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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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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什么眼神,那么大个的人居然最后才看见。
郁闷,绝对的郁闷!意外,绝对的意外!
点火,布碗筷,分调料,四个人,四种心思,唐昊唯、陈风将我与清妍隔开而坐。
水开了,手脚一阵忙活,肉鲜菜碧,纷纷落锅。
唐昊唯到底是唐昊唯,迅速落定心神,不容忽视,席间两女子,皆为昔日或今日红颜,那关系不言而喻。
陈风不亏是陈风,情绪饱满,兴致昂然,从容自如,不防不守,一派有容乃大。隐隐的,唐昊唯失几分先机。
很明显的,清妍虽略带忐忑,没有太多说笑,但与陈风一眼便明了的亲密。而我,不偏不倚,没有格外待他之意,一时间,他倒有些略略失宠。
唐昊唯暗自磨枪,又出新招:“杨笑,咱家的酒呢,吃火锅怎么能干吃?”
也不等我答话,径自走到酒柜,取出一瓶五粮液,清妍谨慎地劝着:“你还要开车呢?”
唐昊唯笑笑,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怕,哦,对,你们女人不如喝点红酒。”一句话,自然而然将陈风置于同喝白酒之列。
清妍看看我,又看看陈风,我也暗自掂量局势的发展,陈风已然将红酒为我们斟上,脸上抑制不住的隐约兴奋。
我小声警告:“悠着点,点到既止。”
他对我眨眨眼,故意地:“心疼我?”声量足可以让其余两人刚好听清。
唐昊唯眼里精光滚动,将陈风的酒杯咕咚倒满。
陈风为难地:“哟,这么多,够戗。”这小子真能装。
唐昊唯大方地安慰:“没事,慢慢喝。”
雨点敲打着窗户,紧密有序,入了夏,雨季一来,倒也舒适可心,户外的清凉,更显室内的暖意融融,玻璃上一层水蒙蒙的虚幻,将外面的斑斓化成点点的虹。零散的碎语漂浮在热气弥漫的上空。
唐昊唯与我和清妍各自打听着近况,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关心与亲暖。几杯酒落肚,身上热烘烘的,气氛团和融洽,那隐动的不安潜潜的伏着,一涮,一喝,一烫,一笑,缓解于无形。
老道的唐昊唯几下里粗粗的衡量出一些意思,陈风与我的亲密流露出太多故意的成分,与清妍几分兄妹的坦荡,剩余的,他终归拿不准,敌意不消,攻势略缓,酒喝的也慢了下来。
倒是陈风来了劲头,举杯相邀,看唐昊唯的眼神格外的明亮有神,看得唐昊唯只觉不妥,哪里不妥,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有些担心,陈风胡闹惯了,又不同于别的男人,无故招惹唐昊唯,这后果没人担,玩闹总还是要分个轻重,桌下轻轻踹他几脚,估计清妍那边也做了什么举动,陈风两边看看,笑意更浓。
那边的唐昊唯不明就里,只道我们三个有些共同的意思而独排他一人在外,内心的不悦更加重了一层,有气也没地方撒去,只好酒上做文章,你来我往,喝的酒倒比吃的菜多,
我和清妍眼见拦不住,只好频频与他们夹菜劝吃,偏偏第一箸都往陈风碗里来,唐昊唯的脸更白了,又都半道折回往他的碗里来,好似怕他面上不好看,这下更具画蛇添足之嫌,做不如不做。陈风无辜地看着唐昊唯,那模样真叫人咬碎牙根。
通常喝酒,好喝之人都带了几分较量之气,有深藏不露的,有逞能不知深浅的,也有耍奸使诈的,可一旦喝到刚刚好,劲头来了的时候,任谁再也不能劝了,好胜勃发之心越发的浓重,酒逢敌手千杯少才是正理,恨不得将对方喝倒,喝死才是甘心,哪里还顾得了旁人,暗自安慰鼓励着自己,再来一杯也无妨,再来一杯他就倒,心中只此一个念头,一路喝下去,哪里知道,在旁人眼中早就没了形象,一醉汉已。
眼前这俩人,正在慢慢向不可估测的方向发展,以往对陈风的酒量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精于调酒,又过着那样的生活,酒量该不会太差,至少,唐昊唯已露醉态,而他仍笑看风云,熏熏陶陶,微微迷醉,一直如此,似乎醉了,可又还差那么一点。
这等状况,更加撩人斗志,以唐昊唯纵横酒场许多年,不该落了套,意气用事果然害人不浅。
我劝着他,清妍劝着陈风,哪里劝得住,五粮液早见了底,唐昊唯晃动着身躯,又翻出一瓶马爹利,这酒劲大,混喝威力无穷矣,我和清妍马上跳起相拦,唐昊唯轻轻争执,忽然背对饭桌,冷静地看着我们:“我没事,清妍,再去拿盘肉来。”
我与清妍疑惑相看,到底再搞什么,谁骗了谁啊。
陈风见到洋酒,脸上不禁变了变色,这小小的紧张没有逃过唐昊唯的法眼,意气风发地:“来,哥们,咱俩投缘,不醉不归。”全然没了初见时的冷淡,倒更加的盛气凌人。
陈风淡淡一笑,忽然问我:“杨笑,他还能喝吗?”
这一问,倒问住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唐昊唯在我面前的几次醉都是装出来的,真真假假说不清。
唐昊唯点起一根烟,斜睨着陈风:“能不能喝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给陈风再次斟满。陈风犹豫地看着我,我说你们随便,唐昊唯笑问:“小子,怕了?”
