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得一》轻寒暄

270、48解惑

　　老一问老蔡，“两次战役中的幸存者一共九十四名对吧？”

　　蔡将军表情严肃的点头。

　　老一又跟小一当着将军的面清点了一遍收归的贼赃，“反复清点过这里所有一共九十三金。有一块也许被他们挥霍掉了……”

　　蔡将军点头道“能原封不动的追回这么多已经非常难得……”

　　老一摆了摆手“跟这些已经浮出水面的死物相比，我倒是在困惑其他事情……”说着老一朝蔡将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蔡轻挑嘴角“大人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困惑同一件事！”

　　将军在前，老一在后一起从地窖里走上来，小一跟在后面，蔡将军回身对小一说“你安排一下，让他们把这批抚恤金先运回秦地的府衙，找人严加看管起来，不得有误！”

　　小一持剑、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老一负手而立“一共九十四个人，只有九十三块金。已经被挥霍掉是很可能的事儿，但问题是这一批金都经过特制的模具浇筑而成，规格大小成色都与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金锭不同。”

　　“换句话说，这批特制的抚恤金在世面上无法直接流通，在齐王的建议下特铸这批金锭的时候是将生者对阵亡英烈的哀思和崇敬一并打造进去的，就是说，如果领到这笔抚恤金的人不急于使用，那么这金块是一个光荣和名誉的象征、可以直接摆放在家中，供后世敬仰和纪念的特殊物品！”

　　蔡将军顺着老一的思路继续“也就是说连领到这笔抚恤金的士兵想要变现和使用也必须找到官府授权的票号，汇兑成市面上可以流通的货币才能使用，可是因为这一批赤足金还不曾面世，票号根本没有接到可以汇兑的文书！”

　　老一点头“至于将来，帝国对于这一批通过汇兑重新回到帝国金库的赤足金块如何再次进行流通，方案也只是有个大致设想，而不完善……”

　　蔡将军说“弄走这块赤足金的人总不可能把它收藏了吧……还是拿走它要像供祖先一样的供在祠堂方便后世敬仰？既然要想销赃只单纯的把这种大金块锯开，成小块是不能变现的，那么要怎么花掉呢？”

　　“必须找到一个熔炉，将金块重新提炼熔铸！”蔡将军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背脊突然一凉！

　　老一点头“铸造成可以在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金，并且他们弄这个造币厂的目标显然不是区区九十四块金，而是中卫和三门峡两次战役中所有存世或者离世的、有资格领到这种金块的人，手里的赤足金！咱们两次战役的参与者一共有十五万人之众！”

　　“帝国的造币厂是有能力铸造这批纪念金块的，那么有能力销赃的，融了以后加以提炼进行重铸的人、又是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能力呢？”老一问完这句话，两人又齐齐打了个寒战。

　　这时候小一走过来跟将军汇报收尾工作的进展，将军心事重重的听完，看向老一，老一云淡风轻的说，“走吧，儿子，咱回去重操旧业！刑讯心理方面的技能还没生疏吧？”

　　贼赃并获的当晚，老一父子来了大牢对抓获的贼匪突击审讯。

　　白胡子小贩的假头套、假髯须已经被摘掉了，只反绑着双手没有戴脚镣。为了让贼匪的小头目自在点，老一的状态也很放松。

　　老一父子到关押贼匪小头目的牢房时，那人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用力的扭绞着，露出肱二头肌上虬结的肌肉“你不是个瞎子吗？”

　　“虾？你才虾呢，不光你是虾、你们全家都是虾！你家门外面十里八村都是虾！大虾、小虾、海虾、河虾、对虾、小龙虾、皮皮虾！”

　　老一顺嘴拽出、株连了一串虾和虾的亲戚之后，恢复了正常；用手心朝下，朝着椅子招了招手，示意这个家伙坐下！

　　“看身手你恐怕才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会武功的人吧，你就应该呆在昏暗的地窖里，好好守着那些金子……”

　　“胡说！明显是外面露天比里面情况复杂，所以我当然要在外面放哨了！”

　　“结果你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被放倒了！”小一语出讥诮。

　　“那是你们耍诈！你们给我下了药！”

