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坠崖【第二卷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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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白脚下飞跃一路跟着宋眳的踪迹，很快就到了溟皓阁的正大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眳，柏白一路上都未受到任何阻拦，等他终于到达正大门结界处时，就见着断了一手臂浑身是血的宋眳已将两个守门弟子打伤，眼下正要下毒手取人性命。
柏白心底一紧，只阻止的念头一起，脚下一踏飞上前踢开了宋眳带着毒血的手，随后身体挡在两个弟子之前，一双眼睛直视愤恨的宋眳，眉宇蹙起：“不行。”
宋眳退后几步，咽下一口残血，眼下就到了这里不能功亏一篑，不能做太多磨蹭。拿出方才从这两个守门弟子身上抢来的身份玉佩，将其中一个丢给柏白。
“拿着，我们快过结界。”
柏白抬手接过，忽听得身后一声轻唤，侧身转过头看去，就见着两个负伤的弟子望着他震惊的神色。
“公……公子？！”这个面容，好像少阁主身边人的那位柏白，怎么会。
柏白垂眼收回眼神，随着宋眳的催促，抬脚上前就要触及结界。
“柏白！”
脚下动作应着一声呼唤顿住，柏白闻声转身，就见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径直向自己刺来。
下一瞬，还未待柏白作出躲闪的动作，这剑就擦过他的耳侧，带起一记刺破风的声音向他身后击去。
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传到耳边，柏白瞪大眼睛侧身追着剑飞出去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剑冰冷的剑刃已经贯穿了宋眳的胸膛，刺眼的血红染上剑身，却又被源源不断落下的雨水洗刷干净。
已经穿过结界到另一边的宋眳跪倒在地，他认得这剑，白轩，沈清轩的佩剑。
这剑，竟是没有被他染上了毒的血所腐蚀废掉，且给他暂且感觉不到痛的身体得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颤着身体往后看，果然见着沈清轩已经紧追过来了。
还没等宋眳再想其他，身上的剑一声嗡响，剑身抽出飞回了剑主人手中。力量的副作用开始作祟，新伤旧伤处被压下的疼痛渐起，宋眳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见此，柏白想上前看一眼，被不知什么时候近了身的沈清轩握住了手腕。
“柏白，跟我回家。”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柏白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淋了好一会的雨，现在身上各处已经湿透。
柏白没有回应沈清轩的话，缩了一下肩膀：“冷。”
“那跟我回去，换身衣服就不冷了。”
“……”不要。
柏白欲要将手腕从沈清轩手中抽出，却发觉手腕被对方握得很紧，一时之间抽不出来。
另一边，跟着沈清轩一道追上来的弟子去擒住被沈清轩精准刺伤的宋眳，还有一些弟子扶起了原先被袭击至伤的守门弟子。
柏白抬起另一只手去扳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同时脚下还在往后退：“你，你放开我。”好紧，挣不开。
眼角余光看见那边宋眳被踩在地上，压制着不得动弹。他身上各处暴露在外的狰狞伤口，不少已经发脓，还被雨水泡得些许泛白。
看着地上融进雨水中的血红，柏白眼底红光涌动，一股力量开始往手上蓄起，然而还没有等柏白明白这力量是怎么回事，忽觉后颈一阵麻痛，视线瞬间模糊。
沈清轩接住被自己敲晕的人，一股独属于血的腥甜味涌上喉咙，一手揽着柏白的肩膀半蹲而下，一手拿着白轩插在地上撑住身体。
他本就重伤未愈，方才他使出了十足的灵力附在白轩上一击伤了宋眳，现下只觉丹田撕痛，一点血红溢出嘴角。
接近极限了，现在他不能再强行使用灵力。
还好，柏白没事。
沈清轩将剑从地上抽出来，收回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而后几个弟子就压着宋眳到了面前。
“少阁主。”
因为宋眳身上伤口多而重，血中还突然掺了剧毒，他们都是脱下身上的外法袍裹住宋眳的一边右臂，将其压到沈清轩面前。
“压回去，细查他逃出来的原因。”
“是！”
宋眳眼睛死死盯着靠在沈清轩肩上的柏白，就此失败了吗？早该想到这一遭的，即便是这样状态的柏白，对沈清轩还留有情，根本下不了狠手。
原本的善泯灭不了，对两个守门弟子且阻他的杀意，更何况是面对沈清轩，以至一次又一次的好机会都流失。
沈清轩冷冷瞥了一眼明显不甘心咬牙切齿的宋眳，收剑后，扶起柏白准备将人背回去。
