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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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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害怕了?”苏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欲冷然响起。
潇的脸上浮起一丝莫测的表情,“少主,潇在西荒大营镇野军团之时,可是……”
潇如此说,只是想将自己作为**的那段不堪的过往,尽数提醒他,想着他一定会因为厌恶,从而不再继续接下来要做的事。
可是她错了,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了解苏摩。
“你想告诉我什么?嗯?”他冰凉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起。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
“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我……你,是么?”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可以不……你,门外还有……,都是从沧流监狱中刚刚逃出来的。他们,少则数月,多则几年都没有……了。如果,他们知道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是服了……的花魁,你猜他们会如何呢?”
潇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摩。“你居然会让同族人对我……”她万万没有想到,苏摩的手段竟是如此卑劣。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尚且可以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冰族人的头上。可是眼下,苏摩居然要让同族对她……
“同族?呵……你不是他们的同族。一个叛国者,对于他们来说,是敌人。现在,我把敌人捉过来,供我的战士们……,有何不可?”
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为了迫使她屈服于他,真的是不择手段。
心中百念闪过,认命而无畏。
“少主将潇派往帝都之时,本就是……的。我又不是什么……,既然少主有命,潇却之不恭。”她回望着他,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苏摩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宁愿选择那些粗鄙之人,也不愿和自己……
潇的手指在身侧不自觉地绞紧。
而他对自己,多了一重Y望以外的东西。那便是他的恨意,或许连恨都算不上,只是他对一个变节者的惩罚。他绝对不会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她心里早已有了预期。
然而,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是与沧流狱中她所受过的那些刑罚不一样的。在那里,哪怕霹雳火那样的酷刑,她都挺过来了。最后,还是巫彭模仿她的笔迹,伪造了信件才得以陷害她。
只是,她的族人不信她,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与此同时,她恍然想起巫彭第二次审讯她之时的情形。那是讲武堂出科考试的前一天下午,她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巫彭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一个刺杀她未遂的鲛人——她好意放走了他,却不曾想到,他居然是巫彭派来的。
她淡定地接受着一切问讯,却依旧避免不了巫彭对她*用*刑*。直到,云焕的出现。他是刚刚收到消息,从讲武堂的课上赶来。对巫彭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亲自审问了那个嫁祸于她的鲛人。
巫彭,则是在一旁敲着边鼓,说她是苏摩派到云焕身边的细作,为的只是从他那里获取情报。而她已经记不清云焕是如何审问那个鲛人的了,她只记得,云焕说:“我信她。”
是的,他信她。
一念至此,她的心突然很暖,很柔软。给了她可以面对一切的力量。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想的是他!”她的后背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石床间,惊得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是苏摩,读取了她的想法。
骨骼扭劲的声音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响起,是那么的不协调。
…………
“我还要感谢少主,在给我下了毒之后,又帮我解毒……”她的言语里,分明带着一丝讥诮的意味。
她的伶俐,是惯于对付那些在她身体上作祟的人的。她的美貌,给她带来了太多的苦难。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也不要去经历这一切。可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却是好景不长。
她还记得,记得自己初遇他时。他和他的姐姐云烛,在汲水的途中,救了自己。彼时,她被西荒的守军羞辱过后,弃在了荒漠之中,白天夜里,温差极大。忍受完烈日的炙烤,又被冻得浑身僵硬。
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和他的姐姐。那个男孩的眼里透着孤傲,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段的眼神。那个女孩圣洁得仿佛山顶的初雪,不染尘埃。他如今,是帝国的少将。她如今,是白塔上的圣女。
她有幸,在分别多年后,与他们重逢。她有幸,上天还会给她这个机会,去报答他们的恩情。可是,她才刚刚成为他身边的战友,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么?
潇的眸暗了暗,迷蒙而空无。若不是苏摩一直在读她的想法,他真的以为,她是为他迷失了自己。
他的眼底,燃起了她不曾读懂甚至不曾看到的火。他看着她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软了下去。
苏摩静静看着怀里的潇,他知道她很美,却从不曾如此细致得打量过她。而现在,他看着倚在他怀里的她,羽睫映着烛光,投下了一层阴影。
…………
“你杀了我吧……”修长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床*沿,潇身*体*颤*栗*不*已。
“杀了你?呵……只要你自己死不了,我就不会杀了你。”
潇浑身没了力气,无法反抗,更无法逃脱。甚至,没有自绝的气力,她只想死。
“我最初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不可能……”潇知他指的是什么,重新为他效命。
“如此,就别怪我了……”
透明的引线似是被注入了灵力,闪着幽蓝的光芒。
潇一声不吭,狠狠咬住了唇角。
果然,比霹雳火,要痛苦数倍……意识开始模糊,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苏摩看着斜斜跌落的女人,撤掉了引线。她的呼吸早已微弱。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苏摩望着昏睡的女子,轻轻地吐出一句话,然后。
一滴清泪自他的脸颊滑落,明珠掠过她的脸颊,然后滚落至地面,再寻不见。
潇,我放过你了。
你是第一个能够活着离开的女人。不是因为你能够抵挡我,只是因为,我愿意放了你。
可是我也知道,我放过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默许了你的背叛,意味着,我成全你回到他的身边。
是我的猜忌,永远失去了你。
你所求的,不过信任。
而信任,对于我来说,是如此难以给予的东西。
可是他有,并且毫无保留地给了你。
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而你做到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差一点就杀了她。他深知,她能够承受什么,不能承受什么。以及,能够承受到什么程度。而最终,他的手软了。
只是因为,他愿意成全她的爱。而他,怎会愿意成全她的爱……
苏摩披衣走出了房门,屋外,只有回廊潮湿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