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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涵哥,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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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床前的椅子里,握住汪涵的手,欧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雪白的被子映着那个人同样苍白的脸,没有了平日里遮掩目光的黑色镜框,汪涵的面容居然是有些可爱的单纯。或许抛开那尊用头脑,缜密,深邃和冷静打造的外壳后,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吧。安静,温顺,柔软,宛如婴儿般的天真。
欧弟轻轻拉起汪涵的手,上面输液时候的针孔还清晰可见。一枚细小的红色斑点下有一片淡淡的淤青,周围泛着浅黄色。欧弟怔怔地看着,却止不住的心酸。
“咣当。”一声轻响打断了欧弟的出神,一名护士面无表情地拿着一瓶点滴走近病房。
“换液的。”护士简单说道:“是叫汪涵吧!”
“恩。”欧弟连忙问道:“麻烦问下,这瓶是什么?”
“营养的,成天这么不吃不喝,再不来些营养的会出大事的。”护士换完液,把目光落在欧弟牵住的汪涵的手上。“这是他刚来的时候不小心跑了液,现在换成了套管,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就是输液多了以后手臂可能会肿。难免的,不用太担心。”
“恩,谢谢,辛苦了。”欧弟感激地点点头。
“对了,”护士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住:“病人总是一个姿势躺着对皮肤神经都不好,没事帮他翻翻身什么的。还有,他身上的擦伤和淤青很多,小心别碰到了。”
“……”欧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汪涵现在身上既怕被触碰,可是又需要活动,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弄痛大哥,那自己的心肯定会更痛。
护士见他没有反应,仿佛明白了几分,不由一顿埋怨:“你把他衣服脱了看着哪有伤别动哪就行了,病号服的袍子就一根腰带三颗扣子,这总做得来吧!有什么事再叫我吧。”说罢,关上门出去了。
要脱掉衣服啊——要脱掉衣服啊……
“砰”。欧弟居然听到了自己脸红的声音。该死,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害羞?!欧弟不由在心里把自己一通臭骂,轻轻掀开汪涵的被子。
果然是宽大如同睡袍一样的病号服,摸上去是柔柔软软的舒适。医院的服务还真是贴心啊。欧弟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伸向汪涵的衣带,却迟疑着不肯解开,停在半空的胳膊不由有些颤抖。笨蛋!别害羞了!涵哥身体要紧!欧弟咬咬牙,解开了汪涵的衣带,然后往上,一粒纽扣,两粒纽扣,三粒纽扣……
额头,似乎又有汗水渗出来了。冷静,冷静。欧弟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敞开汪涵的衣襟。灯光下,汪涵如玉般温润的的肌肤泛着象牙般的光泽,却——染着触目惊心的颜色。蓝紫色的淤青,白色的纱布,红色的擦伤……灼伤了欧弟的眼睛也灼伤了欧弟的心。
没想到,是这样的严重。心脏仿佛被狠狠挤压过,是难以言语的闷闷的疼。
欧弟倒吸一口凉气,慌张中依然不忘细细看去。汪涵的右半边身体伤势比较重,左边只有几枚淤青。汪涵是惯用左手的。或许,这就是他能够在受伤后,依然挣扎着给自己发出那条短信息的原因吧。
从壁橱里抱来一床被子,轻轻放到床边。欧弟慢慢地抬起汪涵的右腿,把被子塞到下面,在慢慢放下。接着是臀,是腰,是背……动作缓慢轻柔,宛若对待初生的婴儿般耐心仔细。当欧汉声终于把被子垫好到汪涵的右半身后,又认真看了看可能会不舒服的地方,再小心翼翼地把边角拉好,抻平。
这样,汪涵由平躺变成了半侧卧,既可以缓解紧张的肌肉,也放松了背部一直压迫着的神经。
有没有舒服些呢,涵哥……欧弟轻轻把病号服系好,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汪涵,目光一寸也不挪动。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你,为什么不肯醒来呢?我不要手机上用横竖撇捺拼凑成的我爱你,我想要你亲口说出来,好不好?我等你,用你那深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亲口说出来那三个字。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