宋眳眼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守护结界，往前就是外界自由天地，放弃后退，自此就是暗黑牢笼受尽苦刑。
桃灵……娘子……
现在，他还剩下这一条残喘的命，不若……
“啊啊啊！”
一个弟子才拉起被束缚的宋眳起身，宋眳却是突然仰头大吼出声，周旁的人一惊，感到以宋眳为中心的灵气场发生剧烈变化，围成了一个漩涡。
这漩涡运转越来越快，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半妖，正要引爆自己的金丹！
离得宋眳较近的几位弟子当即跳开一段距离，同时作出防备状态。
脱离控制的一瞬间，宋眳抬头，视线紧追柏白所在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一跃上前。
沈清轩面色一白，没有想到会突发这一变故，躲闪不及，将身边的柏白往一旁不远处一位弟子那边用力抛过去，同时抬剑准备硬抗下这次攻势。
两人相隔仅剩下一步的距离，就在沈清轩手中白轩就要刺向宋眳之时，宋眳却是用右手一把抓住剑刃，握着剑刃再次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沈清轩惊得睁大眼睛，看着大量的血从剑刃刺入的地方涌出，抬眼，却见着宋眳被雨水沾满头发的脸上，露出得逞的低笑。
不对劲，沈清轩抬掌就要挥开眼前的人，谁料宋眳先他一步退了开来，剑刃抽出身，更多的血从毫无阻拦的伤口中流出。
这一所有只发生在一瞬间，宋眳控制着被白轩灵剑净化去了毒的血化为几根细长的血链，飞速捆了还在半空中下降的柏白的双手，强力拽拉着柏白随他一起飞出了结界。
结界之外，是万丈之长的高梯，而高梯两边之外，则是浓雾不见深底的暗黑高崖。
宋眳就这么拉着柏白一道，往深崖下坠。
沈清轩来不及想其他，也穿过结界跃下高崖想要去抓住柏白的衣袖，其余弟子皆被这惊变所怔住，却也立即回过神，御剑追上去协助沈清轩。
宋眳眼看着御剑为辅加快速度要追上来的众人，右手将手中的捆着柏白双手的血链放在嘴里咬紧，随后用空出来的右手，伸向自己的丹田。
他感觉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宋眳咬了咬牙，还是将他的金丹生生挖了出来。
再次抬眼看向上方的众人，宋眳笑笑，他方才所做的引爆金丹的举动，并非虚晃作势。
松开手，任由金丹从手中脱离，随着深渊里的风向上慢飞而去。
沈清轩的注意力都在不断下坠的柏白身上，眼看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伸手，还差一点。
一颗泛着金光的圆珠出现在视线里，就在他眼侧。
才待得沈清轩侧头去看这不容忽视的东西。
砰嘣——
震耳欲聋的炸响声在崖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高崖一边的石壁被波及炸碎出大大小小的石块以及浓浓的尘灰。
孤注一掷的力量余波扩散，将崖山的草木生生折断了大片，隔着好一段距离还能嗅到空气中草木汁水的味道。
“咳，咳咳……”
崖山，沈清轩被及时赶到的长老搀扶着，垂着头一口呕出了血。
握着白轩的手还是颤抖的，还有鲜血从衣袖中流出，顺着指尖染上白轩剑身。
“柏白……”
沈清轩看着还飞扬着灰尘的深崖，一想到柏白随着碎石一道坠入崖底，急火攻上心头，又一阵腥甜卡在喉咙处。
见此，长老也摇了摇头，以柏白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凶多吉少。
崖中有风，有一件带血的残破衣袍被吹上了崖，飘飘落落最后落在了高梯上。
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小，沈清轩清楚见着那一件衣物，就是不久前他披在柏白身上的衣袍。
沈清轩脱离长老的搀扶，踉跄着上前捡起这衣服握紧在手中。
身有重伤，修为跌降灵力枯竭，道侣坠崖，这还是沈清轩第一次这般狼狈跪在地上，任由雨水在发梢处聚成一颗颗水珠，接连滴落而下。
长老上前，想拍一拍沈清轩的肩膀，却发觉其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灵气随着心镜动荡严重不稳，长老一惊，赶忙面对沈清轩蹲下按住其肩膀晃了几下：“你先冷静，柏白还活着！”
提到了关键，沈清轩握着衣袍的手松了一松，眼底渐起的风暴也平息些许：“他还活着……”
“对啊，你怎么糊涂了”，长老拉起沈清轩的右手，撸起衣袖将其手腕放在沈清轩眼前，“你看，契约纹还完整在你的手腕上。”
沈清轩垂眼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一半契约纹，这与柏白左手腕上的契约纹合在一起才成一个完整的纹路。
契约纹消失的必要条件之一，便是契约双方的其中任何一人的死亡。
契约纹尚在，就说明柏白还活着。
“对，我得去找到他。”说着，沈清轩撑着剑站起身，就要往高梯边走去。
“等等等”，长老拉住又要往下跳的人，“你现在这个状态太糟糕，还是先回去歇着，派其他人去找吧。”他不久前被那半妖的暗算所伤，方才又在金丹引爆的情况下险救出沈清轩，也是消耗极大。
