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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一 ...

  •   番外一
      不负众望,郎成群出生了。可惜,他在郎家似乎也只有名字有气势一些。他很喜欢粘着两个姐姐,可惜两个姐姐并不怎么搭理他。他早早就被爹送去伯父跟前同两个姐姐一起习武,可他知晓自己学得并不好,因为他总是能听见伯父的叹气声,总能看见爹爹暗自摇头。
      后来,他就去了学院,在学院里,他却成了鹤立鸡群的那一个,学院里没有人能打得过他,没有人骑马胜得过他,没有人射箭胜得过他,包括那些比他大了十岁的人。人人都赞道,郎家后继有人!
      郎成群十分得意地回到家,将事情在饭桌上说了。他爹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可别丢人现眼了,你这两下子跟你爹我也差不多。”还是伯父比较疼他,给他夹了个大鸡腿,对着他爹劝慰道:“你也别这般说他,我瞧着比起你还是略有天赋一些的。”
      郎成群有了伯父的鼓励,越发大胆起来:“爹,我已能拉开八斗弓了!”他如今不过六岁,能拉开八斗弓,同窗告诉他,这已是全北靖数一数二的了。
      郎长白看了他一眼,没有答他,只侧头对着长清道:“二哥,还是不要让他同成欢成喜一起习武了,我怕伤着他。”郎长清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倒是郎成喜冲着成群竖了个大拇指:“真厉害!”
      郎成群越发得意,待午膳过后,就跑去成喜边上:“二姐,二姐!让我摸摸你的弓。”成喜倒是挺大方,将弓递给他,成群知晓二姐的弓比他的重,也试着拉了拉,果然重了不少,他费尽力气也只拉开一半,他小脸通红,成群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去玩大姐的弓,她的轻一些。”
      郎成群又跑去找大姐,大姐正在练郎家戟法,见他要拿弓玩,便让他自己去取,说完也不管他,又自顾练了起来。郎成群拿起成欢的弓,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拉开一半,他喘着气跑到成欢边上:“大姐,你的弓多重呀?”
      郞成欢头也没回,手上脚上动作依旧不停:“一石八斗。”郎成群闭上了嘴巴,总算明白他爹为何让他不要丢人现眼了,他还是好奇:“大姐,你和二姐何时拉开一石弓的?”
      郞成欢回忆了片刻:“我是六岁,她是五岁半。”郎成群把弓放回架子上,跑回自己的院子,也埋头练起武来。
      郎长清很明白,尽管自己不愿两个女儿吃苦甚至担上随时会丧命的危险,但成欢成喜的天赋和努力她也看在眼里,若她们也想选这条路,那自己唯有付出更多,让她们再强大一些。也因此,她歇了解甲归田的念头,总想着,能替女儿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郞成欢郎成喜儿时便常常跟着郎长清去军营,对马匹和兵器都很有兴趣,自己央着爹爹教她们,一学便停不下来,两人还暗自较劲,时常一起切磋,叫长清回想起自己儿时,也是同长白这般,不同的是,成欢成喜并驾齐驱,胜负难辨。
      舞乐小公主很小便跟着母后时常来将军府做客,有时候母后没空,她便央着姑母将她带出宫来。起先,她只是觉着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特别新奇,这两个姐姐又只是比自己大了几个月,比宫里头的宫女和其他姐妹们要好玩多了。
      后来她见过几次成欢成喜练武,只觉她们英姿飒爽,不同凡响。又听闻许多郎长清大将军的故事,心生向往,可惜父皇与母后是如何都不许她去军营里的,她便只能时常来将军府玩。因为来得多了,有时舞乐甚至直接跟着下了朝的郎长清一起回来,也不需母后或者姑母陪着了。
      她偷偷看过,郎大将军是众臣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本领又极大,就连父皇也对他十分敬重。她知晓,将军夫人也是她的姑母,郎大将军对这个姑母极好,叫她下定决心,也要嫁给郎大将军这样的人。于是,她盯上了成欢成喜两人,谁让她们家里就她们两个呢,虽说是女子,可比那些男子强多了,她便勉勉强强接受吧。
      可是,成欢成喜有两个,长得又一样,武艺也不分高下,她该怎么选呢?于是她想了个主意,将一块她喜欢极了的玉佩扔在郎家的树下,决心谁捡了去,她就嫁给谁。
      她蹲在一旁的假山便等着,等到迷迷糊糊睡去,瞌睡醒来,天色都暗了,她模模糊糊看见有人从那树下走过,等她走过去,树下的玉佩没了,那人也走远了。那人手上拿着一张弓,想了想往日里,成喜才是喜欢弓箭的那个,便跑去寻成喜,果然,她正在院子里练射箭。
      舞乐转了转眼珠,走到她的边上:“你可见过一块月牙状的玉佩?”
