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失恋症》赤巳

16、[016] Vol 04.混乱·01

　　有些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这既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更有他们后天努力成果的加持；可也有些人平平凡凡，既不特别讨喜甚至容易被人讨厌，必须自身作出巨大改变才能争取到一点点的聚焦。
　　和叶很有自知之明是后者，而她甚至没有去多努力过。
　　她想法矛盾，既想让别人喜欢自己，却又不愿意去改变，希望别人能够接受原原本本的她。

　　那些单纯因为个人利益而接近她的人，她也盼望过说不定某天能够互相了解。
　　只是她还没有真正地去尝试过就放弃了，给自己画了个圈，只在圈内的边缘徘徊。她从不愿意踏出圈外，却可笑地想着说不定也会有谁想尝试走进圈内，隔着一线的距离与她交流。

　　现在的她全部都放弃了，爱怎样就怎样，先过好自己再谈别的。

　　“我真的很讨厌你。”和叶对忍足说，“回你的球场里去，别学小千那样有放浪癖。”

　　和叶总是把讨厌他的话挂在嘴边，忍足早已听习惯了，如今觉得也就如此而已，这才是常态。
　　“千岁千里么？你跟他关系不错啊。”
　　“我跟谁好要你管。”和叶懒得回答他，像是她时不时就跟千岁一起逃课逃掉练习，万一他向迹部打小报告怎办？

　　唉，她把人家当男朋友，可对方只想当她监护人。

　　赶走了一个忍足，结果后又来了个白石。
　　又是一个想当她监护人的。……不管怎样，总比忍足那家伙好。

　　“你们好无聊耶，非要找个人来盯着我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担心什么？担心我走路撞门框？”和叶对忍足和对白石的态度都是近似的抱怨，可面对白石时，更多的是熟人的单方面损他，也可以说是知道他人好有恃无恐。

　　“可是我们也要休息啊，这不是看你一个人过来找你聊天？”白石扭开运动饮料大口灌，是熟悉的口味。
　　就是和叶整箱买入的那个。
　　本以为喝多了会腻，可意外地上瘾，有时候就算不是运动完都会想喝。

　　“哦，那小白想聊什么？”和叶也是真无聊，顺嘴答了句。
　　“呐，对你来说，我们四天宝寺只是个让你从逃离冰帝的地方吗？”
　　“……”怎么话题这样深刻，已经超出闲聊的范畴了吧？
　　“其实就是立海大或者其他学校都一样吧。”
　　“……”

　　和叶受够了这种气氛，用力往白石背上一拍，“小白！你今天怎么这样多愁善感？你是女孩子那几天心情特别烦躁吗？”
　　这一拍，差点让白石吐出一地运动饮料。

　　“和叶……你就不能淑女点吗？”白石背上大受打击。
　　“话说小白，你怎么今天忽然改口叫我名字。”她顿了顿，这才开始认真回答白石的问题，“你刚问的那事，逃出来什么的，这不是我的决定，来四天宝寺也不是我的决定。”
　　“果然是不情不愿地来的？”
　　和叶双手放身后撑着椅子，昂首叹气，“那时我觉得都没所谓了。其它学校我不熟，至少我们这学校还挺好玩的……如果能让我单纯当个观众就更好了。”至今她仍然抗拒融入校内的搞笑文化，可还是被动地配合了。

　　“可别少看搞笑的艺术啊。”白石笑笑说着，“和叶，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嗯？”什么喜欢？
　　“那我回去了，不然小金一不留神又搞事。”
　　“既然这样就别过来啊！”和叶控诉着前一刻才说自己很无聊来找人聊天的白石。

　　至于上一句话，她就不去细究是哪种喜欢了。
　　反正本人好像没打算要什么回复。

　　回来后的白石看到忍足对他举着大姆指，而他只是笑而不语。

　　集合了三校的网球场相当混乱，以四天宝寺为首有远山金太郎这熊孩子，立海大也不弱，有着暴走狂魔切原赤也。至于冰帝方面的向日岳人颇有参赛的意思，不过由于年级问题又有拍档忍足拉着，而芥川慈郎的状态除了对网球及甜点的兴奋就是睡，不符合参赛资格。
　　一年级中倒是还有凤长太郎及日吉若，前者网球以外毫无攻击性，后者性格偏冷淡，并不太愿意加入他们的混战。

　　四天宝寺正式的一年级生财前光对这景象无语，早在知道要带上还在中学的远山金太郎时，就猜到事情有可能往这边发展。
　　然而同为一年级生但并非网球部的和叶却看得很过瘾，拍手称赞。

