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攻）道侣契约》薆塔轩轩

82、恍若初识

　　“你要带我去哪？”

　　柏白双手抓着沈清轩胸前的衣服，往下望了一眼，在他估量不出来的高空之上，入眼的皆是薄薄飞云下，缩小得比拳头还小得多的一众房子。

　　好高！

　　柏白牙齿磨了几下下唇，闭上眼睛将额头靠在沈清轩的肩膀上，以平复刚才那一眼带来的惊乱心跳。

　　又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举动，让两人本来奇怪的姿势，暧昧更上一分。

　　柏白乱心更乱，赶忙松开双手头往后仰些，尽量拉开一点距离。

　　可他现在就被沈清轩抱着，再拉还能拉到哪里去。

　　“去城中。”

　　沈清轩调整了下抱着人的双臂，一路上怀中人的小动作都收进了眼底。

　　“城里？为什么？”柏白疑惑，不久前不是说要带他去吃早饭吗？难道……

　　“璇离宗内的东西你不能吃，最好还是到城中街上寻凡人食物。”

　　沈清轩说得十分自然，柏白睁大眼睛盯着沈清轩的脸，愣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那些混着灵气的食物？”

　　沈清轩稍低下头对上柏白漆黑如夜的双眼：“你我即是道侣，我自然是知晓的。”话落，再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柏白下垂的手收紧。

　　“还有。”沈清轩再次看了柏白一眼。

　　“嗯？”闻言，柏白下意识应着。

　　“在还未落地之前，最好还是少动些好。”

　　经沈清轩这么一提醒，柏白再次反应过来他们还在数丈高空之上，而他现在全凭沈清轩护着，若沈清轩抱着他的手一个不稳让他滑下去。

　　嘶——

　　柏白脸色一变，才松开的双手又赶忙环上沈清轩的肩膀，上半身几乎都贴上了沈清轩的胸膛。

　　“不，不乱动了。”

　　至于所谓暧昧，是他自己想多了！

　　感到更加贴合的温度，沈清轩轻笑一声双臂稍稍收紧。

　　其实就算柏白再怎么乱动，也都不会至于让其人从他双手上脱离掉下去。

　　—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梨都城中，各个街道上也渐渐有了喧闹声。寻一个地方落地后，沈清轩收了剑便直接领着柏白到街上。

　　第一次没有遮面走上外界直面这么多人，柏白任凭沈清轩牵着，不自然地躲着路人的视线。

　　其实按照莫离的要求外出戴上帷帽也挺好的。

　　可是他出来时随身的帷帽被自己丢掉了。要不，一会去找找看能不能重新买一个。

　　“哎呦。”

　　猝不及防，严重分神的柏白一脚踩到了一路人的后脚跟，引得这路人惊叫一声。

　　柏白猛然回神，就见着被自己踩到的路人弯下身去提了下鞋子后跟，原是他还不小心将别人的鞋子踩掉了。

　　“抱歉。”柏白见着人已经整理好鞋子，遂赶忙补上一句道歉。

　　突然被人踩了一脚，这人转身瞪向罪魁祸首本想再说两句，但一见到人身旁将柏白往其身边拉了下的沈清轩，愣是一句话卡在喉中。

　　“他并非故意，还请不计失误。”

　　“没事。”连连摇了两下头，被踩脚的人转身就快步离开了。一瞧沈清轩外露出的气度就知道不是好接近的人，还是少停留的好。

　　“……”柏白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虽说没必要，但刚才沈清轩护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假的。

　　感到柏白的视线，沈清轩侧头看过去，柏白立马转头移开眼睛。

　　“小心些。”

　　“嗯。”

　　两人并未为这小插曲过多磨蹭，继续往前走。

　　走在来人来往的街上，沈清轩忽而对柏白言道：“你想吃什么？”

　　柏白一愣，跟着沈清轩出来，本是带着他去吃什么就随便吃什么就好，而现下将选择给了他。

　　停在路边左右瞧了瞧，柏白试着抬手指向一家路边摊店：“我想要那个。”

　　沈清轩顺着柏白所指的方向看去，看样子好像是现煮现卖的摊子，大锅里还源源不断冒出朦胧的白色热水气。

　　“好。”

　　沈清轩点头回应，带着柏白直接走向这家店。走近一瞧，正巧，是一家主卖混沌的面食摊子。

　　记得初认识柏白的第二日，柏白也是选择了一家街边的混沌摊子。

　　思及此，沈清轩视线稍转，就看见身边的柏白一双眼睛盯着那摊子老板手下的热锅，跃跃欲试。

　　柏白已经饿得口中泛起了苦味，这一回倒是稍一挣就将手从沈清轩的手中抽出来，上前几步到摊子店主前。

　　“老板，我要一碗这个。”柏白伸手指了下锅里才打捞出来的混沌。

　　“好嘞，客人里面坐。”店主答应一声，随手又抓来一把新鲜的混沌倒入锅中。

　　柏白想起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人，转身看了后面的沈清轩一眼，又回头对店主补上一句：“不对，我要两碗。”

