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离邪神》婉落钰绯

12、记忆中的曲子

　　霍尤翻开无望书，将手放在页面上，一股清风拂面，霍尤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字句和武动着的小黄人，霍尤赶紧跟着小黄人，看着字句的提示修炼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但看上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靳甠阅以前都是在洺誉峰独自修习，不曾离开洺誉峰半步，说他与世隔绝一点也不夸张，自从伶语出世，他便经常去往伶语居住的鲜雨阁，教她法术功法，陪她修习各种学术，提升灵力，然后再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洺誉峰。
　　或许是太久没有跟外人相处，靳甠阅虽然嫌霍尤聒噪，但却并不讨厌，有时候反而觉得有趣，所以，每当霍尤来烦他的时候，他都没有管他，任由他胡闹。
　　霍尤就是觉得靳甠阅太安静了，总想闹闹他，每日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靳甠阅就在旁边喝茶，晚上沐浴的时候，靳甠阅虽然没有关门，但却设下了结界，每次他想去和靳甠阅一起洗澡都被结界拦在门外，靳甠阅打坐的时候，任凭霍尤叽叽呱呱问东问西，靳甠阅就是不理他……
　　至于那个小房间，霍尤就没再回去过，每天他都赖在靳甠阅的房间，躺在靳甠阅床边的地上，裹着新被子，早上一睁开眼，就只剩下空床一张，不见人影，然后自己就开始跟着无望书修习，然后等着晚上靳甠阅回来给他带那些无味的清汤寡食。
　　有时候，霍尤在清池洗衣服的时候就会想，这清池的水都流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一座孤山，四周空无一物，还有水底的渲宗之境，到底是怎样进去的……
　　已过了数十日，今日清晨，床上依然是没有人影，但霍尤却在院子的亭子里看见了靳甠阅，他见靳甠阅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玉笛，双手放在背后，背对着他，他跑过去问道：“阅阅，你今天不出去了？”
　　靳甠阅侧身看了看霍尤，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回过身：“我叫人给你送来了清粥，你还不去喝？”
　　霍尤调皮的夺过靳甠阅手中的玉笛，瞧了瞧：“这是你的吗？你还懂音律啊？”
　　靳甠阅反问道：“你可懂？”
　　霍尤，咧嘴一笑，拿起玉笛就吹了起来，意外的，吹得相当好听……
　　一曲完毕，靳甠阅眉宇舒展，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霍尤眼珠子一转：“阅！阅心的阅！”也是靳甠阅的阅！
　　靳甠阅看了看远处：“优乐之阅心也！这首曲子，我记下了！”
　　霍尤甚是开心：“真的？这是我自己谱的曲子！阅阅你真的喜欢？”
　　靳甠阅难道回应的点点：“嗯，你可还会其他？”
　　霍尤：“阅阅你这么问，想必是心中有想问的吧，你想听的，叫什么？”
　　靳甠阅眉头微皱了一下，忽然就不说话了……
　　霍尤追问道：“阅阅，你有心事啊？”
　　靳甠阅轻叹一口气：“罢了！”然后夺回了霍尤手中的玉笛，径直向房间走去……他不是不答，只是答不出来，他想听的，是小时候阿姐经常吹的笛子，可是，他竟然从来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他连续几日见了那只苍鸾，却都没能再见到靳储月的残魂……一丝情绪上来，便开始伤怀了起来。
　　霍尤跟着无望书勤奋的修习着，忽闻一阵好听的琴声从靳甠阅的房间传出来，他收起无望书，好奇的向靳甠阅的房间跑去，他站在门外，看见靳甠阅坐在地上，抱着一个琵琶，面无表情的拨着弦……
　　一直听到靳甠阅弹完，霍尤才开口说道：“这就是你想听的？明明是首欢快的曲子，被你用琵琶弹得这么幽怨，感觉气氛都不对了，不过，阅阅你弹琵琶的样子好美哦！比女子都美！”
　　靳甠阅放下手中的琵琶，看着霍尤：“你听过？”他怎么会知道这原本是一首欢快的曲子。
　　霍尤得意的凑到靳甠阅旁边坐下：“要不是我聪明伶俐，我差点就没听出来，这首曲子叫无忧，对不对？”
　　靳甠阅用法术唤出玉笛，递给霍尤：“吹出来！”
　　霍尤接过玉笛，转了转眼珠：“你答应准我上你的床，我就吹给你听！”
　　“好！”
　　霍尤本来就是想逗逗靳甠阅，却没想到靳甠阅竟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愣了一下，见靳甠阅直直的看着他，仿佛在催促他赶紧吹笛，他只好乖乖的吹起了他记忆中的曲子。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那么长时间的看着彼此，霍尤第一次看到了靳甠阅眼中的光亮和和悦的表情，认识以来，靳甠阅的眼神总是空洞冷漠，让人生畏不敢靠近。虽然不知道靳甠阅盯着自己在想什么，但能让靳甠阅注意自己，霍尤也是很享受的。
　　曲子一响，靳甠阅就眼前就浮现了以前小时候和阿姐在一起的种种快乐与美好，阿姐的笑容是他见过最美最温暖的笑容。他虽然看着的是霍尤，但眼睛里越没有霍尤。
　　太久没有听到这首曲子了，自己又吹不出这种欢悦的感觉，靳甠阅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再听一遍！”
　　霍尤试探性的加了一个要求：“我……想在这里呆久一点！”
　　“好！”果不其然，靳甠阅毫不犹豫的应承道，“随你多久！”
