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携世间温柔向我来》蓝桉一树

2、醉酒寄宿

　　“呦，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呢，快进来。”老人接过温哲言手里的东西招呼他进来，对于这个大孙子他很是喜爱，每次来他都能高兴好几天。
　　“爷爷，这是芸姐给你送的野山参补血益气的。”
　　温哲言弯着腰正换着拖鞋问：“最近在忙啥呀？刚打你电话打不通，又去陪老赵打牌了吗？”
　　“我一个老人没事不就去下下棋，打打牌嘛，哪像你们年轻人一年忙到晚连过节也不回来吃个饭。”老爷子说着责备的话，但脸上却挂着笑意。
　　“爷爷，我这不加班忙啊，有空都是第一时间回来看看您的。”
　　温哲言自知理亏，这段时间工作忙得晕头转向连感情也让他糟心，都忘了来看望他老人家。
　　“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不是，你呀工作起来就不顾身体天天就吃外卖，那玩意多不健康啊！”
　　他一边洗着水果一边喋喋不休“你也不小了也得打算找个女朋友啊，从来就没见你带回来过。就算工作忙那也得抽出空来交交女朋友不是？有人照顾总比自己孤身一人好呀”
　　每次回来爷爷都得唠叨两句。温哲言早已习惯了，只是每次谈及女朋友他心里就五味杂陈跟本说不出口，他深知自己爷爷是怎样一个传统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更不可能接受他这种感情。
　　“唉，我这不是忙吗！爷爷你就别操心了我还年轻呢！”他只好随便敷衍到。
　　“都二十七了还年轻啊？我像你这么大时候就已经结婚生子了，虽然代代没法比可也不能老这么无所谓的拖着啊！”
　　老头子很是不奋这孩子挺乖的，长得也不差，怎么也没讨女孩子喜欢呢？
　　温哲言觉得就他那架势再说下去，恐怕得给他安排相亲赶紧转移话题省得麻烦。
　　“爷，晚上吃啥呀？能做红烧肉吗？我可馋了。”
　　“行，我这就去买肉。”
　　“我跟你一起去，爷爷。”说完便一起下楼去买肉。
　　周围还算方便出了小区拐个弯就到了菜场。爷孙俩有一路有说有笑的，逛完菜场就回家做饭，温哲言在一旁打下手。
　　记忆里无论爷爷做什么都是好吃的，即使是非常普通的家常便饭。奶奶前两年去世后爷爷就一个人住，小姑曾想把爷爷接过去到她那边省城住，可奈何他老死活不肯说什么也不去，说这里方便不想挪动，其实温哲言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他的大孙子。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了。温哲言窝在电视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回来一次肯定是要在家住一晚的，正当他一下下摁着遥控器时卧室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唉哟，嘶……”
　　“怎么了？爷爷！”他快步冲到卧室便看到爷爷一手撑着床沿扶着腰痛苦呻吟，他连忙过去扶住他。
　　“唉哟，好像闪着腰了，唉哟本来想弯捡下刚掉床底的照片，起来就疼了真是老了。”老爷子痛苦地说道。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温哲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下楼随便打了个的士，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没多大事他的心才落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跟患者关系呢？”医生一边写着单子问道。
　　“他是我爷爷，我叫温哲言。”
　　“哦，你爷爷没多大事，就是骨质疏松而已，待会去拍个腰部CT确定一下先办个住院手续吧！”
　　眼前说话的医生看着很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出头，面容俊朗戴着眼镜，一副和煦如风，教育良好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温哲言鬼迷心窍地多看了两眼，许久才答到:“谢谢医生！”
　　可能是一路紧张过来，声音有点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心真没啥事，老人上了这个年纪多少有点腰椎病什么的，不用那么紧张。”医生见他还是不放心就连忙安慰他。
　　温哲言接过单子瞄了一眼，单子右下角主治医生那栏写着:蒋和煦。
　　“额，谢谢您医生，那我先带我爷爷去拍个CT”说完便拿着单子出去交手续费。
　　病房里温哲言一脸疲惫地靠在冰冷的椅子上，他爷爷已经带着医用腰围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医生说是急性腰部韧带扭伤，需要卧床休息几天再配合铺助治疗才能恢复出院，他用力地吸了几口气觉得胸闷。
　　他习惯性地想摸出烟来缓解焦虑，可低眉看见老爷子满头白发，又默默地把手从口袋伸出来用力地搓了下脸。
　　“喝口咖啡吧。”突然头顶穿来很沉稳的嗓音。
　　温哲言征然抬头，是那个刚才很温和的医生。
　　他把咖啡往他面前伸了伸“你眼底都有血丝了，喝口热的提提神吧。”
　　“嗯，谢谢。”温哲言接过咖啡又觉得不好意思，想着自己也太随意了也好歹客气一下，可接都接了又不好再客气啥。