　　看着她趁这个混乱不是练习的好时机凑近迹部，财前感觉这很没意思，特别是她笑得如此开怀愉快，仿佛在迹部身边她才能真正得到放松。
　　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不过很快迹部就去忙别的事了，受到冷落的和叶转身离开，又看到财前那张臭脸。

　　“怎么了，不满刚刚就该上场打一架啊！让小金给对方的高中生欺负好吗？”和叶在立海与四天宝寺之间无疑是偏心于后者，无视了切原这刻面对三巨头的困境，对比小金面对白石来说，简直是超级地狱关卡。

　　财前光拽拽地说：“那种幼稚的事，我才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和叶很顺嘴去问一句，其实答案大约猜到了，谁让他整天耳机不离身。

　　可财前却沉默了瞬间，并从裤子口袋掏出耳机线。

　　“打网球你还能随身带着耳机，佩服。”和叶向他抱拳，日常见他用头戴式的耳机多，没想到他还有别的。
　　财前没觉得高兴，“只是忘了拿出来。”然后他接上手机，点了首音乐就递给和叶了，“我的喜好，你有兴趣了解吗？”

　　和叶看着这刻意外地率直的弟弟，接受了他的提议。
　　一曲过后，她把耳机交还给财前。

　　“看来你还没解答出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和叶扯起嘴角笑而不语，挥挥手就告别了财前。

　　这却比她日常张口就喊他弟弟对他毒舌来得更让他难受。
　　他忽然明白，其实他们日常相处对她而言也是她轻松的状态，人不可能只有一种面貌。
　　就像他自己一样，真正感到不愉快时反而不会和她辩驳。

　　他开始从回忆中找出她问过的问题，但太多无谓、为了辩驳的反问夹杂在其中，他花了一段长时间才想起她曾真心地问过他一件事。
　　而当时自己没回答她吗？
　　好像也有……只是并非她想他知道的答案。

　　未等他再仔细回想自己遗忘的零碎回忆，千岁便走过来对他说：“你也真够过分的啊。”
　　财前仍未明白，只好直接问：“我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
　　“你这是在往火上浇油啊，明知道她听力不好，还让她用耳机听音乐。”千岁说着摇头叹气，“她没直接发牌气已经很好了。”

　　财前一脸讶异，刚想开口说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却偏偏被千岁一说后想起了各种细节，以及那句问题的本体。
　　──“你知道贝多芬吗？”
　　而后他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当中。他只一直对她要求这样、那样，却从来没反思过自己对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我倒是宁愿她对我发牌气。”财前在最后说出心底话，什么都不说才是最难解决问题的。

　　目送着后辈走远后，另一好事之人又跑来对千岁闲聊，“你真够亲切啊，故意把情报让给财前，那小子这得省下多少麻烦啊。”然后谦也又打听本人的想法，“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反正如果是我，我是怎样都不会说的。”

　　“一切早已注定。”千岁一副先知者的模样，“我们做什么都只是白费心机而已。”
　　谦也更不懂了，“那你还……”
　　“至少，这能让她不再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过。”

　　谦也无语了，看千岁如同看圣人一般的眼光，摇着头继续做他的世俗人，找到他的兄弟希望能取回点内心平衡。

　　“侑士，你说我们部的人是不是很奇怪？”他手搭在堂兄肩上，而堂兄另一边的向日则是直接问，“你们学校不是本身就很奇怪了吗？你也没正常到哪里去啊。”
　　这话遭到两人同时吐槽，“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向日无语了几秒后，重新执回球拍向两人宣战，“是男子汉就用实力说话！”

　　忍足侑士叹气，“看，所以才说岳人还是小孩子啊。”
　　谦也同感，“打了大半天还嫌不够累吗？”

　　可向日岳人也并非那么愚钝，“切，不就秋田的事，你们慢慢聊去。”

　　谦也立刻对向日有了不一样的印象，他小声道：“我还以为他跟我们小金差不多的情商……”说着他又忽然明白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带坏人的。”
　　忍足把谦也指着自己的手拍下来，“这哪是带坏，分明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随你怎说。”谦也不在这点跟他计较，“那你呢？你跟她认识最久了，你是怎想的？”

　　想到此，忍足只能深深叹气，“单从这件事来看的话，从我选了冰帝加入网球部与迹部认识起，就已经输得非常彻底了。”
　　谦也不以为然，“……你这锅就别乱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