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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初来乍到 ...

  •   皎洁清冷的月光下,厚重的青色石门,游氏木家标志性的家族徽纹深深地印刻在上面,这扇门屹立在两个空间当中已然几百甚至上千年之久,然而竟丝毫没有风化雨蚀的痕迹,石面依旧平滑无痕,徽印图腾仿佛昨日刚刚雕凿而成的。石门开启的声音粗缓而且低沉,宛若年迈的老者用那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低低讲述着一件件陈年旧事,带着一点点耐人寻味的神秘。
      门内是木家最神圣的禁地,历来只有轶恒木星才有资格踏入的房间,然而这一刻,却在她的面前开启。
      许是收藏书卷的缘故,尽管石雕的墙壁坚实牢固到几不透风,内里却没有一丝的霉潮气息。只是开门的一刹,搅起的些许尘烟,微阻了视线,月影摇曳,眼前的景物一时间竟是虚晃不实。
      静待尘埃落定,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架书柜,数不尽的史记书册逐渐清晰呈现,人类几千年的历史包括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史内全部囊括在其中。
      “这边。”男人点起煤油灯,率先进入了里面。
      那是个沉敛稳重的男人,矫健挺拔的身形,清雅俊朗的外貌,更有不容小觑的身份背景——云氏集团总裁,云客。作为一名国际性集团企业的老板,有钱又有地位,除非是有偏怪的独特癖好,否则随意善入私人禁地的行为任何道理也讲不通。况且这所谓的禁地中只是满满的书册,几乎与他丝毫沾不上一点利益关系。然而从引她到禁地所在,到启封开门,再到现在脚步不带半点迟疑地穿行在一排排错综交横的书架当中,显然他早已是轻车熟路,仿佛他家的禁地就是我家的后院一般。
      然而若是他背后的身份揭透,便其实也并没有太多需要诧异的。且不说毫不费力地避开木家的所有高科技的防盗监控系统一路到此非普通人能力所及,单就说他保有一千多年前的前世记忆就已经很骇人听闻了。据他自己所说,他与他的另四个伙伴都是灵域的特赦,带了前世的记忆来一是为了找寻已然转世的恋人,还有就是领了灵域的命,取游氏的神力。
      三界以外还有一个高于一切的灵域存在,这她在天界的时候倒是略有所闻。灵域,顾名思义是三界亡魂的归依之处,在那里洗去前尘荣辱记忆,而后洗涤洁净的灵魂得到转生。换言之,除非死否则活着的人绝没有可能到达灵域。
      这样说来,云客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要如何与灵域互通消息?给他下达命令的人是谁?引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而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盘旋,下意识抬手抚上腕上的镯子,那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最终她关心的仍只是——
      “灵域,为什么要你们取游氏的神力?”失去了游氏一族的助力,恐穷极她一生也别想在重返天界。
      云客回头对她笑了笑,没有答话,径直向前走去。稍久,在摆放秘史典籍的书架前停住,准确无误地取下上排的一本厚重的老旧书册。修长的手指轻轻掸去封套上的灰尘,缓缓翻开首页念道:“公元六一八年,兰城纪年五七二,临北中原李氏建唐,兰城柳氏皇朝主权,国势正盛,虽与邻邦羌罗关系僵持多年,但近年间趋于和缓并无战事,举国上下一片祥和……”念了几段,他又将书翻到最后一页,又读道:“公元□□九年,兰城纪年六〇三,五月,兰城军攻占羌罗王都,羌罗降。同年七月,某夜,兰城子民绝尽,兰城国灭!……难道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兰城啊!一个占地辽阔,历史又如此悠久的古国,除了那么一小块查无所据的遗址,竟然没有在人类历史上留下半点痕迹……有点匪夷所思吧?”云客偏头看她。“而且一个国家,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毁灭得人畜不剩,很可怕的破坏力,哦?”