这半妖不知是有了什么东西加持，又在沈清轩修为受损的间隙引发变故，以生命为赌注闹出这般动静，目的明显不是出逃，而是……柏白？
两次了。
这半妖两次将柏白劫走，这两次的目的是有什么联系，还是各有各的动机？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找一找。”沈清轩咬牙摇了摇头，这时，积压在胸口的闷气上涌，再也憋不住再次弯下腰吐出一口血。
一而再再而三动用满是裂痕的灵脉里的残存灵力，又被那场爆丹波及，身上的伤加重，双膝在此刻一软，竟是站不住蹲下身去。
长老拉住沈清轩的手臂：“都说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再乱动了，先回去歇一歇，派些可靠的弟子到崖底去找吧。”
沈清轩垂眼看着下方不见底的深崖，颤抖握着剑的手终是松懈下来。眩晕感袭来，沈清轩闭上眼，咬了咬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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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嘣——
在高崖中随着巨大声响炸开的那一刻，碎石纷飞，灰尘覆盖完全遮挡住了视线。
耳边传来震耳的声音，柏白醒来睁开眼睛之时，入眼的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尖石块，正直直向自己的眼睛坠来。
瞪大的双瞳里红光流动，隐约显现出灵幽花的影子。
红色光芒被浓浓的灰尘掩盖，直至空中大大小小的碎石终于快要到达崖底，将要砸在遍地亦是碎石的地面上，再度碎成锋利的细石。
先与众多石头落地之前，红色灵光墙包裹这两个人影的球快速着地，很快的，空中坠石尽数落下，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再度带起了一阵尘土飞扬。
柏白仰着头木楞看着上方砸在结界上又被弹开的石头，湿润还能聚出水滴的头发上竟是没有沾上一点灰尘。
一身单薄的衣裳，被结界为抵消掉金丹炸开的震波而漏网的一些碎石割破了好几处破口，同时也将之下的皮肤划出了不少深深浅浅的伤。
好半会，空中的碎石终于落了干净，轰隆噼啪响个不停的崖底也终是安静了下来。
围住两个人影的红色结界渐渐消散，柏白脚下几下踉跄。
好疼……
滴答，滴答——
有一两滴血落在地上滚起了灰，柏白支撑不住受到使用力量反噬后果的身体，跌倒在地上，头靠着一个石头侧躺着，头发盖住了半边脸。
有温热的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落在石头，再从石头上分流而下。
半边红的头发渐渐退了色，变回了原先墨黑的模样，一块玉佩自始至终都被紧紧握在一只手里。
被绑在柏白双手上的血色细长链条，在半刻后传来了动静。一旁不远处断了一臂的宋眳，眼皮颤了颤也醒了过来。
他是被痛醒的，之前被压下的痛在这时从身上全部伤处传来，而他现在，全身都是重伤，其中还有致命的伤。
他，活不久了。
宋眳仰躺在地上，张大嘴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劲才抬起满是血却仍丝丝抓着两条血链的右手。
头微侧，视线顺着血链寻到了另一头的人。
原本还以为就这么死了，没想到还能多活一会。宋眳苦笑，却是心中庆幸着，松开手中的链条，任由这血链彻底失去控制而软化淋淋血水。
抬起颤抖的手，从怀中找出一颗沾了血的剔透水珠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捏碎，拿着水珠子的手向外重重垂下砸在地上，让其在重压下破碎。
这下，终于算是完成朽阡楼的那位楼主交给他的任务了。
只要，只要再坚持一会，坚持到楼主接到消息快快到来就好。
莫离那边得到消息很快，自水珠破碎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就和周文承两人传到了水珠所在的位置。
莫离一到此处，就敏锐嗅到了散在空中的浓郁血腥气，也一眼就见到了前面双双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影。
“什么！”莫离脸色一变，抬脚就跑到柏白旁边蹲下，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拂开其脸上的头发，探伤势。
再探了下柏白的脉搏，莫离转头看向另一边奄奄一息的宋眳：“你对他用了过量的灵幽花。”
莫离之前就发觉这半妖身上还私藏几朵灵幽花，也并没有收回，而是留言说取出此花一朵作为媒介唤起他之前留在柏白身上的暗示。
然而柏白体内被那蛊虫强行留下的力量，已经带来了反噬的效果，显然柏白已经使用过这力量了。
