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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篇(四) ...

  •   我没有说话,当做默认。
      我虽然自卑,喜欢低调,但同时也很刚,也跟杠。
      说句不好听的,我每次都是那个“出头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杠子头”,“叛逆学生”。
      但我不以为意。
      干嘛在意他们的看法,有病。
      ——
      “黎希遥,你疯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你就答应他了?我靠你脑子不好使了?”
      “你这次太刚了,下次别这样了。”
      “妈的你被人打残了我们仨咋办。”
      郭梦晨,许南嘉和慕浅桐与我走在回班的路上,郭梦晨气的差没点跳起来,许南嘉自知我刚起来的事情不会改,不做无用功,慕浅桐愁的唉声叹气,像是一个老母亲一样后悔养了个这么刚的女儿似的,就差落泪了。
      我:……
      我在你们眼里有那么二,那么弱鸡?
      妈的。
      这样的话,我就更刚了。
      让你们见识一下黎小变形金刚的厉害!
      变形什么的……
      就当作是马甲吧……
      咳咳,话题有些跑偏。
      “黎希遥来你到底咋想的啊你妈的你怎么能跟他刚呢!?”郭梦晨长得高,腿也长,步子迈的自然而然的就大了些,走在最前面,不停地埋怨着我,可我却听出她在担心我。
      死鸭子嘴硬的家伙。
      你自己还说“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你就答应他了”,那你还为我出头?
      傻死了。
      似是吐槽够了,郭梦晨在前砸吧了砸吧嘴,停下了脚步,我们也随之停下来,以为她要系鞋带——这是一种习惯。
      但凡谁系鞋带我们都会等她。
      但这次不同。
      她转过身来,哀怨地看着我,跺着脚走到我面前,好象那地是她多大的仇人似的,一双厚底鞋跺着地,我看着都替她脚疼。
      “你他妈是脑子不好使吧!居然答应他!”她冲我吼道。
      我:“……”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但我也不敢说啥,只是有些心虚地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他妈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答应我放学别去,二,你要是非得去,带着我们仨。要挨打就一起挨,谁怕谁。”郭梦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也刚起来了。
      我俩的脾气都是很像的,又刚又杠,但也分人和场合。
      看这个彪子就不敢跟许南嘉和慕浅桐杠。
      妈的,傻逼。
      知道我要是挨揍也只一个人挨揍死都不拖上你们就给我这俩选择?
      郭梦晨虽也很早熟,但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没有心机,更没什么坏心眼儿,我随口应道:“那我不去了。”随即撇撇嘴,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就把她和许南嘉慕浅桐蒙过去了。
      实际上,我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让她们以为我今天没去赴约又能让我准时去赴约的折中的法子。
      我又变成了那个别人以为的生活在阳光下家庭美满父疼母爱的阳光女孩,与她们说笑着。
      但这副阳光女孩的面具下是怎样的一个狰狞的面孔,只有我自己知道。
      或许还有她们。
      ——
      “同位……”我抱着肚子,做出一副忍受绞痛的样子,□□着。
      我胃不好,时常犯胃病,拉肚子什么的,我同位再清楚不过了。
      姜程驼记笔记的手一顿,抿着唇无语地看着我,一双杏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左手撑着头,我已经习惯她这样的眼神了。
      我实在找不到形容她眼神的词语,她的眼神太过无奈又太过像看傻子的眼神,我有时候想想,也对,毕竟谁有个“沙雕”同位都会这样吧。
      当然,只是我带着面具时的“沙雕”样子罢了。
      “你咋又肚子疼,要不你请个假吧。”姜程驼的声音就像一只绵羊一样,说起话来总会带着点羊驼“咩咩”的声音,我实在模仿不来,也无法用语言生动形象地描写出她的音线。
      而且她的口音将普通话和上海话融合在了一起,配上奇怪的音线,更像是绵羊了。
      总之,她像个羊驼一样就是了,我一直这样认为。
      所以,我一般都叫她“姜程驼”。
      她每次佯装生气抬起腿要踹人的时候也像极了一个羊驼用蹄子刨土的样子。
      不止是这样,她的头发也像极了羊驼的毛,玉米卷,非常炸,别人都说她的头发是“呆毛”。
      虽然我叫惯了她“姜程驼”,但我也认为她的头发就像是“呆毛”。
      小时候每个人应该都读过《三毛流浪记》,相信每个人也看过漫画。
      她要是不扎头发,她的那些头发简直就像是三毛的那三根毛似的,卷卷曲曲地,竖起来,就像是她的头发丝里有磁铁,她的头顶上有一个隐形的大磁铁在吸一样。
      所以,她在我的视角来看,就像是一个羊驼坐在我身边一样。