      成喜转过头来看她,其实她并没见过,只知晓舞乐惯爱闹脾气,若是不替她将玉佩寻来,没准儿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便点头:“见过,只不过我一时记不起放在哪儿了,等我寻到再还给你。”她想着,自己再叫人去找一找,总不能叫她发脾气的。
      舞乐一听,喜上眉梢:“无事,那本就是送给你的,你存好了便是。”说完,她就走了。
      打那以后,舞乐再来郎家,便总是缠着成喜,还嚷嚷着要嫁给她,郎家无奈,与她说过几遍女子与女子不可成亲,她也不管,毕竟只有六岁的人,郎家的人也不好同她较真,久而久之,也就随着她了。
      再长大些,成欢成喜便每日跟着长清去军营里了,因着女儿身份,在军营里也只有大小姐二小姐的身份,不过她们亦是心满意足,依旧认真跟着长清学着,许多训练都同将士们一起,大伙儿自然知晓她们有几分真本事,也敬着她们。
      舞乐依旧总是往郎家跑,也依旧嚷嚷着要嫁给郎成喜,这事圣上与皇后也知晓,他们却并不拦着,看圣上的意思,怕是真有几分想撮合这门亲事的心思。毕竟成欢成喜跟着长清在军营的事,他亦是知晓的,成欢成喜的本事,他也知晓一二。虽说女子通婚前所未有,可如此便能拉拢郎家的话,何乐不为?
      可惜,舞乐心心念念的郎成喜却并不喜欢她,她亦是心有所属,她的心上人不是别个,正是长公主府里的张巧。张巧是驸马与丫头所生,因着驸马不能纳妾,这孩子便一直养在长公主膝下,比她们小上两岁。长公主不曾带她来过将军府,可成欢成喜去长公主府上时,是见过她的。
      郎成喜同刘萤儿一般喜欢看戏,练武之余便爱去戏院,那日她遇见张巧也在,见着面熟,回想一番想起是谁,便上前打了招呼,两人便坐在一起看戏,谁知两人聊起戏来,一见如故,便时常约定一同看戏。
      张巧时常能学着花旦将戏文唱出,动作眼神也能学个几成像,两人去郊外踏青时,张巧会趁着无人时,唱给成喜听。有几段成喜尤其喜欢的戏,她也费了些心思,特意央着班主让那花旦指点自己一二,日日在家中练习,只求成喜见了能欢喜片刻。
      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却是无人知晓。又一日,两人坐在郊外的林子里,张巧唱完一段戏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成喜递上帕子,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巧儿,我钟情于你许久了。”
      张巧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你我都是女子,何来钟情?”成喜却不在乎:“虽是女子,也为你倾心。若是你也欢喜,我便努力挣些军功,问圣上求个恩典。”
      张巧侧过头去,想起自己的身份,眼里略微带着失落:“承蒙厚爱,我对你没有那种私情。”
      成喜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
      张巧用力抠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开口:“我喜欢男子。”
      成喜抬头望了望天:“这确是有些难。”又立马追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张巧哪里说得出,站起身就要走,被成喜一把拉住,成喜稍一用力,张巧便摔进她的怀里,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成喜扶住她:“日后若是遇见心仪的男子,叫我瞧瞧如何。”
      “这些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必能见到,如何叫你瞧瞧。”张巧并不应下。成喜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自己也跟着起身:“那你自己可要上心些,若是你寻不到好的,我还是会将你抢过来。”
      张巧没有再同她说话,两人一同回城里戏院看戏,恰巧在门口撞见了舞乐的马车。舞乐自然也瞧见她们了,见成喜对张巧细心呵护的模样,想起今日小伍同她禀报的事,怒气冲冲下了马车,走到成喜面前:“你们怎么玩到一处去的?”