　　沈清轩应该也没吃早饭吧，那他就大方请沈清轩这一顿。

　　沈清轩自是看见柏白也替自己叫了一份混沌的举动，没说什么就随柏白一道于摊子摆在路边的四方桌边坐下。

　　混沌还在锅里煮，还有一小会才能端上桌。

　　柏白坐在桌边，微低着头双手捏着袖子的边纹把玩，还是有话想说。

　　抬头看向面向坐在桌子邻边的沈清轩：“我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沈清轩顿了一下又道，“你想问什么便说吧。”

　　“关于我，不对，是关于我们之间，是怎么成为道侣的？”柏白略有些急切，“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们之间”，沈清轩视线移至柏白的腰侧，“谈起来还是从这玉佩开始。”

　　玉佩？柏白抬手探向自己腰间的随身玉佩，这玉佩他一直带在身边七余年，沈清轩认得它的情况暂且推后，他们之间的事还因这玉佩而起？

　　柏白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那边店家就已经准备好了两碗热腾腾的混沌，端上来分别放在他和沈清轩桌前。

　　“先吃吧，其余的之后再与你细说。”

　　话落，沈清轩抬眼看向柏白身后稍远处的一个房角，清冽的眼眸里暗光流动。

　　“好吧。”

　　柏白早就饿了，此刻也不执着于一问到底，伸手就从桌上的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夹起碗中的一个饱满的混沌凑近嘴边吹了几下，估摸着不会太烫后才送进嘴里。

　　沈清轩眼睑微敛收回视线，就瞧见柏白拿着一双筷子熟练的使用动作。

　　“你，会用筷子了？”

　　话一出口沈清轩恍然，时已过七年，柏白有所变化也再正常不过。

　　“嗯？”柏白嚼了几下吞下口中的东西后，自然回道，“刚在冥河界醒来后的一段时间确实是不会用筷子，时间久了也就会了。”

　　许是因为正饿着，食物又恰好摆在面前，柏白吃混沌的过程中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什么，反而还问向沈清轩。

　　“我之前，也是不会用筷子吗？”

　　“嗯。”沈清轩点头。

　　“这样啊”，柏白面上露出些苦恼之色，再次夹起一个混沌送进嘴里，边嚼边声音含糊不清的说，“我之前这么笨的吗？”

　　闻言，沈清轩不住一笑：“你不笨。”

　　认真说起来，之前柏白与沈清轩在一起时，他从未要求柏白学会筷子，而他自己也是纵容般替其夹菜盛饭。

　　柏白边吃着，与沈清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待到碗中混沌将尽时，柏白忽而注意到沈清轩一直没有动摆在其面前的碗筷。

　　再一瞧，那碗中的混沌的摆放还如刚端上来时的样子，分明一个没少。

　　“你怎么不吃？”柏白疑惑道，“是不喜欢吗？”

　　沈清轩摇摇头：“并非是不喜欢，只是稍等其凉些而已。”

　　柏白微歪头，烫的话可以吹一吹的，沈清轩不是还要掐着时间回去参加什么宴请吗？

　　“还有”，沈清轩看向柏白的脸，“这一碗太多，怕是吃不完。”

　　柏白惊讶：“你胃口这么小？”

　　貌似修者的胃口确实是大都很小的样子，昨天在璇离宗的宴请上，他就没怎么见到那些宗门小派的人吃多少东西。

　　沈清轩但笑不语。

　　“那……”柏白抿唇瞄向沈清轩那碗中的混沌，“那我帮你分去一半？不不，是你吃不了的那一部分。”

　　“好。”沈清轩直接答应，抬手就将柏白面前快要空了的碗拿过来，将自己碗中的混沌一个个分到柏白的碗中。

　　柏白眼看着沈清轩碗中的混沌快要只剩下三两个，赶忙站起身去握住沈清轩拿着筷子欲还要夹的右手腕。

　　“行了行了，再分你就要没有了。”

　　如此，沈清轩便放下手中竹筷，又将柏白的碗放回其桌前。

　　柏白看着面前又是满满一碗的混沌，有些为难：“你只吃这一点真的够吗？”

　　没有提醒柏白他早已辟谷，沈清轩低头夹起一个混沌，凑近嘴边咬下一口：“够的，无须担心。”

　　细嚼几次咽下，其实不时随着柏白尝一尝凡品食物，也未尝不可。

　　至于摄入体内的多余杂物，也不用耗费多少灵力就能清除干净。

　　听沈清轩这么说了，柏白也没再想太多，刚好自己也感觉肚子还够装，准确的说只是半饱。

　　好像吃的有点多。

　　柏白微撇嘴想着，他这是替沈清轩解决吃不完的那部分，不浪费食物。

　　思及此，柏白放大了心继续吃。

　　与此同时，沈清轩放在桌下的左手指尖凝出一丝灵力，直接从桌底下弹出，以快得只剩下残影的速度灵活绕过路边行人，直击稍远处在方才瞥了一眼的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