      “你究竟想说什么?”灵域,游氏的神力,兰城古国,还有她之间,有关联吗?
      云客笑笑,将手中的书翻到中间一页递给她拿着,“夹缝里有一句话,麻烦你念出来!”
      木家大概是为了防止游氏的秘密泄露,所以书页上的文字竟全都是用咒文书写的,而他们所谓的咒文,实际上就是天界的文字而已,她自然是认得的。可问题是这个面前这个人竟然也读得懂?!无论他是否保有前世的记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啊!
      然而,她终还是念了出来,不为其他,只因为夹缝中的这句话,真真是句咒言,而且是句古怪的咒言,凡是懂得用咒的人几乎都会好奇想要试上一试吧!
      一遍读下来有些不顺,中间稍有几处停顿。到了第二遍,咒言已精准地记入脑中,念起来就流利多了。
      只是她尾音才收,周身便乍然散射出数道耀眼的光芒,原本昏暗的石室顿时明亮如白昼。
      她大吃一惊,“这是……”
      云客缓缓开口道:“灵域灵使萨狄娅令,取游氏跨古之神力,叶翾止回至千年前兰城古都,阻兰城之毁灭功成,方得回天界!”
      “什么?!”忙要抓住云客问清楚,然而在伸出手的一霎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慢慢地变的透明,即将消失。
      “用心去完成使命吧,这是你回天界的唯一希望。也可能……遥远的将来你会因人生际遇的改变而想通,放弃复仇的念头……”
      “什么?你说什么?”
      云客的声音随着时间与空间的拉远逐渐减弱,最后只见他嘴唇微微蠕动了下,似乎低唤了声什么,眼前的景物便被强光所吞噬,那里面也包括云客复杂难懂的神情。
      眼看着人影在白光中隐没,随后光团收缩变小,直至消失无踪。云客轻叹了声,抬头看向挂在书架旁火光微晃的油灯——
      那一夜,木家禁地里浓烟翻滚,灼热的烈焰几乎烧红青色的石板,木家收藏千年的秘史典籍尽数化为灰烬。
      次日,人们在纸灰当中找到了一具已然辨不清面目轮廓的僵黑女尸,唯一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就只有挂在她焦枯腕上乌黑的金属环。细看下,那是一支雕工极其细致镯子,而镯子的主人原是名叫——叶翾止。

      这,就是所谓的违逆天道么?
      颠覆王朝毁灭的事实,篡改历史,这确确实实是逆天的行为。可既是灵域的指令,哪怕千年以后毁掉的是整个人界,也不会遭到天谴吧!毕竟灵域,才是真正所谓的天!
      天界人就算神力再高强又怎样?最多不过就是一百五十年的寿命,终究仍还是撇捺两边——人字一个!
      只是这救国的大事可不是一般小老百姓做得来的,当然,她若是生为男儿身大可以去参军效力,但不幸的是她是个女的。
      放眼望开,一条还算宽阔平坦的土道直通天边不见尽头,而四下里则是杂草丛生,渺无人迹的荒山草原。穿着卡通字母图案的短袖T恤,七分长的紧身牛仔裤,长发少女怀抱着本足有三寸厚的老旧书册,仰望着天空朵朵飘移的云彩,百般无力地长叹一声——
      既然分派她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托生在这个国家的某个达官显贵或者是皇亲国戚家里,而是把她丢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将怀里不知道有几斤重的书丢大路当中,叶翾止一屁股在上面坐下来捶揉着站得酸木的双腿,一面捶还一面嘀咕抱怨着。
      “你披头散发地这副打扮坐在大道中间,就不担心会被人家当成饿死在这条路上的女鬼?”
      清亮好听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叶翾止微怔,向后仰起头。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孔倒悬在上空,眉眼弯弯地仿佛月牙儿一般,正在对她微微地笑。
      “被泼狗血,用桃木剑追杀也就算了,吓坏了人可就不对喽!”