      张巧一时被吓住了,成喜不愿同舞乐纠缠,见她吓着张巧,一时沉下脸来:“你认错了,我是成欢,成喜在府里。”舞乐又仔细看了她一眼,可恨自己这些年来虽然跑得勤快,但成欢成喜时常呆在军营里,她能见到的也不多,又是犯懒,竟是到如今也分不出两人。
      舞乐见她神色淡然,不像扯谎,便回到马车,催着去将军府。小伍今日向她禀报,郎成喜近日与一女子往来密切,几次对她推脱的休沐日,其实都是同那女子一同玩去了。她今日出宫便是来兴师问罪的,方才见着“成欢”与姑母家的张巧走在一起,行为亲密,叫她想起成喜也同别人这般,越发生气。
      下了马车,她径直往成喜的院子走去,半道上便看见了人,她过去,二话不说就扇了一个巴掌。郞成欢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你做什么打我?”幸好她后头没有跟着人,没人瞧见。
      舞乐咬牙切齿着:“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不对,负心女!”
      郞成欢皱起了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成欢。”
      舞乐笑了:“你当我傻吗?怎么?做了亏心事,看见我就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了?”
      郞成欢气愤极了:“我郞成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骗你做什么!你莫名其妙胡闹什么?莫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舞乐也皱起了眉:“我方才在戏院门口瞧见了一个,她也说她是成欢。”郞成欢哼了一声:“亏你还说喜欢她,竟是连她喜欢看戏,我不喜欢看戏也不知道,定是你惹人烦,她骗你打发你走罢了。”
      郞成欢说完,气呼呼地转身朝自己院子走去,白白被公主打了一巴掌,真是冤死人了,这口气她可要问郎成喜要回来。
      舞乐留在原地终于将事情都捋顺了,她连忙追上郞成欢,郞成欢见她过来,脚步加快:“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郎成喜,你赶紧去找你的郎成喜去。”
      舞乐小跑几步,追上她,拽住她的衣摆:“郎成喜跟张巧在一起,她不是我的了。”郞成欢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张巧是谁?”
      舞乐将事情同郞成欢说了,成欢皱着一张脸,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复杂,成喜不喜欢公主也就罢了,怎么又招惹来这么一个女子。她啧了一声,并不想管这事,转身想走,舞乐将她拦住:“郎成喜负了我,我也不稀罕跟别人抢,但你们郎家要赔我一个,我以后要嫁给你。”
      舞乐方才就想好了,既然郎成喜喜欢的是别个,自己自然不能勉强,那女子又是姑母的庶女,自己权当成全她们吧。但自己要嫁入郎家的梦想可不能断,郎成喜不行,那就郞成欢吧。
      郞成欢瞪大了眼:“凭什么成喜做错了事,受罚的是我呀?”
      舞乐一听,挑起了眉,昂起了头,双手叉腰:“你的意思,娶我是惩罚?”
      舞乐可是公主,这大逆不道的话,成欢可不敢说,咬咬牙:“总不至于是嘉奖吧。”舞乐不服气极了,一把揪过郞成欢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凑得极近:“你好好看看,你在京城能找出比我好看的姑娘吗?娶我还委屈你了?”
      郞成欢头一扭,并不去看她,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我打扮打扮比你好看。”舞乐倒是也承认她好看:“那你也不能娶自己呀!”
      郞成欢一听,还果真思索起来:“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舞乐见有戏,又来了精神:“我说得没错吧,娶了我百利而无一害。”
      郞成欢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女子娶你,还不得被人笑死。”舞乐瞥了她一眼:“你竟是怕人笑话的人?”郞成欢没有说话,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当驸马我不干,若是你同意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我便同意。”
      舞乐略一思索便应下:“成,一言为定。”于是,年方十二的两人便这般将自己的亲事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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