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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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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狂风极骤,初雪至,这是今年朔州城的第一场雪,
冬天了……
“主子还是没消息吗?”
江九华搓搓红透的手“没,南北都找了,再找就出了疆界,你说他不会去了别的国家吧?”
辛夷摇摇头“不可能,今年战事比前几年多,顾将军没了后,大隆就和没有将领了一样,战一次败一次,这和平日子还是求和求来的。主子就算要去,也不会去那些地方。”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顾映日呢?她说什么了吗?”
江九华“害”了一声“别提她了,自从沈哥把人提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们两个人说什么呢?”
江九华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子年哥,我们可没说沈哥坏话。”
花子年穿了身白色的大氅,衬的肤色更加白皙,江九华瞥了一眼“哥,您还是好好屋里歇着吧,这要是被沈哥看见,我这饭碗可不保了。”
“瞎说。”花子年嗔怪了一声“你沈哥是这种人?”
“是是是,沈哥不是这种人,子年哥你快回去吧,我和辛夷在这里就行。”
“花公子,回去吧。”辛夷自从知道这事不全赖他们,便对他们的态度好了些。
“你们方才说,沈哥提走了顾映日?”
“可不是嘛,那天沈哥突然回来,将顾映日提着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可有说什么?”
江九华想了想,突然想到“他问她是不是藏了什么!”
“何日提的?”
“大概是,大隆出兵天来获胜消息传回来的当日。”
花子年略一思索“我去寻他,你们进去喝口热茶吧。”
“唉,谢谢子年哥。”
大隆出兵天来,其首将是一位姓顾的将军,他早已有所耳闻,且那将军身边还随行了一位名医,天来香味诸多,毒也繁复,而军中皆因有此神医,遂万毒可解。
他听沈连期提起过钦州的事情,虽然并不知道全貌,但是……
……
花子年找见沈连期的时候,沈连期正抱着两坛子酒,他走过去绕了两圈,酒香已飘进了鼻里,
“难得,你竟然会在雪天一人饮酒。”
“这是他留下的。”
花子年看了眼旁边已腐的树根,又看了眼坐在石椅上的沈连期“你这是不要身子了?沈连期,沈哥,嫂子是走了,把人追回来就好了,你这要是身子坏了,可……”
“此酒名唤“盼君归”。”
花子年没反应过来,沈连期又说“又名“醉花阴。””
想当年,一壶盼君归成全了倩阴姑娘与跛子书生,二人携手恩爱,然岁月过后,书生心意偏移,姑娘将酒中辅加“当归。”为此酒赋新名,曰“盼君归”。
“他等过我……我却……子年,雷鸣司不属于我,如今天下将变,也许天地才属于我。”
花子年也不劝他“天下将变,与你我二人何干?天下变,连期不变,我亦不变。”
“他等过你,错过了一时,不是一世,只是偶然,不是必然。”
顾映日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风声有点大,花子年有点没听清,他耳朵都要冻僵了,
沈连期重复了一遍“顾映日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这次他听清了“嗯?她说了什么”
“倘若天地不仁,我又何必仁义呢?”
权势让她失了至亲,顾家鼎盛实则惶恐的日子她也看在眼里,只是她被兄长护在怀里,小时候她安心,知道天塌下来还有兄长,后来才知道兄长并非是无所不能,他在京都的天里看见了未来,在衾都的风雨里看见了腐朽,在承帝广纳天下女子时看见了死亡……
那个属于顾家的未来,势必也会是属于她的,她必将牺牲于这场权势中,兄长挡不掉,她逃不掉……
“天地不仁,我何必仁?”
花子年一瞬间明白了,他惊道“窃符印于顾午,征天来以收人心,她这是想,改朝换代?”
沈连期终于看了他一眼“大隆气数未尽。”
“顾午乃当今圣上的儿子。”
儿子?
儿子!
“难道,难道那个传言?”
“是真的,本来我也不信,后来看见顾午我才明白,圣上老了,想巩固自己的权位追求长生,广召天下方术之人,又令天下相残,早已失尽人心,顾午趁势而起,又大败天来以抚黎民,已经收尽了边关各县的民心。”
“可怜圣上还没认清这个局势,竟不知道前线征战的是早就应该被自己弄“死”的儿子。”
“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当如何证明自己是圣上的儿子?”
“像……他像是圣上年轻时的样子,除此之外,顾映日有当年圣上酒后的朱批,她藏了这个,也是在赌。”
沈连期喝了最后一口酒,感觉胃里暖了不少“走吧,出去走走,冬天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那么不能着凉,还喜欢雪这种东西,我看他就是欠,陶华。”
我也欠,我喜欢他,就不顾他喜不喜欢死缠烂打。
花子年跟在他身后,真怕他醉了倒在哪里摔着“沈哥,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