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素》明乐乐

8、甄嬛传

　　《桃夭》本该用箜篌弹奏，是某日母亲心血来潮，想用古琴弹奏此曲，于是花费大量时间去重新谱曲，才成就了这首古琴版的《桃夭》。

　　自入宫后，约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乐器了，偶尔闲暇时，她会在脑海中不断回忆母亲教授的乐曲和技艺，看着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在记忆中弹奏，和她对话，教她识乐谱，教她宫商角徽羽。

　　此刻，约素一边调试着琴音，一边搜寻着古琴的记忆，古琴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1】

　　《桃夭》是约素母亲心血之作，约素在脑海中演练了千万次，早已烂熟于心，弹奏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堂上人见约素婉婉落座，玉手轻扬，纤纤玉指抚在琴弦上，婉转动听的乐声自指尖缓缓流出，似汩汨流水，清脆悦耳，潇洒写意，又如山间芳菲，缠绵悱恻，满室生香。

　　允礼手持长相守，缓缓跟上琴音的节奏，融入琴音，又在引导琴音，琴音和笛声，古琴和长笛，男人和女人，在这一曲中缠绵交融，碰撞对抗，最终都归为平静。

　　一曲终了，约素神情恍惚，心绪难平，耳边回荡着母亲抱着她弹琴时说的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2】。素素，总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当你遇到了他，素素就这能像这芸芸众生一样，体会世间的喜怒哀乐，人生百态。”

　　约素恍惚的想着她好像找到了母亲说的那个人，方才合奏之时，允礼笛声中缠绕着的绵绵情意，她被此吸引，手下的琴音逐渐流露出点点情绪回应着，她的心绪被牵动着，冻结的情感终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陌生的情感在她的身体里汹涌流动，令她心神激荡。

　　“长相思，长相守，但愿你们日后能够长相思长相守。”舒太妃听完合奏，回忆曾经，眼中闪现着点点泪光，喃喃细语，“回吧，都回去吧，我去佛堂静静。”

　　曲终人散，允礼带着神思不属的约素登上了回程的马车，相比约素的沉默，允礼就显得有些兴奋了，约素都能感受到的东西，他又怎会不知道，他清楚的认识到约素是对她动了情的。

　　“我，好像喜欢你。”约素神情疑惑的看着允礼说道。

　　“不是好像，是肯定。”

　　一路上两人都没在言语，可紧紧相握的手昭示着二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

　　这天之后，一连多日，约素试图再次通过弹奏《桃夭》来进入当日的状态，当日她回到王府之后，身体里激荡的情感渐渐平息，好像又重新归于沉寂，可她知道，打破的裂痕不会再合上，总有一天，它们会被完全释放，现在的裂痕还是太小，不足以撼动整个世界，她能做的就是抓住这道裂缝，找到时机，彻底击碎它。

　　可惜她再也没能挑起这股波动，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凡事欲速则不达，约素干脆放下了这件事，每日与允礼看书下棋，弹琴作画，侍弄花草，过了一段神仙日子，两人的感情更进了一步，约素却有种如隔云端的朦胧感，心情总有些反复无常。

　　约素近段时间情绪不稳，允礼看在眼里，为了哄人开心，搜罗了不少孤本，倒是让约素好了一段时日，只是治标不治本，干脆乘此机会，向皇帝和太后禀明想带着约素外出游历，被准许之后，就收拾了行囊出发去了江南。

　　两人只带了阿晋和采蘋，轻车简装，一路走走停停，幕天席地，餐风饮露，虽然幸苦，但是所悟颇多，还可以尽揽大好河山，不失乐趣。

　　等到了江南，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四个人虽然精神饱满，可身上的疲惫还是让他们选择休整几日。

　　江南水乡，风景如画，名不虚传，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砖一瓦，一言一语，都无不透露着独属于江南的秀丽宛转。

　　他们在江南住了半个多月，就打算继续前进，赶往蜀中，蜀中多山，地势起伏跌宕，不比江南平坦，也没有江南繁华，但又是另一种风格的美了，几人不仅见识了蜀中美景，还见识了蜀绣和蜀锦，以及各类美食。

　　约素经过几个月的游历，领略了山川河流的风光，也看过草木繁花的姿态，体会了市井风情，一路走来，心境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她心态平和，周身也多了些烟火气息，相比从前整个人更灵动鲜活了。

　　阿晋和采蘋二人之间一路相处，都生出了些旖旎心思，约素看着他们一路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情愫暗生，如今只差表明心意，便又是一对有情人，循序渐进，有迹可循。

　　相反，当初自己和允礼由于种种原因就跳过了这些步骤，匆匆的成了亲，后来她和允礼说起此事，允礼笑着问她要不要感受一下，她还没回答，就被扑倒了，然后是一夜无眠。

　　时间在游历中飞快流逝，转眼间大地就铺上了一层金黄，允礼和约素经过了小半年的出游，也准备回京了。

　　来得时候走得是陆路，这会回去就走了水路，在江上飘了将近一个月，才到了京城。

　　进了城，约素带着阿晋和采蘋先回了王府，允礼则风尘仆仆的进了宫，顺便将沿途买下的礼物带去了。

　　“你倒还知道回来，在外漂泊了小半年，你就是不心疼自己个儿，也该心疼心疼侧福晋，一个娇弱女子跟着你在外面餐风饮露的，你倒也忍心。”太后半年没见果郡王，见了面难免抱怨几句。

　　“是儿臣考虑不周，皇额娘消消气”，允礼自知理亏，也不辩驳，利落的认错，又将礼物奉上，向太后讨巧卖乖。

　　“还算你有孝心，好了，你一路辛苦，去见过你皇兄就回去休息吧，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

　　“王爷也是一片孝心，惦记着您，才匆匆赶来给您请安。”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笑着替果郡王说起了好话。

　　“多谢竹息姑姑美言，皇额娘体恤，儿臣不敢辜负，儿臣告退。”允礼谢过姑姑，就告退了。

　　允礼出了寿康宫又赶着去了趟养心殿，与皇帝畅聊了一番途中所见所闻，用了午饭才被放出了宫，等回了府里，一番洗漱，陪着约素就休息去了。

　　这边约素回了王府，吩咐府里人将带回来的东西规整一番，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被人伺候着洗漱了一番，又让掌事的嬷嬷、管事们将这半年府里的事务交待了一遍，用过午饭，就回屋休息了，睡到一半就察觉身边多了个人，知道是允礼回来了，自发的滚进了允礼的怀抱，继续睡了。

　　两人直到太阳落山才从睡梦之中苏醒，也没再出房门，叫人将晚膳送了过来。

　　“今日去宫里，太后可是怨怪你了？”

　　“小半年没有回来，太后不高兴也是正常，老人家哄哄就好，在蜀中待了段日子，倒觉得府里的菜不够味了。”

　　“我吃着倒还行。”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闲话家常，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用过了膳，两人见今夜月色甚好，慢慢踱步去了院子里，院子里一株金桂开得正好，夜风徐徐，送来了阵阵香风，在院子里散了会步，赏了赏月，夫妻俩来了兴致，在院中的亭子里下起几局棋，等夜风渐凉，就回屋了，大概是下午睡多了，精力旺盛，又是一番胡闹，才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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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百度百科
【2】选自《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