　　“你爷爷就你一个孙子吗？”医生问。
　　“啊，那到不是，不过我是被他带大的。”
　　“哦，难怪你那么紧张，你爷爷对你肯定很好吧”
　　“嗯。”他向来话少，特别是遇见同性的时候更是沉默寡言。
　　“蒋医生，有人找。”门外探进一位护士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好，我马上过来。”将和煦挥手示意她先出去，“如果你爷爷有什情况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你先忙。”温哲言连忙起身“真是麻烦你了。”
　　蒋和煦愣了一下，还没有人这么客气过毕竟这本来就是身为医生的职责，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漠，但他来不及多想便转身离去。
　　温哲言请了几天假一直在医院照顾爷爷，每天饭点送来鱼汤鸡汤给他老人家补身体，闲时就坐在病床旁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在医院待的几天里，温哲言都能跟经常照顾他爷爷的护士都能聊上几句，他觉得心里轻松不少，不再那么疲惫和烦躁。
　　他也顿悟道，有时候适当从繁忙的工作解脱来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几天后爷爷终于健康出院回到家里，他才踏实的去公司开始无穷无尽的工作。
　　夜晚，一个刚开业的酒吧里。温哲言坐在离吧台不远的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得喝着脾酒，木然望着舞台上的歌手在撕心裂肺吼着他听不懂的歌曲。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地方。嘈杂又混乱让人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徐浩这个酒吧刚开业叫他过来捧场，这会他早该在家躺着睡觉了。
　　徐浩跟他是同类也是他大学同学，家里条件不错，大学毕业后就出来自己经商。现在又开了这间同志酒吧，跟他截然不同。
　　但相识多年关系一直不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温哲言一手把玩着手机看着时间想着待够了就赶紧回家睡觉，毕竟这一天的工作已经把他累得够呛跟本没心思在这找乐趣，虽然周围都是同志唾手可得。
　　“温哲言”
　　突然有人叫自己名字温哲言吓了一跳，抬头随即被眼前的人给愣住了。酒吧红蓝闪烁的灯印在他的脸上，眼睫、鼻梁投下极为立体的阴影虽然他还是带着那副眼镜。
　　“刚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熟，走近一看真的是你。”他说话依然很温柔低哑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蒋医生？你不穿白大褂我刚才愣是没认出来。”温哲言没想到还会遇见他而且还在同志酒吧，等下，他难道也是？
　　“一个人吗？”
　　“唔，额算是吧，朋友开业过来捧场。将医生呢？我觉得蒋医生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温哲言忍不住好奇。
　　“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人？”蒋和煦微笑着反问到。
　　温哲言突然觉得才发觉自己有点失礼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生活，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脑海深处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跟蒋和煦截然不同，但笑起来却是跟他如出一辙，他以为这么多年已经放下了可是每当酒意上头，他的心就忍不住一点点的疼起来。
　　“你怎么了？不会醉了吧？”将和煦见他迟迟不答。
　　“没，只是，只是头有点晕。”他手撑着额头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想起身站起来刚一起身就踉跄向一旁歪去，这时蒋和煦迅速一手揽住他的肩膀。
　　“你都站不稳了，还说没醉。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蒋和煦问道。
　　“不，不用，我只是有点晕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的。”尽管头疼得厉害脚下也站不稳，可他也不想麻烦别人。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怎么打车啊？我有车，现在也有空，我送你吧。”
　　蒋和煦也不管他百般推辞，搂着他就向酒吧门口走。酒吧离他停车的地方也不远，可温哲言喝醉了沉甸甸压在他身上还时不时的往下倒，蒋和煦只好半抱着他慢悠悠的走。
　　好不容易到了车旁把他塞进了后座位上，看着温哲言窝在后座缩成一团。蒋和煦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脸，“温哲言，温哲言，你家住哪里呀？”
　　就这样问了好几遍，但对方毫无反应。蒋和煦无耐叹了口气，心想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