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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碧云村的匪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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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村在青竹山以西,我依稀记得几年前和令秋来这里剿灭过一次山贼,离开的时候村民们都热泪盈眶地挥手送别,是一个民风淳朴,山清水秀的地方。
可是......
现在在我眼前的,是仿佛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
满地的残肢,随风飘散的或长或短的头发,被血浸得黏稠泛红的泥土,抬头仿佛还能看到遮天蔽日的乌云,那是惨死村民们的冤魂......
饶是经常和令秋出来执行任务,见惯了尸体,可这样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的胃里开始翻腾,莫名的情绪麻醉着我的神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恶心。
我扭头看向令秋,他的情况比我更糟,脸色铁青,青筋暴起。不知是为了忍耐痛苦还是过于愤怒,他紧紧地咬着牙。
“谁!谁干的!!!”剑光出鞘,令秋挥剑而立,握住剑柄的手紧得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竹山的两位少侠,这样的场景可还满意?”
村里走出一队人马,领头那人活像一座肉山,目露凶光,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狞笑而颤动。
“混蛋!”令秋低骂一声,提剑就要冲上去。
“令秋!”我知道此时的令秋怒火中烧,怕是拦不住,解开身后的铁枪也跟了上去。
令秋冲到那恶贼身前,迎面就是一剑。在情绪的作用下,这一剑虽然又快又沉,却毫无章法可言。
可那恶贼虽然满身肥肉,却异常灵活,一闪身便躲过了这一剑,抽出手中的朴刀就往令秋腰间砍去。此时的令秋正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砍中。
焦急之下,我一个加速冲到了令秋身前,枪身横摆,堪堪挡住了这一刀,并利用反推之力带着令秋拉开了距离。
“你没事吧?”令秋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恶贼,扭头问我。
“没事,就是虎口有些发麻。”
“是我莽撞了。”
“我能理解你。”
“哼!”对面那恶贼已经把朴刀收回了腰间。
“飞絮剑那老匹夫,果然还是这么狂妄自大,每次都只派两个毛头小子下山。”
“呸!畜生,不准骂我师父!”
恶贼盯着令秋,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奇怪,一个使枪的,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一个拿着君子剑的,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你们两兄弟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败你一招,不过是一时的急火攻心而已。”
“所以说啊,飞絮剑那个老匹夫,整日把你们养在温室里,你们可曾真正见过江湖的血雨腥风?这点场面就能让你情绪失控,不是你这师兄,你刚刚就没命了。”
“闭嘴!”三番两次地侮辱师父,我也怒了。
“师父为什么每次只派我兄弟二人下山执行任务,你很快就知道了!”
“哦!差点忘了!青竹山的两位少侠年纪轻轻却已武功有成,凭我这个小小的山贼头子,还真不是二位的对手。”恶贼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为何而笑,但心底里一股不安的情绪在逐渐发酵。
“呵,凭你不是我们的对手,那你靠你身后这堆虾兵蟹将歪瓜裂枣吗?”令秋讥讽道。
“欸!白大侠果然料事如神!”
恶贼摇头晃脑地鼓起了掌,转身对着身后说:“六竹蝗,去会会这两位少侠!”
伴随着一阵狞笑,六个山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摩拳擦掌。
我凝神仔细观察,这六人和普通的山贼没什么区别,都使一柄朴刀,体态怪异,气息虚浮,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手。
这恶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令秋显然也看出来了,他嗤笑到:“就凭这几个瘦得跟猴一样的家伙,还想打败我们?”
恶贼不再多言,只是脸上还带着那戏谑的笑,他挥了挥手:“动手!”
那六个山贼,便三三一组,分别找上了我和令秋,这个举动使得我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令秋,小心点!”
“嗯!”令秋虽然表面大大咧咧,有时心思却十分细腻,他一定也看出了一些异常。
我对面的三人抽刀走到我的面前与我对峙,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得很微妙,像某种阵法。
起初我并未在意,直到动起手来。
我自幼跟随师父学习杨六郎的五虎断门枪,枪法早已十分纯熟,可面对眼前三人时,却总有一种我还学艺未精的奇怪感觉。
由于枪法的大开大合,我们四人的战场足足是另一边的两倍。我枪若游龙,时而用力下劈使出一记山崩地裂,时而往前奔跑突然回头一记回马枪,可却只能与对面三柄朴刀打成平手。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我逐渐落入下风。每当我对其中一人发起进攻,无论是刁钻的刺眉,还是凌厉的挑击,都被其他两人一一防下,而如果使出横扫这种范围招式,则会被三人更轻松地挡住。
一时间,我失去了所有的优势,我的路数仿佛被对面三人完全看穿,一杆铁枪与他们缠斗,却像是在泥塘中搅拌,体力不断被消耗,我开始汗如雨下。
突然,其中一人出现了破绽,他们应该是按照某种战阵对我进行克制,只要先伤一人,阵自然被破。
我来不及多想,机会稍纵即逝,我对着那人冲了过去,枪尖朝前,一记拨草寻蛇,直取他的咽喉!
可他仿佛早有预料,猛然转身。枪尖剜下了他后颈一大块血肉,他疼得大叫,眼看已经丧失战斗能力。
我来不及欣喜,其余两人朴刀齐至,封死了我的退路。电光火石之间,我迅速收枪,做出决断,将枪身竖在左侧,挡住了一刀。
我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另外一刀只浅浅地划过了我右侧的腰腹,留下了一条不深的伤口。
对面只剩两人,而我只受了皮外伤,胜负已分。
我挑衅地看向恶贼,却发现他戏谑的笑始终还埋在那堆横肉中。
这种时候了,竟还笑得出来?
脑袋传来一阵晕眩感,我突然明白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身上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眩晕感依然还在,我转过头,发现了身旁已经醒过来的令秋,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口子,看来和我中了同一招。
我正准备询问他的情况,却发现他眼睛里有血丝,紧紧地盯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帮山贼在享用庆功宴。最大的一张饭桌上赫然落坐着那恶贼和“六竹蝗”,其中一人后颈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还有一人,看装束不像山贼,可那恶贼向他敬酒时,脸上竟带着讨好的笑容。
当我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时,我身体猛然绷直,拳头一下子捏紧了!
大长老!是大长老!
怪不得那六人明明武艺一般却能吃透我们的招数,怪不得那恶贼这么有恃无恐,怪不得隐匿的山贼突然又敢活动,怪不得......
我怒不可遏,正想大喊一声叛徒,这时一声嘤咛吸引了我i的注意。
我扭头一看,离我们不远的角落里,同样五花大绑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