善于藏匿,谢舟花了一刻钟才捕捉到一只兔子。他拎着兔耳朵,熟练的捆住它的身体后扔在一边,再去采摘旁边的野果。
雨已经停了,泥土松软。
谢舟半跪在地上,竹篮已经装了一大半,他掂量了下,就决定带着兔子回去山洞。
但转身,一只匕首就直直的朝他刺了过来。
攻击来的这样快,这样猛烈,他几乎没办法抽出腰间的剑,只能够用手边的竹篮抵挡住了尖锐的匕首。
尽管如此,还是不慎刀刃划破了手臂。
竹篮破裂,里面的红色浆果洒落一地,地面湿润,混杂着不知是踩烂的浆果汁水还是红色的血液。
手臂传来的刺痛感一步步的扩大着,谢舟咬紧了牙关站了起来,忍住强痛抽出腰间的长剑,抵御着再一次的攻击。
指腹压着剑柄,他几乎来不及止血就又迎来了下一击。剑刃相抵,金属碰撞擦出漂亮的火花,谢舟这时候才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他们在之前是见过的,而且熟悉的很。
左广文。
“你想要杀我?”
谢舟皱着眉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怨恨,就算是以往那些口角,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想不明白左广文这样做的理由。
而且在进入秘境之前,他身边是有许多人的,此时他孤身一人来刺杀自己,显得十分不正常。
更何况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位置的呢,他们处于秘境的深处,就算是正常的速度,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边缘地带到达这里。
除非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的。
“虽然那人确实说过想让你死,但我不会杀你,怎么会有人舍得杀掉你呢?”左广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像你这样的漂亮美人,就适合关起来,供我一人欣赏。”
虽然是夸赞的语句,但却不含任何一丝的感情。
左广文并没有停下手头的攻击,甚至越来越猛烈,他望着谢舟被划破的衣袖,血液染红了一片,让他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情欲的狂热色彩。
“听起来有够变态的。”
谢舟面无表情的抵挡住了他的一击又一击,他们在进入秘境之前,原本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但显而易见的是,在他面前的左广文已经成功进阶金丹了。
也许和他口中那个人有关系,想要杀掉自己的会是谁呢?
在这个时候,他脑海中出现的名字只有一个——
陆云潮。
在这个时间段内,他并没有得罪太多的人。
实力的限制是很大的,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内他都没办法出去招惹是非,所以目前来讲他的仇人只有一个。
可如果是陆云潮的话,他是如何与左广文联系到一起去的呢?
战斗中思考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随着身上伤口的增加,他已经来不及再想更多的事情了,专心的对付面前的左广文,才能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即使高出谢舟一个境界,但两者之间实力的差距却也并不明显。
身上的药性就快消失了,手上的剑柄也越来越沉重,他无法发挥出像之前一样的力道,剑招的威力也逐渐减弱。
如果无法立刻结束战斗,那么他被反杀的可能性就十分大。左广文紧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想不明白眼前这不学无术的皇家子弟为何剑术如此高超。
仅仅是因为天赋?
又或者是因为他手中那把宝剑?