      叶翾止蹙起眉头,缓缓转过身,看他。而那男人倒是也十分合作,直起腰身退后一步站定给她看。
      身形瘦挑,外罩月白的长衫,纤尘不染,长发撒肩,头顶绾了个髻用白的缎带扎着,带梢时而自他背后溜出,随风轻轻拂动。说他五官精致漂亮是一点也不为过,面部线条有几许阴柔,皮肤光滑白皙,十指纤纤修长,指甲略长却修剪得异常整齐干净,不但眉眼神情略带一点点的媚气,就连站姿也是盈盈楚楚自有一番绰约风韵。现代人通常将其称之为中性美,若以古人的说法就应该就是男生女相了吧!好在他虽不很高却也不矮,总有个一百七十八九的身长,至少还没有全失了男子的气概。
      男人站了许久,见她只是看着他却不开口说话,便走有回她身边,“怎么?被公子我的俊容迷晕啦?”说着,又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动。
      叶翾止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回身去,继续推揉小腿的肌肉。
      “你这个小孩真是……很不可爱哦!”
      叶翾止没理会他,只伸出一只手来,“拿来!”
      “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衣服啊,你不是看我这身装扮不顺眼吗?灵域命你来,你不会连身像样的‘装备’都没帮我准备吧?”
      男人惊瞠了双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忙将自己左右前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有被贴上灵域的标签,他一脸困惑不解。
      叹了口气,叶翾止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伸手微撩起他长衫的下摆,“adidas的袜子穿起来很舒服,嗯?”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霎时无言。

      那男人果然是灵域派来的,不过却也是云客前世的下属雨汛,现世身份是个叫赵祆晨的广播音乐大学副教授。人还算有点灵气,倒还真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不过这家伙真的有二十七岁吗?怎么看都好像大不了她两岁,整个人像个大孩子一样,嘻嘻闹闹的没有一刻正经。
      他问她,“为什么坐在路中央?”
      她答:“等你。”
      他又问:“你料到我会来帮你?!”
      而她则答:“我料到有人会来监视我。”
      于是,赵副教授很不爽她的回答,再于是,她的装备没有了!
      嘁,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小心眼!
      不过她猜想,他极有可能也是身无分文。至于他这身行头嘛……可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想必是有些功夫的,那袍子便也说不准是偷谁或者是抢了谁的,不然也不可能有了“面子”却没有“里子”。自己脚上尚还套着一千多年以后的东西,哪里还顾得上她?!
      看来现在只有靠自己想办法了。实际上她倒也真是没有指望谁什么,坐在路中间是在等人,却不是刻意在等他。这条路虽然貌似简陋,但却宽阔平坦,看这样子是经人修整过的,十之八九是官道没错。而且路边虽是杂草丛生,可看这路上却见不到几根,应该是常有车马经过,只是不知为何,她在这大半天却只看见赵祆晨一个两条腿走路的。
      “你不用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到了棵树,赵祆晨懒洋洋的靠在上面,自袖口掏出条白底秀兰花的丝绢扇呼着。“这条路最近闹山匪,已经极少有人经过了。再加上昨儿个刚有个自认为雇了皇城第一镖就万无一失的商队被劫了个干干净净,连活口都不剩。这会儿消息一传扬出去,恐怕再也没有人敢从这走了吧!”
      “没了活口还能传出消息?!”叶翾止斜眼看他,缓缓道:“这消息……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赵祆晨立刻摆出一脸佩服,忙拱手作揖道:“叶姑娘冰雪聪明,小生佩服!佩服!”
      轻哼了声,叶翾止又重新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遍,“你这身也是扒死人的?”
      又眯起眼睛,用丝绢半掩了唇边,赵祆晨嘿嘿笑道:“想找身干净的还真挺不容易呢!好在那人是坐在马车里就给活活吓死了,不然还真就糟塌了这顶级的丝缎!”
