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杂闻》阳止廿七

3、他离开的那十年3.0

　　关于应激
　　哪怕再想忽略，十年的生活毕竟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已经重回正轨，战场上的硝烟，黑暗中的不安，这都是无法轻易忘记的。
　　当路垚醒过来的时候，翻个身却扑了个空，枕边没有那具温热的身体，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乔楚生！”
　　路垚陡然惊醒，睁大双眼却满屋子看不到人，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美梦惊醒的时候。
　　“乔楚生！”
　　刚醒过来的脑子无法思考，路垚只凭着一腔恐惧翻身下床，却因腰部的酸痛摔倒在地。身体上的疼痛和满心的恐惧逼红了他的双眼。
　　“乔楚生”
　　听到声音后连忙跑进屋的乔楚生一进来就看到他娇贵的路少爷正狼狈的趴在地上，眼圈通红，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下，乔楚生连忙把路垚抱回床上，将紧抓着他的衣服小声念叨着他的名字的路垚按在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安抚地亲吻着，温柔的哄着：“我在呢，我就在这，我哪也不去。”
　　路垚的脑子终于在安抚中跟着身体一起醒过来，路垚想到刚刚自己做的蠢事，将脸埋进乔楚生的怀里，却还露着通红的耳朵。
　　路垚虚张声势地质问：“你刚跑哪去了？”
　　乔楚生吻了吻路垚通红的耳朵，有些心疼，“我想去给你弄点早饭啊，一听到你的声音关了火就过来了。”
　　路垚哼哼两声，推开乔楚生，起来也不看乔楚生的脸，扭着头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念叨：“你做早饭？那还能吃吗？”
　　乔楚生摸了摸鼻子，跟在路垚后面底气不足地说：“在外面也学了点。”　　重视口腹之欲的路垚可信不过乔楚生学的那点。他走进厨房，开火做饭，准备给乔楚生露一手。
　　火焰燃气的一瞬间，乔楚生突然瞳孔紧缩，不经思考的就冲上前将路垚护在身后，浑身肌肉紧绷。
　　路垚被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凭着本能抱住乔楚生，拍拍他的背，问道：“你怎么了？”
　　路垚感觉乔楚生僵硬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乔楚生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在他耳边说：“抱歉。”

　　路垚想了想，乔楚生回来后虽然不提他在战场上的经历，但有些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藏不住的。

　　比如乔楚生出门要随身带着枪，比如昨天他从背后偷偷去抱他结果被反压在地，要是乔楚生还带着枪的话估计自己的脑袋上还会抵着把枪，再比如他现在明显的防御行为。

　　其实这些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的常见行为，只是自己竟然给忽略了。其实路垚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每天晚上都会从梦中惊醒，只有确认乔楚生在身边才能安心下来。

　　这十年的生活太苦了，他们都不想让彼此知道自己的痛苦。可那是藏不住的。

　　路垚贴近乔楚生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上面，他轻声说道：“别怕，都过去了，你只是还在应激状态而已。我们都不用怕，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们很快就能走出来的。”

　　只要我们在一起，再苦的经历我们都会走出来的。

　　关于旅行

　　乔楚生回来后路垚很快就办好了和白幼宁的离婚手续，白幼宁的男朋友喜极而泣，感谢乔楚生，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站在老婆身边了。

　　白幼宁的男朋友是被路垚和白老爷子层层刁难过的，这才放心的把白幼宁交给他，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路垚做事，白家的担子，他也担得起来。

　　“哥，你们就这么走了啊。要不你也带上我呗，我也想跟你们去环游世界。”白幼宁看着忙忙碌碌收拾行李的乔楚生，有些郁闷。她哥好不容易回来，回来又一直被路垚占着，别说久别重逢的拥抱了，她连话都没说上多少。

　　乔楚生把东西装进箱子，拍拍手，对着白幼宁说：“你知道上一个说要和我去环游世界的女人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被我抓进牢里去了啊，现在坟头草估计都有两米高了。”路垚从外面迈着长腿走进来。

　　一提起这事路垚就生气。童丽，提到她路垚都觉得自己要被醋淹死了。乔楚生竟然和这个女人约会、吃饭、还说要去环游世界，甚至还和自己说要娶她。虽然事后乔楚生坦白他当时只是想刺激自己，但这也不能让路垚消气。

　　把童丽抓进牢里那天，路垚恨不得买两挂鞭去放，可是看着乔楚生黯然神伤的样子，他又不高兴了。过去呢，他以为他陪乔楚生喝了一个月的大酒是为了祭奠乔楚生早夭的爱情，现在，他合理怀疑乔楚生是为了占他的便宜，就说他那时候喝完酒总觉得自己嘴疼，还以为是过敏了呢。

　　乔楚生对上从路垚眼睛里飞出的小刀子，自觉理亏，举手投降，说道：“我不都说了吗，她和我同病相怜，我把她当妹子。”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路垚又炸了，“妹子？那你还陪她吃饭喝酒谈理想？你说！你还有几个这样的妹子！你在外面这些年是不是又背着我勾搭姑娘了？”

　　乔楚生见火药桶炸了，连忙灭火。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将路垚抱进怀里，哄道：“我说真的，我真没对她有别的心思，再说了，”乔楚生贴近路垚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我在外面有没有勾搭姑娘，你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乔楚生略微松开他，目光在路垚的下半身扫了一圈，笑容暧昧。路垚直接红了脸。

　　“哎哎哎，这还有个活人呢。”白幼宁简直没眼看，出声打断了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人。

　　羞恼的路垚将枪口转移了目标，“哎什么哎，打扰别人谈恋爱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你有这功夫就赶紧找你男人去，要孩子就趁早点，再等两年你都要成高龄产妇了。”

　　“路三土！你想死啊！你——”

　　“咳咳”乔楚生咳了两声，挡住躲到自己身后的路垚，眼神里满是恳求‘姑奶奶你就快点走吧’

　　白幼宁收回了准备揍人的手，指着他们两个，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地说“好、好样的。”说完就火冒三丈的走了，负责灭火的，估计就是白大小姐可怜的终于有了名分的丈夫了吧。

　　路垚这才一脸神气的从乔楚生身后站出来，对着白幼宁的背影洋洋得意。

　　乔楚生叹了口气，无奈道：“都这么大人了。”

　　“怎么？你有意见？别忘了你还欠着本少爷的债呢。快收拾东西，收拾完赶紧走，离白幼宁远点。”

　　要生生世世卖身还债的乔四爷只能继续任劳任怨地给路少爷收拾行李。

　　路垚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乔楚生，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岁月静好。

　　真好，路垚想着，从此他又可以躲在别人身后，又可以做他被宠坏了的路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