　　老一插话“年轻人，那是为你好，你瞅瞅其他那几个地道里的獾，哦不、是臭鼬……两死一哑，五残！我是在用我的方式保护你，不然你现在必定是非死即残，你不说感谢我，反而是猪八戒轮爬犁——倒打我一耙！”

　　“还不如被杀，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活下去吗？他们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我、干掉我！”

　　老一十分放松的坐在那贼匪对面开了口，“我知道你们远处有人盯梢，一旦事态有变会立即离开通风报信，所以我们提前做了些安排……把他们几个都逮住了……他们可不像你这么好命，逮他们的时候，我这些个大侄子就一点没客气，弄的那几个人各个都是缺胳膊少腿，就算给他们放生也跑不了的状态，这才被带回来的！遇上嘴硬的，我大侄子们也没干别的，就是请那九十四个存世的好汉过来跟他们谈心，现在早就鼻青脸肿的满地找过牙，所以都招认了，哪能像你这么幸运：这会还有精力跟我坐着唠家常……”

　　那个伪装成白胡子小贩的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开口问“你给我投了什么毒，让我临时失去了知觉？”

　　“蒙汗药啊，强效的……”

　　“我光看见你们俩大口小口的吞咽了，没看见你动手脚啊！”

　　“要让你看见了你还会吃啊？！傻小子净问傻话！不过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给你下药的？”

　　对方没说话，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一，充满了求知欲！

　　“我在买肉夹馍的时候闻见了青椒的味道，这种蔬菜跟我蒙汗药的味道很像……所以我叮嘱店老板给我做肉夹馍的时候适当多放点，毕竟，多吃蔬菜对身体好吗——有利于身心康健！”

　　“蒙汗药是吃早餐的时候，灵机一动，趁人不备、我自己涂在我外甥用来包肉夹馍的荷叶上的！那荷叶大早起被摘下来，带着露珠儿、绿油油的生机盎然，让人充满希望，激发无限灵感和想象力。”

　　“然后被我涂抹在荷叶上的蒙汗药，借着新出锅的肉夹馍自带的热量和散发的热蒸汽，被荷叶包裹起来，这样热的水蒸气促使之前就涂抹在荷叶上的蒙汗药受热、挥发、蒸腾，再冷凝；被我外甥包在里面的肉夹馍吸收、真正均匀的遍布在每一份食物的每一个角落……”

　　“那我做的没错啊，我看着你们两个随机的拿了饼，各自在啃；你跟我吃的还是同一个饼，为什么你们没事，而我就被放倒了？”

　　“所以说，下功夫要趁早啊！临时抱佛脚不适合算计人……我们在跟你一起吃肉夹馍之前，已经各自喝了一碗豆腐脑，我把解药事先下在里面了……”

　　“然后呢我就让我外甥配合我本色出演了两个缺心眼的二百五！既然每一个饼都是沾好药的，那就无所谓拿哪个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抢了两边靠着荷叶的来与你分享……”

　　“我亲爱的外甥负责声情并茂的表演给你看狼吞虎咽，连你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抵挡不住他的优秀示范作用，感官刺激神经让你可以拒绝一次而无法决绝第二次……我们要是不吃的那么坦荡，你又怎会上当？同时，带着余温，药效最佳的肉夹馍的确让人食指大动，再由我适时的推波助澜，谦卑的说我们可能挡了你的生意，并盛情邀请，你就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心理，理所当然的觉得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相信总有一口蒙汗药适合你……”

　　“你~你~你~真卑鄙！”

　　“这不叫卑鄙，这叫最大限度的保全……行了，现在你知道了吧，你一个人是斗不过我们的，所以不要清水煮鸭子肉烂嘴不烂的负隅顽抗了，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你一个人？”

　　小一跟进“而且毫无意义，你知道吗？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顾及你的死活的！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远远盯梢的那些人都熬不住酷刑一早就招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争取将功补过的机会！等到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了！你现在自己选，要靠哪边？反正你已经被我们抓住，是回不去那边了。”

　　老一说“我还可以承诺你，这阵风波来临的时候我能保证你的安全，等风波过去，我可以把你全须全影的送走，让你远离这摊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