      见他承认,叶翾止并没露出半点恐惧的神情,只是稍有嫌恶地挑了眉问他,“既然扒死人衣服为什么不扒得彻底点?”指的当然是他足下那双adidas的袜子。
      “我也想啊,可谁知道那该死的死人有脚癣,要是传染给我怎么办?”想他一双精贵的玉足,可受不得那份罪!“哎你说,既然有钱穿这么好的衣服,为什么不请个好大夫把脚丫子的毛病治一治?害我一脱了他的袜子差点恶心死在他脚底下,你说这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什么怎么办?”正抱怨得来劲突然被问到,赵祆晨一阵莫名。
      “在赵公子的大嘴巴宣传下,再没有商队可以让我们搭顺风车,你是打算完全依靠11路离开这去城里吗?”
      赵祆晨眨巴眨巴眼睛,“不可以吗?在古代徒步赶路很正常啊!况且——”拉长了音,视线焦点继而转向了她身后的某处。
      叶翾止似乎也微有所觉,慢慢转过身去——
      七八个的彪形大汉,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字排开,山石墙壁一般伫立眼前,高大壮硕的身躯遮了大片日光,暗影扑面盖脸地朝她压下来。
      “我们现在似乎还走不了!”赵祆晨低叹一声。
      好么,想不到她平生头一次遇见的古人既不是什么公子侠士,也不是碧玉闺秀,而竟是……山贼?!

      看样子古人的胆子和心脏要比想象中的强壮得多啊!
      叶翾止垂头看了看将双手缠了个结实的绳索,又抬头看向牵着绳头的山贼之一,不由轻轻叹出一口气。这帮人不但没如赵祆晨所说把她当成鬼,反而对她这身极不符合“时代特色”的穿着视而不见。害得她连反抗都忘记,直接束手就擒。
      哼,不过就算反抗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不好惹恼了对方,一刀砍下来,她便也不用再想方设法报仇,直接作了鬼杀回天界算了。只怕这世间虽有灵魂存在,却未见得有鬼,到头来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反倒是那赵祆晨,功夫深潜她是不知道,但若要从几个毛贼手底下逃脱应该还不是难事。然而举白手绢投降他却抢了头筹做第一!不仅如此,这会儿拽着土匪叫大侠,哭天抹泪喊救命的也是他!幸在他生了副好模样,那几人估计是盘算着兴许把他卖给牛郎店能大捞一笔(如果这里真有人做这门生意的话!),所以尽管一路上对他不胜其烦,却也忍下了干脆剁了他换个清静的冲动。
      据她所知赵祆晨的前世雨汛出身高贵,除了是最得宠的悠臣公主柳轩筝的近侍之一,在宫里更任司乐要职,而现世他又是为人师表,在社会上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怎么竟会……没有一点尊严气节?!
      一行人一路翻山越岭,约莫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貌似营寨的地方。
      “呦,大男,那条路上还劫得到人呐?”高台上的守卫扬声问道。
      叫大男的山贼一脸得意,“那是,有路就必定有人经过,我陆大男说的话啥时候出过错?”
      这时正赶上午时将要换岗,那守卫便先行下了高台,径直朝这边过来,边走边问:“劫着什么好货没有?”
      “银钱是没有,不过倒是……”陆大男将守卫扯至一边,低声道:“哎,你给我看看,这白面皮的书生卖给城里那个死了主儿的钱寡妇,最高能卖个什么价钱?”
      说着,俩人眼神一致向这边瞟来,看得赵祆晨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寡妇?!不是吧?
      守卫摇摇头,“钱寡妇是有笔不小的家产,不过她还要养儿子,买男人不会出太高的价钱。这样的货色……”他又将眼前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啧啧”有声地道:“这小子真是男人吗?张得比他妈娘们儿都水灵!我看你就跟当家的说,看能不能卖给南门的葛员外,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又改同性恋啦?!赵祆晨眉角耷拉着,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
      卖了吧,卖了省得她麻烦!叶翾止却不禁坏心眼地这样想着。
      “那个……”陆大男略有犹豫,“兄弟,你看今儿咱们哥儿几个出门劫活儿也不是当家的交待下来的……”
      “你不是要私吞了吧?!”守卫倏地张大眼睛。“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几个出门的时候当家的可是眼瞅着的!”
