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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往事不堪回首啊穆阿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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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阿童听到刘之远的一番话,好一会儿没回应,步子却慢下来,后来她站住了,面对他。
她在他灼灼目光中打量他,只见他头上的薄汗将寸寸黑发浸润得半湿不干,让人想起“性感”这个词。黑色眼眸里有亮晶晶的光,好似阳光照进了深潭。坚挺的鼻梁在朝霞中微微闪亮,就像化妆的时候打了层增光粉在鼻梁上。脸型线条流畅轮廓分明,下巴往下拉出明显刚毅的视觉效果。
她暗暗咽了下口水,不自觉的咬下嘴唇,在大脑词库里搜索半天,才心慌慌的说:“你的意思是,同居?”
刘之远悬掉着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剧烈跳动,干巴巴的说:“可以吗?我……”
“同居和结婚区别大吗?”穆阿童有些泄气的说,她有点恼火于自己,泄个什么劲儿的气?
刘之远:“形势上没有区别,但是,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这么说吧,同居是我们俩彼此依恋,渴望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结婚,是在这基础上,把两个家庭的社会关系全部放在婚姻里。你不想结婚是不是不想把两个家庭捆一堆?” 他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我……我其实,是不想对你负责。我没有信心建立婚姻和家庭。这听起来有点渣,但是我确实不想和你牵扯太深。可以恋爱,可以同居,也可以彼此渗透部分朋友关系。但是,只要是扯进了婚姻这个深海,就没有永远相爱的男女。大学时候选修社会伦理学,我是少数赞同关于婚姻可以摧毁爱情的说法的学生。我希望我的爱情可以这样,爱就好好爱,不爱就毫不拖泥带水的分开,尽量减少伤害彼此。嗯,我们先回酒店吃早点,你不是要早点去展厅吗?” 她转身往酒店方向跑去。
刘之远追上她,边跑边说:“我不忙,时间够的。国外的非婚主义者越来越多,近二十年来,国内年轻人也越演越烈。但是,我们不能效仿柏拉图式的爱情吧?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我也理解你追求爱情的浪漫主义,木木,回去就搬好不好?过两天我陪你回去,给你搬家。”
“我回去想想,等你回来再说吧。”
餐厅里,刘之远把鸡蛋剥了壳放她碟子里,压低声音说:“你真的不需要我去外面给你买红糖糍粑?”
“我……你过不去红糖的梗了,是吧?你应该去你那五星级酒店去吃。” 木木用筷子掰块蛋白放嘴里,想了想,干脆把蛋黄剔出来,夹刘之远碗里。圆圆叹口气,用筷子戳起来,囫囵吃进嘴里。
木木想起十四岁那年夏天,正好在爸爸部队里过暑假。她那天跟大哥哥们比谁先跑山顶,他们都负重跑,只她甩着俩胳膊,腾腾腾往上冲。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刚到山顶一屁股坐下来,左小腿搭在右小腿上,扯根野草嚼着玩。
大兵们接二连三的冲上来,平时经常给她漫画看的黄历胡指着她的□□说:“穆子穆子,你第一个到怎么不放水呢?□□都湿了。”
“啊?妈呀!”她一摸□□,摸一手血。一群大小伙子全部懵圈,她只懵圈了几秒钟,就呼啦啦往山脚下冲,一直冲回连队宿舍。然后被他爸爸又是道歉又是哄的送回厦门。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张尔敏指着穆国帆骂了俩小时。然后妈妈给她找来卫生巾,教她使用,并勒令她以后不准去部队玩。但是,她后来每年暑假还去部队,只不过,爸爸的兵都知道她是女生了。
刘之远看他的木木发着呆,还差点笑出了声。就问:“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有男生送红糖水给你喝?”
“你再说!信不信我揍你?”木木放完狠话没忍住,又哈哈笑起来。想起那天,实在太好笑啦。但是她没给圆圆分享那个糗事,她怕圆圆笑死。
“呜呜呜……”木木手机响了。
“喂!杨莫迪……我不去吧,你们那个圈子我一直不感兴趣……嗯,我书法班有课呀,调不开。而且,这个月外团挺多。不是不帮你……长得漂亮的满大街都是呀。算了算了,我不喜欢抛头露面,哈哈哈。拜拜!” 她放下手机,拿纸擦嘴。
“杨莫迪?我表弟?”刘之远表情诧异万分。
木木:“我以为你知道呢,没错,我认识的杨莫迪就是你说的杨莫迪。” 看来华秀文不是多嘴的人,杨莫迪的事情都没告诉圆圆。
木木:“他前几天打比赛晋级了,用的是我写的歌词嘛。今天问我愿意不愿意去帮他拍个MV的配角。我知道他是为了感谢我,想拉我进他们那圈儿,我不去,没意思。那是个残酷得能吃人不吐骨头的领域,我没能力混好。”说完,她莫名有些沮丧,但是只沮丧了几秒钟,抬起头微笑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刘之远送他去电梯间,他抱抱她:“我回去换衣服上班,你下午来找我好吗?把这房退了吧,去我那边住。”
“不去,会难为情,你那么多同事。”
“那有什么?我昨晚住这边,他们也知道呀。你是穆阿童,你怕谁?” 他不以为然的激她。
木木撇嘴:“那个华子会伤心的。”
“……”
正打领带的华子冷不丁打个喷嚏,哎呦!远哥在念我?有了女朋友还念我,合适吗?你个直男癌晚期!
他关门去隔壁,正准备敲门,脑子灵光一闪:“晚期直男癌应该没回来吧?或者,俩人昨晚住的隔壁?这会儿还没现身,估计真是温柔乡里从此君王不早朝了!罢了!”
这边刘之远上了出租车,给华子打电话:“华子,去前台拿我房间的门卡,把我电脑带着,还有衣柜里的西服和衬衣领带拿一套到香格里拉,我直接去展厅,九点半何总那边来签合同,不然来不及了。”
“哟!我还以为你春睡迟迟软玉温香回不来呢?” 他牙酸无比的说。
刘之远:“胡说八道些什么你?麻利儿的!”
他挂了电话,面沉如水的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十字路口忙忙碌碌的人群,全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只要想起那个嬉笑嫣然甚至帅气的姑娘,他瞬间就感觉全部身心都暖乎乎的了。
昨晚她软软的身子窝在他怀里,虽然小小的打着呼,但是馨香满怀,让人踏实幸福,惬意放松。
十年来,自从知道自己是河源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他就百倍努力,把千倍的担子压在肩上。貌似天降部队闲庭信步游刃有余,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突然冒出来的他,让小叔和姑父甚至让海容波都竖起敌意。不说他这十年如履薄冰,至少行程艰难,步步为营。爷爷日趋年迈,河源集团最终交给谁,并没有盖棺定论。他们的虎视眈眈暗流汹涌,不是没有缘由的。
虽然局势不算危险重重,但也绝对不是风平浪静一片和谐。食品厂仓库里的猫腻就是他们给他下的眼药水,说眼药水还是客气,他们给他的何尝不是砒霜,能把他重新打入尘埃的砒霜!
不结婚不结吧,集团如此局势下,难保不会伤害到木木。至少要等到尘埃落定,或者说等到我江山坐稳,才好论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