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裁判】我当律师那些年》木槐先生

2、初遇，雨中的咖啡馆

　　黑压压的乌云把天盖得满满当当，整座城市浸泡在潮湿的雨意中。

　　隔着一片落地玻璃墙壁，我冷眼看着狂风伸出湿冷的爪子扯揪住一整排树木的绿发强行向同一个方向拽，像是野心勃勃要将他们全部连根拔起。
　　由于撑不了伞，街上熙攘往来的行人之匆匆神色姿态皆在雨幕上一览无余。

　　在这种我第二喜爱的天气下，再没有比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看雨更棒的活动了。

　　嗯，只是现在唯一的难题是…靠窗的一列座位都坐了人，多是三三两两一起捧着饮品小声交谈，所幸整个咖啡厅环境依然称得上安静。

　　果然是这附近环境最好的咖啡厅啊，人气实在是太旺盛了。
　　我一边想着这些，眼珠子一边顺着座位搜寻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就这样一直望到了角落。

　　一头打理得规规矩矩的白色头发首先勾住我的视线。那是一位年约六十的老先生，身着藏蓝色绣花西装礼服，脖子上装饰有有欧洲17世纪盛行的克拉巴特领巾，一根精致的手杖靠在桌边，十足的旧时西方绅士派头。
　　在这个时代做此打扮，而身上气质毫不违和的人实在是……有趣。

　　“咕噜。”我不禁咽下一口唾液，眼神已然是无法从那位先生身上移开。

　　隐秘的xp驱使着我的双腿缓步行至那位绅士跟前，虚指着他对面的座位：“您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没错没错，就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拉进距离，然后慢慢要到他老人家的电话！
　　顺便一提，收集年长男性作为朋友或者…保持其他关系是我的爱好之一。

　　当时气氛十分融洽。
　　我那句“谢谢”已经几乎到了我嘴边上，对面却直接一盆冰水浇灭我天马行空的想象——

　　“不能。”
　　翻阅着手上的法律专业书籍的人头也不抬，拒绝得干脆利落。

　　深呼吸，深呼吸。

　　一个“井”字在我的额角爆出，要知道我的脾气其实离好这个评价相去甚远，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闭眼径直把手里的热可可放在桌上，我一屁股坐在这个傲慢的老头子对面，全然没有要体贴他已经皱成一团快要打结的眉头的样子，自顾自打开一本《如何成为律师》的入门级法律趣味读物阅读起来。

　　“啧，”对面的人终于肯曲尊降贵抬眼看着身穿粉色章鱼毛衣的我，厌烦之情溢于言表，在看到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低幼读物的书籍时眼神更是轻蔑，“连别人的拒绝都理解不了的小鬼还妄想当律师？”
　　啊，果然。毒液一般的辛辣讽刺从那张嘴里洒出来。
　　他脾气好差，但我不想给他面子。

　　接着我也抬头望向他，脸色没有一丝受到这话影响的样子，反而还带着笑意。

　　“先生，我想从我购买了饮品开始，我就有权利在店里找任一位置坐下，询问只不过出于礼貌。其实您的意见并不十分重要。”他的脸色每黑上一分，我的笑便更灿烂一分。

　　“不过若是我在这里实在打扰到了您……”

　　“离开，是您的权利。”我伸手作出了请的姿势，窗外突然出现的闪电将我彬彬有礼的做作姿态照得闪烁不定。

　　对面老头的脸色刷一下子全黑了，本来就天生不翘的嘴角现在更像是要垮在地上。

　　“小鬼，别太过分。”许是鲜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老头的语调阴沉下来，话里明显带上了火气，快要烧起来那种。

　　两人的视线交汇，空气中仿佛噼里啪啦迸发出烫死人的火星子，下一秒就要爆炸……

　　“是的，十分抱歉，是我失礼了。”也是一盆冰水将气氛降温到透凉。
　　非常诚恳，完全与刚刚气氛不符的道歉从我这儿脱口而出：“垦请您让我在这里坐下吧。”

　　“……”

　　是什么让我这么做呢？是我高尚的道德修养让我时时刻刻准备身体力行尊老爱幼的行为准则。

　　然而并不是。

　　其实是理智突然回笼，让我想起最初想要联系方式目的才及时制止了一场毫无营养的争吵，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时间仿佛凝结成了永恒，可怜的老先生那锋利的眉骨上写满了懵字，哪里还顾得上发火。

　　我完全掌握了情绪的主导权，并且拉着老先生的心情一起忽上忽下。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盈盈的光，如同两谭月光下的深水，里面盛满了歉意和祈求。

　　狩魔豪望着这双眼睛一时失语，竟然从对面小鬼的眉梢眼角找到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情态。只是她现在远在美国求学，已有许久未回过家，难免让他心中牵挂，不知觉忘记了言语。

　　“哼。”

　　老先生凝视了我许久，最终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过话，只把目光继续放在手中的书本上。

　　唔，看样子不会搭理我了呢，伤脑筋。

　　我悄悄瞄对面那张被岁月打磨过的脸，无论如何不愿放弃，最终把视线锁死在专业性极强的那本法律书籍上。

　　lsp之魂，燃烧吧！

　　于是一只手伸进了桌子底下。在亮着莹莹光芒的手机键盘上默默敲打，编辑短讯发到了与小助手一条和也的紧急联络号码上。
　　开玩笑，满足老板(lsp)的个人爱好(xp)当然算是紧急事件——
　　“一条，日本法律界有打扮得像中世纪贵族的老男人吗？银发，人看起来很凶，还很傲慢，不过应该还挺有名的。”

　　想了想又加上一条消息：“实在不知道找人查查。”

　　……

　　时间随着热可可的香气挥发进咖啡味的空气，窗外的雨被全数吸进土地里。

　　留住我的最后理由消失，卑微社畜还要为了生存奔走……唉。

　　…
　　……
　　………

　　但是我不用。
　　我自己就是事务所老板，所以我现在要回去睡个午觉。

　　“再次向您致歉，很抱歉打扰了您独处的下午时光。”一条和也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本着良好的修养()向那位老先生礼貌告辞。

　　万一下次还能机会见面呢，别让人家太讨厌我不是？

　　走出店门的一瞬间，口袋中的手机喊出一声悦耳的“叮咚”，屏幕上随即亮起信封的标志。

　　“您说的不会是狩魔豪吧？【附照片】”

　　我闻着雨后的清香，大步迈向自己的事务所，嘴角翘得格外厉害。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