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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第二天,惶惶不可终日,中午休息的时候,打电话到清妍的公司,对方是个小男孩,明确地回答她不在了,辞职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忍不住问辞职的原因,说明自己是老家的亲戚,家里联系不到她。
      对方犹豫了片刻,压低嗓音说:还能为什么,得罪了领导,唉,女孩子长得太漂亮未必是件好事。
      天气渐暖,连树都抽出新绿来,乍暖还寒,她不见了,一个月有余。
      周末,我把自己放在家中,在初春明媚的阳光里,重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她坐过的沙发,她趿拉着鞋找袜子,她戳在镜前擦着湿头发,她收拾齐整的厨房,她掰扭过很多次的水龙头,然后,她笑笑的与空气一起流动,从这屋穿过客厅,小屋里是她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我看见她倒在那里哭泣的模样,她那天说什么来着,好象永远都要如何如何!我把脸蒙在被子里,即便这样,我却不敢掉下一滴泪来,泪水,让人脆弱,使人无助,意味着毁灭。
      唐昊唯来了,坐在午后的咖啡馆内,静静地端详着我,我,只望着眼前那杯冷却的咖啡。
      唐昊唯说:“再找她了吗?”
      我故意问:“谁?”
      他又笑:“也许,她真的回到余婷那里了。”
      望着唐昊唯俊朗平和的面容,我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自顾地说道:“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遇到相同的利益,也该分道扬镳了。”
      我看了看他:“你很有成就感?”
      唐昊唯皱皱眉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女孩之间的事,难说。不过,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清妍不会欺负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有些气闷,自己在人民群众的口碑,果然很差。
      唐昊唯笑笑安慰道:“因为清妍一直都很迁就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说得平平淡淡,我只能哑然,很多时候,唐昊唯的发散式思维不是万能的。不过,我的失落倒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伸过一只安慰的手拍拍我:“我就猜你们吵架了,到底是小女孩,余婷的电话早没了,给你个地址吧,是家花店。可不保证她们还有联系,要说这点亏欠,还是有的,她们毕竟也是朋友。”
      我极力淡然:“我们也是朋友……”
      唐昊唯沉吟着:“奇怪,你这是怎么了,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紧张了,找不到就算了。”
      我不作声,他话里几分凉薄:“什么朋友,都是过客而已。”
      我讥诮地:“我们也是。”
      他虚夸地笑笑:“又来了。”
      我话锋一转:“余婷找过她,俩人闹的很不愉快。”
      唐昊唯想了想又笑了:“难怪说,不要同时认识两个彼此是朋友的异性。”
      我不无讥讽:“是啊,看到清妍,余婷就没戏了。”
      唐昊唯皱皱眉:“杨笑,如果告诉你是清妍先约的我,你会相信吗?”
      手中的烟灰凋落下来,我不相信,可是,唐昊唯从来不撒谎。
      她说过,唐昊唯扰乱了她的生活,可这“扰乱”的含义,恐怕是唐昊唯永不能体会的,我不也在消化嘛,让这“扰乱”烂在肚子里,思维随手中的烟蒂一同颤栗,我闭上了眼,唐昊唯,你这个笨蛋,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场三角恋中,自己究竟扮演了一个怎样滑稽的角色!
      分手的时候,唐昊唯的身影倒影在咖啡店通体透明的玻璃窗上,高高大大,洋洋洒洒,初春的薄寒化作清烟似的白雾,懒懒的笼着他,也笼着我,一阵寒意悄然袭来,我不无留恋的说:“唐昊唯,抱抱我,好吗?”
      他掩饰着某种诧异,随即笑看四周,示意这里人来人往的,可仍禁不住收敛那笑,目光锁定我,然后,他的双臂已将我整个人轻轻揽过,耳边一个暖暖的轻吻,他说:“杨笑,今天的你,很女人。”
      在这个男人的怀中,我无限伤感的闭上了眼睛,连一丝的颤抖都不曾有过,他说的对,人生的过客实在太多了,何止一个呢?