语气看似亲昵,实则轻视。
陈风淡淡一笑:“是啊,怕了,怕你喝多了怎么办。”
又一盘肥牛端上桌,布局略有改变,陈风与清妍换了位挨着唐昊唯,清妍坐到我身边。
一落坐,举起残留的红酒,柔柔地看着我喝了下去。
内心卷起千层浪,无言的凄楚略略袭过,我苦涩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端,两个男人喝得性起,我们这里也自喝自乐,带点轻松,带点放纵,渐渐的,意识也恍惚起来,少了几分矜持,多了些随意,四个人,喝出了另一番其乐融融,也没了时间,也没了缝隙。锅子兀自翻滚热浪,欢快起来。
唐昊唯松开衬衫,卷起袖子,居然和陈风玩起了酒令,陈风赢多输少略占上风,唐昊唯不服气的本性明显暴露,马爹利蜜红的酒液深深浅浅如水般滚落入腹。陈风与他面上绯红一片,这次,动了真格,谁也别欺负谁,酒才是真的。只是,那点不对劲不为人知的扩散开来。
当唐昊唯又输一杯时,恨恨大喝一口,陈风忽地抓起他的手腕细看慢品:“这表不错啊。”
那修长的手指说不出的情色动人。
唐昊唯虽然喝了许多酒,仍微感突兀,打了个楞,也许酒意酣浓,没了往日的敏感,也不以为然,脱下表拿与陈风细看。
陈风掌玩在手,露出喜爱之色:“你敢跟我赌这表吗,一把定输赢。”
语带激刺嘲弄,唐昊唯不争包子争口气,豪爽地将表放在桌上:“来啊,赢了表归你。”
陈风笑意更甚,唐昊唯也没全傻,反问他:“你输了,赌什么?”
陈风故作想不出,好象有些窘迫地:“我可没你那么阔绰,工薪阶层,除了这身衣服,啥也没有。”
我和清妍都关注起来,不约而同的想到,陈风这小子又玩什么新花样。
唐昊唯听他如此说,优越之感在今晚头一次的畅快淋漓的爆发出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对陈风犹如放宽政策一般,粲然一笑却又不失机会地难他一难,顺着陈风的话头说:“既然如此,就赌这身衣服,输了你的衣服归我了。”
我和清妍忍不住笑起来,可怜的唐昊唯,让谁脱衣服不成,偏偏是陈风,笑意趁着酒意,酒意加了笑意,谁也没想着阻拦,只等好戏开锣,压根也没想着陈风会输。
陈风为难地:“大哥,这,这怎么成?脱了这身,我没的穿了。”
唐昊唯更加来劲:“你不敢就算了。”说着,作势拿回手表,陈风按住:“别动,难道你稳赢啊?”
十五,二十,没有——陈风大喝一声:开了——然后得意的抓起手表戴上,那神情气死十个唐昊唯绰绰有余。
唐昊唯不到十秒,没了一只上万元的欧米茄,恶狠狠地说:“再来!”
陈风挥着手:“说好了,一把定输赢。”
唐昊唯居然耍起赖来,霸道十足地:“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若再输,一切凭你。”
陈风温温柔柔笑了,望着我和清妍问:“给他个机会吗?”
唐昊唯扯着陈风的手腕再来过,我和清妍笑而不答,隔岸观火,心里都道:酒啊,酒啊,真是害人不浅。
陈风故作无奈地:“好,好,好,再来一盘,可是,你要再输了,又拿什么抵呢!”
唐昊唯一扬手:“杨笑,把包拿来。”欲于天公誓比高的气焰,陈风拦下来:“别的东西我不感兴趣,这样吧,你赢了,表还你,若再输了——他的坏笑布满脸:你、脱、光、衣、服。”
唐昊唯愣了愣,一双眼精光四射,赌徒的本性如此清晰。
我知道唐昊唯不会赢的,平日里,他在我们几个面前可以牛一牛,但是在陈风这里,他等同小朋友。
“算了,算了,陈风,别人不知道你,我们还不清楚,快把表还给他,别闹了。”
唐昊唯听我说完,似乎,很不爽,看了看我,忽然问:“你跟他很熟吗?”
懒得理他,愿意赌,随便,我乐得看热闹。
从不服输的唐昊唯在陈风面前处处受辖,不占丝毫的上风,酒壮怂人胆,何况是唐昊唯呢,豁出去了,转身看向陈风:“好,我答应了。”
陈风不放心的端出我俩:“清妍、杨笑,你俩做证,一把定乾坤,不许反悔,抵赖,反悔者不是真正的男人。”他吃定了唐昊唯。
唐昊唯铁青了脸,势必拿回欧米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与清妍各自当起了拉拉队,清妍喊:“陈风加油。”
我对唐昊唯挥挥手:“昊唯,别怕。”唐昊唯都有点感动了。
五,十,开了,没有——唐昊唯一屁股跌回椅上,陈风则优雅地致意:“谢谢,谢谢对手,谢谢女同胞的支持!”
话毕,又替唐昊唯将酒杯斟满:“来,先喝点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陈风的气人功夫早就领教过,不敢称天下第一,也能进前三甲。唐昊唯的眼都直了,不知是喝的,还是气的,今天的他,简直失了水准。
我有点不忍,毕竟是酒桌上的戏言,认真倒不好了,虽已云山雾照,心里那根弦始终没放松,于是说:“算了陈风,把表还给昊唯。”
清妍倒饶有兴味的看唐昊唯如何下台。
陈风出奇的听话,似有点委顺于我的意思,将表摘下来,顺带送我意味犹深的一笑。
接下来的变故连我也吃了一惊,唐昊唯冰冷着脸,开始解衬衫,一个一个纽扣好象和他结了仇,结实的前胸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