      “那,当初海口夸下了说能劫着,要是真空着手在兄弟们面前跟当家的交待那也刷面子啊!”陆大男指了指身后叶翾止的方向。“这不是还有个女的嘛!”
      守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了看陆大男,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货物”,仿佛是在做生死抉择一般。然而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成!这事儿我就给你兜着!葛员外那儿我明儿个去打听,实在不行的话钱寡妇咱也熟,不过那个……”
      “放心,那能少了咱们自家兄弟的么!”陆大男顿时松了口气,忙转身对后面两个兄弟说:“七子,阿山,你们两个带这小子去城头的小屋,我把这女的送进去,跟当家的交待一声晚上再过去找你们。”
      “啊?就这么定啦?”被两个大汉同时自两边架起赵祆晨立马哭嚎开来,“不是吧?我又不是猪肉,怎么说卖就卖啦?不要啊——人家不要跟男人那个啦——”哭声惨烈无比。
      “妈的,你给老子闭嘴!”七子抬起腿来给了他一脚。
      “哇……”赵祆晨痛叫一声,续又哭喊道:“翾——救我——”
      叶翾止脊背微微一震,缓缓转回头去看向逐渐远去人影。
      “走!”绳头一抻,不留神被拽了个趔趄,叶翾止又转回头来,跟着向前走去。
      救他?她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怎么救他?而且他又凭什么要求她救他?他们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知被拖出了多远,总之是早已经看不见山寨大门的影了,许是哭来喊去老是那几句词儿自己也厌烦了,赵祆晨索兴收了哭腔,转而对架着他向前拖行的七子和阿山道:“两位大哥,咱们打个商量可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理他。
      赵祆晨仍自顾自地说着,“卖给男人实在是……那个了些,能不能还是把我卖给那个姓钱的寡妇啊?最起码也是个女人不是?钱不够不要紧,我可以另外补给你们啊!”
      补?拿什么补?再把自己卖一次?!嘁!
      “那可不可以现在放小生在下我回家啊?”
      两人又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看向他,眼神一致是——不可能!
      “不行?”
      没人理他。
      “真的不可以?”
      依旧没有声音。
      低叹了口气,赵祆晨一副沉痛的表情,无奈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他缓缓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十指相合,吸了口气,嘴唇对准掌缝间将气息缓缓灌入——
      顿时树林之中响起了一阵轻灵的曲调,虽只是单音,却仿佛仙宫神乐一般悦耳动听。
      然而停歇在枝杈上的鸟儿却在乐声响起的一瞬间,好像全部事先讲好了似的,“扑啦啦”同时飞窜至天际,林间耳灵的走兽也都纷纷飞奔的飞奔,遁地的遁地。
      不同于鸟兽四散的景象,方才还忙于赶路的三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人才对,七子和阿山停住脚步,僵立着纹丝不动,两双眼睛茫然无焦地惊瞪着前方。
      赵祆晨垂下手,乐声随之戛然而止。他稍前进两步,将被架住的手臂从两个人的胳膊中间抽了出来。而后双腕微一使力,两指粗的麻绳便瞬间断成了几节纷纷落了地。
      掸掸身上的尘土,赵祆晨并未回身,只轻道了句,“得罪了!”而后没事人一般,哼着小曲缓步向前迈去。
      身后,几乎同时的,七子与阿山的耳孔均渐渐流出赤红的血水,延耳垂成股结滴地淌落,而且越流越多,越淌越快,到了后来鲜血几乎是自耳孔喷涌而出。稍久,两人双双倒地——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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