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狂想曲》明朝麻糖

5、第 5 章

　　傅生野出院之后，我去找了他的那个父亲。
　　那天下了点小雨，我去了那个修车厂，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一点都没有傅生野的样子，傅生野干净，美好，温柔，一尘不染，可是那个人油腻，市侩，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我的冲动体现在很多地方，比如说那天，我直接把他拉出去，打了一顿。
　　我下狠手，发泄我心里的怒气和后怕，我真怕那一天的傅生野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人很怂，打不过我，在求饶。
　　我停了手，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去找傅生野。
　　“原来是那小子带来的祸！我就说那小子是祸害，从小就祸害他老娘，后来又害死了他双胞胎的哥哥，现在又要来害死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双胞胎哥哥？
　　我第一次知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突然，血液凝固，心里仿佛瞬间被抽空，一个疯狂又恶心的猜想出现在脑海里。
　　傅生野以前每次对我说情话时，总要叫我哥哥，傅生野在床上喜欢看着我的脸，叫我哥哥，傅生野喜欢照镜子，傅生野甚至亲吻镜子里的自己……
　　一切的一切，仿佛瞬间有了解释。
　　“他们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我用尽了浑身力气，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男人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问，看着我和傅生野相似的脸，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说：“那当然了。”
　　我又踹了那个男人一觉，我听不大清楚了，他的惨叫声，他的咒骂声，我都听不太清楚了。

　　雨好像变大了，疯狂地下，雨水刮在身上，好像要蹭掉我的一层肉，我从来没觉得，雨这么痛。
　　我一遍一遍地回想我们之间相处的点滴，无力的窒息感，淹没喉咙的恶心感，齐齐蔓延开来，太恶心了。
　　曾经觉得甜蜜的称呼“哥哥”，现在全变成恶心的证明。
　　我到头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就是一个替身。
　　而且禁忌之恋本身，就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回到寝室，寝室里很安静，我看见厕所的门掩上了，肯定是他，肯定是傅生野。
　　血气好像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脑子，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门。
　　厕所里，傅生野穿得很正式，站在镜子前，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仪式被我打断，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我。
　　我冲过去，对着蹲厕，就是一顿干呕。
　　“哥哥，你没事吧？”傅生野冲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
　　这句称呼，让我更想吐。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像被凌迟，被一刀刀地割着。
　　我什么也没吐出来，我今天什么都没吃。
　　稍微冷静一点之后，傅生野扶着我到寝室里的椅子上坐下，我没有力气挣扎。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傅生野皱着眉头，关切地问。
　　可是我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直想吐，特别是想到他关切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透过我，关切地看着一个和我长得相似的人。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争辩。

　　大概是我看起来确实不像身体有问题的样子，傅生野见我一直沉默，似乎想逗我开心，闲聊了几句。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肯定很骇人，整张脸很冷。
　　傅生野见我一直没回应，突然问了一句：“哥哥，你愿意爱我吗？”
　　一句话，让我恶心的感觉又升腾起来，我只想疯狂地挣脱眼前这一切，想撕碎这一切。
　　恍惚间，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了：“不愿意。”
　　傅生野好像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再也不想待下去，站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