这力量才与柏白融合，其主人该是还不能使出来的，从反噬程度看来，明显是被过量的灵幽花刺激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按你所说的将人带离溟皓阁了……”宋眳缓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言道，“接下来，你是否该兑现之前所说的报酬了。”
艰难说话间，不断有血从他嘴里一出来，致使这说一句话的声音模糊不已。
闻言，莫离抬眼示意周文承过来接过他肩上的柏白背在背上后，起身几步走到宋眳前蹲下。
这一回他没有特意伪装遮住真容，因为这半妖就要死了，根本就不用他浪费时间折腾。
宋眳见着映入眼帘的一个孩童模样的人，也不觉惊讶，只张着嘴气若游丝：“桃……”
莫离垂眼，抬手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放在宋眳的右手心中，是一颗种子，一颗桃树种子。
“这桃灵破碎得补都补不起来，也只能让她归真从种子重新开始”，莫离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沾上的灰尘，“到底是有灵的种子，大致两百年左右便能重修出灵智。”
满是血的手指微微收紧想将种子包住，奈何伤太重使不起劲了只能虚握着。宋眳心中激动：“多谢楼主……”
忽而，莫离抬起头望向上方，眼睛眯了眯：“有人快来了。”不难猜，这些是溟皓阁派出来寻人的弟子，收回视线转向周文承，“我们也该赶紧离开。”
“是。”周文承点头应下。
“等等”，这时宋眳突然出声，“还请楼主最后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也将我带离开这里，途中随便扔在一个无人的荒郊野林就好。”
莫离一下就看出了宋眳的意图，停顿了几瞬竟是应了下来：“行吧。”
话音一落，一个阵法出现在几人之下，强光乍现，待到强光消失后现场已经不见了任何人影。
等一众弟子御剑到达崖底时，见到的只有满地碎石以及两摊还未干凝的血。
最后，在一座偏远的茂山上的一小片绿草空地，趴着一个断了一臂浑身是血的人影。
这人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只见他歪着头，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睛盯着右手下的一个小土包。
小土包里，埋着一颗桃树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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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阳春三月，荞州梨都遍地迎来漫卷轻飘的雪白梨花。
这里的最大的仙门势力璇离宗将于半月后将举行一年一度的梨花酿宴，只不过今年这一次比以往几年作出的动静更大，因为在那一天，璇离宗宗主的儿子也选在这一天与其心仪的女子举行道侣大典。
所以，璇离宗给众多修真门派发出了宴请帖，同时也欢迎平民百姓入宗蹭一道喜气。
已经出关在外游历两年之久的沈清轩，恰巧在离得荞州不远时，接到了阁中发来的消息。
阁中事务繁忙。
说半月后会有两位弟子携请帖来到荞州梨都，让他抽些时间在那日到梨都里与他们会和后，再一同去往璇离宗的宴会里过一过场子。
沈清轩挥散手中的传讯灵蝶，抬眼看向荞州的方向。也罢，这个地方也还没有找过，就去一趟吧。
与此同时，梨都内一家茶馆二楼上。
“哎，你悠着点别摔下去了！”
有一人站在阳台处趴在围栏上，上半身使劲往外倾斜，去看楼下街边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杂耍表演。
闻言，他身体差点不稳，幸而双手抓着围栏牢而紧，没有真的摔下楼去。
转过身，被一根发带简单束起的高马尾随之甩到身后，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碰到了围栏柱子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叮叮”。
柏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起了浅浅薄红：“对不起啊，就是有点太高兴了。”
“我这一次瞒着周文承，破例悄悄带你出来玩一趟”，莫离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可别才跑出来还不过一天，你就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柏白点头，走上前挨着莫离蹲下，抬手摸了两下莫离的头：“谢谢小离了。”
莫离瞥了眼柏白衣襟下侧颈处露出来的裂纹，视线转向别处：“嗯。”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坠崖【第二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