左广文嗤笑,心里面觉得十分不公平。
只不过是有一个好的出身罢了,如果他也能够生在皇家,如果他也能够被江倚真人选中,那么他一定会比谢舟做的更好,而不是像他一样整日荒度光阴。
他大口的喘着气,脚步都有些虚浮。
但尽管如此,还是握住剑柄的手不断发力向眼前的谢舟砍去,内心的愤恨使他的出招渐渐变得毫无章法可言,抛开了之前药效的加成,现在的许多招式都能让人一眼看破。
到最后谢舟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就将他的剑斩断在地。
一个剑修被斩断了本命剑,实力几乎一下子就衰弱了。左广文几乎无法站起来,只能蜷缩着缓解身体上的疼痛,喘息着大骂谢舟泄愤。
暴躁的戾气在他心中横冲直撞,表情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总是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如今的他面目十分狰狞,已经与平时在众人面前那温文尔雅的师兄模样完全不符合了。
谢舟冷眼看着这一幕,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如何处理下面的事。
血液顺着雨从剑刃处滴落,冷清的月光打在谢舟的脸上,细小的擦伤并不影响容颜,鲜红的血液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照的他的面容越发的艳丽。
这一幕落在左广文眼中,却觉得是一副勾人心魂的情景。
他用手支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完全趴在地面上。
实际上左广文并不害怕谢舟会杀掉自己,在这时他几乎是挑衅意味的看着谢舟,眉宇之间露出几丝不耐烦的怒火:“我原本还想留你一命。”
“我不需要你留我一命,”谢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最后将刀从他脖子旁边擦过,眼神之中只有冷漠,“你应该求我饶你一命。”
“可不能这么说呀,殿下。”
左广文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他突然暴起,奋力一搏,试图将手中的匕首刺入谢舟的心脏部位。
但谢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直握在手中的剑坚硬的如同石壁,再一次的切断了左广文的进攻,强大的反震力让他手上的匕首都甩了出去。
谢舟有些嫌弃的将他踹了一脚,眉宇之间也流露出一丝好笑的神色,似乎不太明白左广文这样做的理由。
他并没有继续把目光放在左广文身上,只是看着旁边那些散落在地已经被踩成泥的红色浆果,语气淡淡的,有些不经意的说:“你知道祸及家人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卑鄙!”
左广文破口大骂,不过骂到一半他就停止了,因为谢舟的刀已经横在了他的颈边,血液顺着冰冷的刀刃流出,鲜明的疼痛让他短暂的屏住了呼吸。
他是抱着十足的准备进来刺杀谢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现在这样的局面并不在预料之中,他本想看到的谢舟的呻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濒临死亡的声音,会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而不是现在这样,局面反转。
但没关系,左广文清楚的知道,谢舟并不会杀他。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其实自己现在无法杀掉他,但秘境之中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那人绝对还留了后手,思考到此,左广文呆呆的看着谢舟的容颜,想象着他濒临死亡时的模样,胸膛之中的怒火和眼神之中的欲望混杂成了一个诡异的笑。
谢舟看的有点厌恶,选择了直面主题:“你身后的人是谁?”
这句话如此的耳熟。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问过其他人同样的语句,但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他被陷入一种奇怪的圈里面了。
上辈子那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如同一条线,他握着自己这一头,却也永远也没办法找到另一边。
剑刃插进了左广文的腿部,尖锐的哀嚎声响彻林间,但左广文还是笑着,听到谢舟这个问题他就忍不住发笑。
他强忍住腿部的疼痛,有些怨毒的说道:“你可以猜猜是谁?”
谢舟旋转了剑柄,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痛苦。超出常人能够忍受的范围,但左广文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副嘲弄的神色,像是看不起,又像是在怜悯谢舟。
“多悲哀呀,你多悲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舟低垂着眉眼,抽出了自己的剑。
然后拿着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剑身的每一处,押金的截根微微颤动,对于左广文说的话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去思考其中含义。
谢舟清楚的知道现在已经问不出什么了,疼痛无法再让他恐惧,反而是左广文变得神经兮兮的,甚至可以用兴奋来形容。
蝉开始鸣叫,点点的萤火虫飘散在四周。
谢舟拖着被紧紧的捆绑住的左广文,带着重新采摘好的浆果和兔子向着山洞走去。
正如同左广文心中所想,他并不会杀掉他,他做不出同门相残这样的事,并且认为后面的应该招有掌门解决。
老谋深算的狐狸做起事来总会更加容易一些些,谢舟对于掌门的手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这样大的宗门,总是会混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而且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正常。
有人在传送符上里动了手脚,可这是有关于宗门颜面的事情,关系一层搭着一层,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纰漏。
谢舟将左广文扔在了山洞的外面,在他准备踏入的时候,却发现从左广文身上掉下来了一个小药瓶。
谢舟能够猜想到这药瓶的作用,八成与他实力的徒增有关系。便捡起来看了一眼,忽然就愣住了。
这上面的图案如此的熟悉。
还记得他上辈子被人追杀时,那些人手中也有这样的药瓶,他记得十分清楚。
左广文还在笑着,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谢舟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疑虑,将瓶子放到自己的乾坤袋之后,转身走进了山洞。
“真是可悲呀。”
左广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