　　于是，霍尤得逞的笑了笑，开心的吹起了玉笛……
　　片刻后，突然一道金色的波纹符咒出现在靳甠阅的面前，靳甠阅手指轻轻一弹，符咒便消失了。
　　霍尤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靳甠阅手一挥，玉笛在霍尤的手中消失不见：“这是凡离宫的通信符，歨谦诺要见我！”
　　话刚说完，就见歨谦诺在悬空的看不见的路上走了过来……
　　歨谦诺见到靳甠阅就赶紧先拱手行了一个礼，然后瞟了一眼靳甠阅身旁的霍尤。
　　“何事？”靳甠阅问道。
　　歨谦诺上前一步，双手放在胸前，低着头：“神君，这狐狸精在凡离宫已有数日，依照宫规，凡离宫是不留宿外人的，这……”歨谦诺话不说完，就看着霍尤。
　　靳甠阅：“如何？”
　　歨谦诺再次低下头：“恐怕不妥吧！”
　　霍尤虽然心里很想骂眼前的这个人，但表面功夫还是没忘记：“步掌事，我在这里就是养养伤，别人的仙丹没有籽梓练的好，你一个上神，还怕我一个小狐狸精不成！哦，对了，你之前不是答应让我去见殊问上神吗？”
　　歨谦诺皮笑肉不笑：“我这就带你去见殊问上神，然后亲自送你离开凡离宫！”
　　不等霍尤反应，歨谦诺一出招，就瞬间把霍尤拽到了凡离大殿，底下坐着几十个弟子，手里拿着毛笔，全部一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大殿上的陌生人。
　　大殿上一个神态慵懒，一身淡黄色素衣的清秀男子，仰头喝了几口酒，好像霍尤和歨谦诺的突然出现，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歨谦诺冷笑一声，解了金铃铛的禁术，金铃铛瞬间开始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底下坐的众白衣弟子，个个瞬间放下手中的笔，唤出自己的剑，全都对着霍尤。
　　其中一个前排的弟子问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凡离宫？”
　　霍尤赶紧解释道：“大家别冲动啊，我是你们步掌事带过来见殊问上神的，我可没有擅闯凡离宫啊！”
　　前排弟子喝道：“满口胡言，步掌事怎么可能带一只妖孽见殊问上神，真是妖言惑众，你定是擅闯凡离宫，被掌事当初捉拿，还妄图狡辩！”
　　霍尤看了看此时不发一言的歨谦诺：“步掌事，你是不是该说句话啊？”
　　“找我何事啊？”歨谦诺没说话，刚刚那个喝酒的倒是开口说了话。
　　众弟子疑惑的看着他，他又喝了口酒，说道：“傻孩子们，你们步掌事若真是将他当场捉拿，哪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跟他废话！”
　　众弟子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霍尤看了看这位眉清目秀的男子：“你就是殊问上神？”
　　殊问笑了笑，看着霍尤：“怎么，和你心中的殊问上神不一样吗？”
　　霍尤跨过讨厌的歨谦诺，走到殊问的桌前坐下：“听说殊问上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写得一手好字，我还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英俊少年！”
　　歨谦诺走近两人，对着霍尤语气严肃：“要问就赶紧问，别耽误时间！”
　　霍尤撇了撇嘴，掏出了玉簪说道：“这是凡离神君的东西，对吧？”
　　殊问看了他一眼：“就问这个？”
　　霍尤：“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殊问点点头：“千真万确，只此一只！”
　　“我果然猜的没错，那……”正当霍尤准备拿出在空幽谷拿到的小白盒时，却赶紧脖子一紧……他竟被歨谦诺给拎了起来，话都没说完。
　　“你既已问，那就下山吧！”歨谦诺几乎是将霍尤拖着走的。
　　霍尤反应过来，从歨谦诺的手中挣脱，不满的说道：“我都还没有开始问呢，你怎么就随便动手了，这就是你们凡离宫的待客之道？”
　　不用歨谦诺回答，底下的一个弟子就说道：“哼，你一个妖孽，竟敢和掌事如此说话！我们凡离宫从来都允许有妖的存在，凡是擅闯者，格杀勿论！掌事仁慈，没取你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我看你是不想活着下山了！”
　　霍尤无语的重申着：“我不是擅闯者，我是你们掌事亲自带过来的，哼，什么仙门大道，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喊打喊杀，蛮横无理！”
　　底下弟子个个义愤填膺，手中的剑蠢蠢欲动。
　　歨谦诺嘴角一抽：“你若再赖着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这时，一旁的殊问起身，吞了两口酒：“是问，也不是问，是走，也不是走也！小公子，我们改日再见！”然后晃着自己的酒壶就走了。
　　霍尤也没听明白殊问在说什么，也就听懂了个改日再见，既然改日再见，那今天就先这样吧，这堆小兔崽子他看着心烦。
　　“想去哪里？”歨谦诺拦住霍尤，质问道。
　　霍尤：“当然是回洺誉峰啊！”
　　歨谦诺二话不说，一掌向霍尤打了过：“你当洺誉峰是哪里，想去便去？”
　　霍尤虽然挡住了歨谦诺的掌力，但也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他说过，在洺誉峰呆多久，随我！”
　　歨谦诺目怒凶光：“不可能！”然后使出一招绝杀向霍尤打了过去。
　　霍尤根本来不及闪躲，还好一股强大的力量帮他给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