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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只是人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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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时候,一护已经提了袋子到传统菜市场里找他的乐子去了。
他们还在敲门,可是露琪亚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他们的房子只有过一位访客,那就是恋次,他敲门的声音短且急促,毫无章法可言。完全不似这时门外的人,敲了两下,短暂的停顿后再敲两下。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
打开门,并不意外看见他在门外出现。
那是她的大哥,以前她叫他姐夫。
他没有变,还是一身深色的西装,处处都透着沉稳的气质。他的面孔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冷意。他左耳耳骨上钉着象征着朽木家族大家长标志的牵星钳,此刻正闪着森冷的白光。她曾在姐姐的耳骨上看见过同样的一枚,就是这个东西,锁住了姐姐的一生,到死的时候都不曾取下。
她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到屋里来,连看都没有去看陪同的恋次一眼。
她没有说出客套的话,只是径自走到沙发前然后坐下,拿起刚绣到叶子的那朵荼蘼,一针一针细细的描着花样。
朽木白哉冷眼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印在他的瞳孔里,让人觉得陌生……她,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露琪亚心想。若是在以前,她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含着怨恨、带着愤恨,随时都像是一只遇到夙敌的刺猬。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心中连一丝涟漪也不曾起。
“跟我回家去。”他说,话语中带着罕见的火星子。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要回到哪儿去?”她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露琪亚!”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长老昨天死了!”
她停下手中的针,缓缓的抬起头,安静的凝视着他,而后却仿佛看透了他似的,突然婉转的笑了起来,站直了身体说:“好吧。”
她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连雾问:“要么?”
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呵呵,他和她一样都讨厌连雾的味道。她咬了一口果子,随即放下,不再毒害自己舌头。
然露琪亚后将绣线、针、绣巾小心收好,放进绣盒里之后方才拍了拍手说:“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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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他连眉头也没有皱,只是将袋中的果蔬一样一样的归进冰箱后,随即换上户外鞋,转身,关门。
她明明最厌恶连雾——那是他爱吃的东西,却被勉强咬了一口。这说明来了一个她很讨厌却又不得不跟他走的人。但是绣盒被收拾的很好,屋中一丝凌乱也没有,连门都是上了反锁的。这有条不紊的状况,说明她是自愿跟着走,并且暂时没有危险。
能够让她自愿跟着走,又让她万分不愿意见的人,就只有他了。
他去了朽木家,见到了那个被她叫做大哥的人。
他高高的站在楼梯的那段,神情冷清而遥远。一护想起她曾经无意间提起他,形容道:就宛如一尊高贵的没有生命的雕塑。
这尊雕塑此刻正屈尊俯身看着他,眼里满是对他鄙薄的味道。
一护暗自笑了笑对他说:“可否请您将她还给我。”
大厅里面的灯火辉煌映在白哉的面上,竟有些已然成魔的样子。他垂下眉目说:“你回去吧,她终究还是朽木家的人。”
一护还要再问,恋次却伸手阻止道:“长老昨天晚上死了,她待在这里最安全。”
一护看着他一脸的肃然,眨了眨眼问:“谁安全?露琪亚还是别的什么人?”
恋次立刻顿住,不再说话。
一护见状说:“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
恋次又小声说:“并不是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
“绝对不是她!”露琪亚不可能杀人,要说是他还比较可信。
恋次说:“一护,你不知道……露琪亚她……她……”
“她怎么?她精神不正常?”一护厉声道,眼睛却盯着楼梯上的那个打算离开的背影。
“一护!”恋次骇道!
“她没有不正常!绝对不是她!”一护冲楼梯上的那个人喊。
他终于转身,斜长的眉眼中满是讥屑的冷意:“你知道什么!”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我知道!你们以为她并没有被治好!你们以为只是治好了她的人格分离症,并没有治好她的人格分裂症!”一护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些话。
这些话成功的阻止了那个人离去的步伐,他陡然转身,瞳孔布满骇人的红色:“你胡说什么!”
一护见他终于肯听自己说话才缓下气息道:“其实她一直在吃药。她知道自己的病情,虽然并没有告诉我过,但是她吃药的事并没有故意回避我。”
一护走到他面前抬头说:“现在,朽木白哉,我要告诉你,自她在学校里落水醒来之后,她的病,就已经痊愈了。绯真已经走了。朽木白哉,请你,不要再把她当成一个疯子。”
白哉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眉目间甚至还带着些许稚气,但是眼神却那样的笃定而坚决。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坚决撼动了她?
“不要再绑着她、防着她、关着她!她是一个正常人!至于那个杀人的真凶,我会找出来,届时,请您将她还给我。”
一护说完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从头至尾,他没有探问过露琪亚一句。这样的自信从容,真是让人想不恨都难!白哉头也不回道:“恋次,你去协助他吧。”
被关在卧室里的露琪亚眯起了眼睛,这个人,平时话那样少,这次难为他又喊又叫,还说了这一大堆的废话,不就是想让她听见好让她安心吗。
她笑了,奇怪,这次,她却一点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