      我皱着眉,下巴抵在桌子上,故作痛苦又不得不强行忍受地摇了摇头,让我同位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你要是不行的话,你就跟老师说一声,去医务室看看,或者早回家也行,反正也晚自习了。”
      我:“……”啥叫我不行了……
      同位,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无形又无意中的毒。
      扎心。
      关键是你这样说还没错……
      “嗯。”我回答得闷闷的。
      抬头看了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放学,够我先“演”一会儿的了。
      接下来,就是我像平常一样捂着肚子,脸趴在桌子上,痛苦地扭着身/体,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确实,平时我肚子一疼就像是一把刀在我肚子里绞起来一样,甚至还有更疼的,更难以忍受的,都被我忍了下来。
      “来,你们给我看看这个A选项,你们能选它吗!啊?你们这脑子都怎么想的,都不审题啊!?啊!来——”“老师……”苏眉在上面讲课,用拿着教棍的手撩了一下短发,刚要点起一个同学回答问题,就被我细小的声音打断。
      她也无语地看着我,刚想要训我,却听我说道:“老师……我不舒服……可以去一趟医务室吗……”可能是我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她一挥教棍——“去吧赶紧去吧。”
      我直接捂着肚子跑出教室,连头都没有回——我怕看到她们三个担忧的眼神后没有勇气再演下去。
      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们的一个眼神就会让我牵挂。
      我只是不想殃及到你们……
      毕竟,我还不知道,他在里面是什么地位的人。
      若是,是我与之抗衡不了的,那也不会殃及到你们,他只会认为我们是普通朋友,萍水相逢而已。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去找老师请假。
      我跑到班主任何秀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喊着“报告”进了门,一下子就对上了何秀打量的目光,我也没有怂,直接慢慢地走过去,五官快要皱到了一起——“老师……我不舒服……可以让我爸来接我吗……?”我的声音很虚,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不舒服一样。
      我一肚子疼就会没有力气说话,因为很难受。
      面对何秀,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个班主任,可是很厉害的。
      何秀上下看了看我,最后点点头,边拿出请假条边问道:“你爸能来接你是吗?”听到这个问题,我心中一喜——我提前就料到了何秀一定会问我这个问题的,只要她问了我这个问题,那我就有机会自己去平城街还不被那个人发现骂一顿了!
      我故作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小声地说:“我爸现在可能不知道在外面哪儿,我妈又坐车头疼……我要是坐车的话……我家离得近,应该可以……”我说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我故意把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听起来毫无逻辑性,毫无道理可以跟我讲。
      果不其然地,何秀点点头,将签好字写好原因的假条给我,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充满了关心:“自己一个人能去传达室?能去车站吧?实在不舒服就打电话让妈妈来吧。”
      虽然是演戏,但我心头还是微微一热,嘴角扯了一抹尬笑,轻轻地摆摆手,拒绝了何秀的好意:“谢谢何老师,我可以的……何老师再见。”
      我背过身去的一瞬间,刚刚脸上还皱在一起的痛苦表情顿时化作了一脸冰冷,我听到何秀在我身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愁什么。
      我回班拿了书包,跟老师说了声便走了。
      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可乐味的真知棒,仔细地撕开外皮,一张整齐的正方形的纸被我握在手里,将糖含在嘴里。
      我有强迫症,也是我从小的执念。
      可能你们的执念都是在青春或者什么时候有的,是自己爱的人或者别的。
      而我的执念很奇怪。
      我的执念从小就有——撕真知棒的糖纸一定要完完整整的。
      可乐味顿时溢满了我的口腔,冲击着我的味蕾。
      好吃。
      我很喜欢吃糖。
      无比地喜欢。
      以前我爱吃水果糖,现在我又爱吃柠檬糖和真知棒。
      柠檬糖一定是内种酸中带甜的。
      简直就是我的最爱。
      甜甜的糖也一直是我的救赎。
      这个救赎很怪,我知道。
      但这就是事实。
      糖救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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