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之夏》拈墨人

8、第八章 老宅 . 新家

　　于是决定搬家。

　　一护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要她自行用度。露琪亚并没有假意推辞，因为搬家确实需要一笔钱。

　　露琪亚找来工匠将墙壁重新粉刷，又和一护去挑了木地板，盯着工人铺好。然后分工，露琪亚负责挑选家具，一护则购买家用电器。

　　屋中很快充实起来。客厅中摆着黄绿配色的布艺沙发，透明的圆形茶几，案上用一个小巧的花瓶摆了一枝铃兰。

　　白色的电视柜，柜角处浮着大朵的暗花。

　　窗帘是浅浅的绿色，上面绣着柳枝状的暗纹。

　　露琪亚给一护挑了一套海水蓝的卧室家具，自己则选了粉色的一套。

　　一护买的电器，毫无意外的全是白色。露琪亚暗自庆幸，还好家具都是色彩丰富的，不然就要变成医院一样白惨惨了。

　　一护只觉得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清新温暖的家，住了进去，更觉得舒适安逸。

　　他们已经搬进来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一护并没有接着去上课，只是一径的请病假。

　　而让人最为不平的是，高三基本上没有上课的他竟然成为唯一一名直接升入本校大学部的学生。

　　要知道，本校大学部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啊。

　　露琪亚也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大学部法学系，成为一护的同学。

　　本来是要住校的，但是一护受不了同室人夜里的呼噜声，于是又拉了露琪亚回来住。

　　一护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形消骨立，虽然仍然瘦，面孔仍然俊美，但是已经不会让人感觉到虚弱。

　　他自然受到追捧。那样英俊的少年，对人有礼有节，进退得体，偶尔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但是没有朋友。他对人都很客气，隐隐带着冷淡疏离与抗拒，让人无法接近。

　　只除了露琪亚。她的个子小小，身体仿若没有发育完全。皮肤苍白，头发微微发黄。完全是一副中学生的样子，毫无女性魅力可言。但是当她的一双眼睛望着你，便仿若望进了秋天的一池潭水，宁静冰凉。

　　露琪亚也是名人。只不过是由于高三那个事件，以及她是黑崎一护恋人。这是校园中的传闻。

　　可是大家都觉得她除了学习优异之外，并无特别出色之处，不知道为什么能让黑崎一护对她另眼相看。

　　露琪亚感觉到每次一上课就能收到很多目光。带着敌意的是来自女性同胞，带着探究的是来自男性。

　　刚开始还觉得万分不自在，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

　　露琪亚开始要留长发。一护得知她的这一决定忍不住嗤笑她：“也不嫌麻烦。”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留了长发，或许就有人找我谈情说爱了。”

　　一护乘机打击：“多可怜，你留了长发必定如同现实版的贞子，让人畏惧。”

　　露琪亚瞪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的找茬。

　　那天，露琪亚洗完澡拿着剪刀找他帮她修剪一下发尾处分叉的部分。却看见他正坐在床头看书,走进一看，竟然是催泪炸弹《一公升的眼泪》，这样□□尽人间生死无常的书竟然被他看得笑声连连！多么的恶趣味。

　　“什么事？”一护见她进来半天没有动静便问她。

　　“头发分叉了，帮我修一下。”

　　一护诧异：“怎么不去找理发师？”

　　露琪亚苦恼着说：“去找理发师的话只是修个发尾就要几十元钱，多么的不合算。”

　　一护笑言：“我不知道你原来是名钱奴。”

　　说归说，到底还是下床来接过剪刀。

　　露琪亚在地板上铺了一层报纸，然后坐在中间，乖乖等着他动刀。

　　她的头发已经留了半年，但是长得极慢，才刚刚及肩。一护捏着梳子将她的头发梳得通透，然后将头发分成上下两层，用一个大夹子将上面一层夹住，再用梳子将其余的头发梳直，一点一点的修剪去发尾发黄分叉的部分。

　　她的头发还带着湿意，握在手中，只觉得仿佛正触摸着一匹上好的缎子，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耳廓，让她的皮肤上起了一颗颗的小疹子。她暗笑自己，到底还是定力不够。

　　他剪得分外小心仔细，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好了。”大概三十分钟后他说。

　　露琪亚起身收拾好了报纸与碎发，说了声谢谢。

　　一护只是摆摆手，便又坐回去看他的书。夜里睡觉的时候，他仿佛还嗅到指间有她发上的蔷薇香，扰着他的思维，让他梦见自己身处绮丽的蔷薇园中，环顾四周，只是不见她。

　　周身发冷的醒来，窗外还是黑茫茫的。觉得口渴，便要下楼去倒水喝。哪知正走到楼梯处，却看见露琪亚穿着睡衣站在大片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站着。那天的月亮很亮，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迷离起来。

　　“你在干什么？”他站在楼梯上远远的望着她。

　　她转过身来，却是一副陌生茫然的样子。歪着头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谢谢你。”

　　她微笑的样子与平时很不一样。那样高雅而端庄，哪里是平时那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在暗处古怪的笑了笑，原来每人都有秘密，他手刃亲父，而她，则喜欢在夜里发神经。

　　白天的时候，她又恢复成了寻常的样子。一护吃了她放在桌上的早饭，发现一早都没有看见她。

　　往园子里面寻去，发现她正蹲在苗圃中里面捣腾着。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除草。

　　他看着圃中长出的嫩绿小芽说：“我原以为你会种些花木，怎么竟然种起了薄荷？”

　　“以后吃面就方便了。”她头也不抬的说。

　　“原来你还是个实用主义者。”他不咸不淡的说。

　　“我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这到没有看出来。你有什么理想？”

　　“恩，无非就是世界和平，没有杀戮之类的吧。”

　　他沉吟了半晌说：“你分明就是幻想主义者。”

　　大学校园里面美女扎堆。他们班里面已经出了一名系花，连班导师都是一副空谷幽兰、我见尤怜的好相貌。

　　系花身材娇好，语音轻柔，引得狂蜂浪蝶无数。但是她只垂青于黑崎一护，偏偏黑崎一护又是一副冷淡有礼的模样，让一干想要看热闹的人纷纷捶胸顿足。

　　“我瞧系花对你真心实意，不妨考虑。”露琪亚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搭话。

　　“系花？是谁？”

　　“分明装糊涂，可不就是井上织姬。”

　　“那是谁？”

　　露琪亚绝倒：“好歹人家为你送了半个学期的便当，怎么连名字也记不牢！”露琪亚忍不住为女性抱不平。

　　“那些便当明明都是被你吃了，我分毫未动，怎么记得住？”

　　“分明是你不吃才要我收拾的！难道要拿去丢掉吗？”露琪亚放下针线瞪他。

　　“那就丢啊。”他还是那副姿势，支着手臂看她绣花。

　　露琪亚气绝，决定不再理他，又拿起针线做活。

　　“你的这枝荼蘼已经绣了一年多，怎么还没有绣好？”

　　“我这叫精益求精，慢工出细活。”露琪亚辩白道。

　　“我瞧是完全没有天赋所致。”一护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