      余婷的小花店离那条著名的酒吧街不远,坐落在拐角处,犹豫着。
      我这样做,并不代表什么,我对自己说,至少她的离开因我而起,至少,我得知道她现在一切都好,有安稳的地方住,有稳定的收入,或者,没出什么事就成。
      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我,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至少。。。。。。一咬牙,我走进了花店。
      见到她,预料中的冷淡,她依旧艳丽明媚,摆弄中手中一捧鲜花,人比花娇。
      余婷的回答很简单,六个字:“不知道,没联系。”继续埋头修理着一束小百合。
      站在那里,我踌躇着,不知为何,我有些胆怯。
      当她卖到第三捧花束的时候,有点不耐地打发我:“我真的不知道,没必要骗你。”
      我打算离开,怅怅地说:给我来束“勿忘我”,要蓝色的。
      她定了定神,转身挑拣数枝开的正好的“勿忘我”,又添加些满天星,忽而笑了:“你也喜欢蓝色?清妍也喜欢。”
      我不答声,看她麻利地归整着手中那簇忧郁的蓝。我默默地掏出钱,她看了看,并不接过去,只是问:“为什么要找她?你们吵架了?”
      我难以回答,斟酌字句:“没有。”迎上她的目光,只觉得她洞悉一切。在彼此的对视中,她又问起那句:“你是吗?”
      我厌烦地别过头去,可恶!
      一瞬间,我彻底的明白了‘你是吗’的全部含义。
      从她奚落的目光里,我微微尴尬着,一缕惊慌稍纵即逝。
      也许出于报复心理,我反问:“你是吗?”话落,才发现,我居然也使用了她们这样不甚明朗的话外之语。
      果然,余婷眯缝着两只原本圆亮的大眼睛,审视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敬着她。
      一旁的小工拿着几束花询问着包装的颜色,她打发那女孩出去,故作潇洒的甩甩头,目光依然自上而下的将我压缩到底,手指在计算器的按扭上来回搓动,黑亮的指甲油闪动着触目的光芒。那手指也许曾拨弄过那头如丝的长发,它们在这触目的黑里会当如何呢?
      “我不可能和唐昊唯怎么样,这点,我明白,清妍也明白,可我就是不明白,她居然真的去追求唐昊唯!结果呢?她又把他甩了,还和你住到了一起,我真他妈的傻。”余婷无奈而凄惶的一笑:“毕竟一切都过去了,这世上,没谁都行。我不是她的第一个,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将钱放在桌上,向外走去,她叫住了我,拿起钱又放回我手中,施施然地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想想,挺没劲的,到头来,男人、女人都靠不住,一切都是自己骗自己。”
      我默默地听着,余婷的目光飘向窗外:“我和清妍很玩的来,可惜,女人终究还是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至少,也算是重新开始吧,摇摆不定的事常有,特别是我们这样女人。”
      面对她自然的归类,我将目光投向窗外,眼前一片雾蒙蒙,心似结网,坠了千百斤的东西,一荡一沉,一沉一荡。
      那小工很快的折回,余婷无所谓的一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别伤了她,如果你不是,就别找她了,如果你真的想找她——”她想了想,便从抽屉里翻找着,一张名片递到我手里:“去这里碰碰运气,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寻找清妍?找到她,又如何,丢开?继续,继续?丢开?
      余婷说的对,如果我不是,作为过客,她来过了,足以,作为朋友,见了她又如何呢?
      那是一张名为“风吟”酒吧的名片,陈风,很动听的名字,应该是个男人。我想不出这个酒吧,这个名字该和清妍扯上什么关系,原来,她有很多东西,于我,并不十分了解。
      我将名片丢进车内。下午还要跑个投标公司,约上霍涛,直奔目的地,忙碌真的可以使人暂时呼吸顺畅一些。
      与霍涛定好明日勘察润美公司,他又奔赴另一个应酬,我早早的回家冲了个澡,在一片蒸汽烟霭中,我摸到那瓶她遗忘下的茉莉清香的洗发水,水流哗哗作响,她素净生动的面孔在雾气中渐渐清晰明朗,仿佛伸手可触,我听见有个声音默念着:清妍……
      鬼使神差,我站在了“风吟”的门口,一间从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酒吧,咖啡色的门窗,米色的垂幕,围着半圆的铁栅栏间,几缕常青藤缓缓地蜿蜒在灰色的石墙上,天然、素朴,若不是两盏青灯点缀,倒真像英国郊外的小乡舍,隐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尽头。
      我在车内足足吸掉了5只烟,最后望了望那扇古朴的咖啡色木格门,车子驶出这片清净,酒吧街的喧闹立刻将我掩埋。兜兜转转,路口居然禁止转向,只好掉头,10分钟后,我的车又停在了那间“风吟”的对面,那扇门,还是那样高贵的座落无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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