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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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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周简延反反复复给他发短信,意思大差不差都是见面,谢时安都没有回复。
他思绪逐渐游离,回到那天夜晚的focus。
谢时安如往常一样,站在吧台内,身着白色衬衫,袖子挽到肘部,小臂上的青筋微微突出,晃动着手中的摇壶。
他短短几天就熟记了吧台内调酒配方,甚至可以进行一些创新。经过两个月的兼职工作后,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游刃有余了。
不一会儿,就游刃有余地为面前的客人调好了一杯粉蓝相融的饮品,名为“初恋”。
客人满意的端到一旁拍照去,再无一人来吧台消费。
谢时安索性先挂了个暂时离开的牌子,去找周简延商量离职。
酒吧内人员混杂,他越过人群,走向二楼。
刚到二楼就看到周简延的背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谢时安眼里泛起笑意,刚想喊声“简言哥”,却发现那背影侧过身来,伸出手在墙上敲了几下,拐进向右通道。
谢时安顿时连着那升起欣喜一同安静下来,他不觉得自己会看错,内心缓缓升起些不安。
他静等几分钟后,默不做声地走过去,那只有一面普通无常的墙壁。
整个墙壁是暗色的,上面有啤酒图案的霓虹灯亚克力板。谢时安伸出双手在墙壁上四处摸索了一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退后一步,借着灯光仔细观察摆在他眼前的三面墙壁——一块微微凹陷的砖头引起了他的注意,霓虹灯不断变换的灯光微弱的打在上面,灯影谲迷。
谢时安仅是注视了一秒,就义无反顾地用手把砖头往里推。
“咻-”墙壁伪装的一道暗门此刻显露出真身,急速地从右边打开。
谢时安往里望去,唯有一段向上延伸,通向未知的阶梯,暗金色的壁灯照射出墙壁上裸露大胆的画作。
没给他留发散思维的时间,从上方传来油的发腻的调笑声,说道:“药效发作了是不是很难受啊?跟我走,我来帮你好不好呀?小美人。”
谢时安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药?什么药?
另一道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好……”
动静逐渐逼近,甚至下一秒就打算下楼一样,谢时安只得不声不响地快速离开此地。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搀扶着意识混沌不清的少年出现在二楼走廊内,发福的中年男人用手扶着,时不时往少年臀部揉搓两下。
少年整个人挂在中年男身上,一副顺从着他的动作。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很是满意。
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周总啊。你这儿‘货’长得还挺水灵啊。对了,这种强制发情期的药物还剩多少?我先预购十支啊,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中年男发出粗俗的笑声,吹捧了几句后把电话挂下了。
继续扶着不停在他身上蹭着的少年走向暗部电梯。殊不知趴跪在二楼楼梯处的谢时安看见了全程…
列车到站的声响打断延绵的思绪,谢时安索性不再继续想下去。
工资已经到账了,他想到这毫无犹豫地打开手机,点下删除联系人。
浓郁的墨蓝色填满天空,预示黑夜的降临。
周家主宅内已然灯火通明,周缙罕见地坐在餐桌上跟他们共进晚餐。周洵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吃着面前油光锃亮的鸭腿。
饭桌上是无话的,直到周简延吃完。
突兀的声音打破沉默,
“马上来书房一趟。”周缙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开口说道。
“是,父亲。”周简延应下。
林清满是担忧望向周简延,后者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周洵倒是什么也没说,吃完就满不在乎地走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周缙沉默地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咚——咚——”敲门声响起。
周洵没等周缙允许,毫不客气地大步走了进来。等周缙看清来者是谁时,周洵已经走到桌对面吊儿郎当地站着了。
周缙皱了皱眉头,眉间浮现出明显的“川”字,问道:“你来干什么?”
周洵像是没看见,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脸上堆满笑容,看着周缙说道:“我来看看你还行不行了。”
周缙打量了他一眼,但却没做出任何评价,反倒是问他:“之后还是要继续跟着他?”
周洵嗤笑一声,收回撑在桌子上的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道:“难不成留在这个‘家’里?“
说完就抬脚走出办公室。
隐隐有些不快的周洵刚打开门,另一个能让他不快的人物周简延就出现在他眼前。周洵在原地没动,笑着看向周简延。
后者则让了个身位让周洵离开。
等周洵走后,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并开口说道:“父亲。”
门内传来沉稳有力的两个字,“进来。”
周简延闻言进门,站立在距离办公桌一米的位置,开口说道:“父亲,您喊我。”
周缙开门见山道:“明天开始,你出发去S国的分公司学习吧。”
周简延面色僵住一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闭上,最终开口道:“好的,父亲。”
周缙望着他,眼神中流露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好一会儿,周缙沉声道:“你走吧。”
周简延走后,周缙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桌子的另一面,一双粗砺的手撑在周洵曾撑过的地方。
随后他向桌底摸索,一个闪着微弱光芒的窃听器出现在他的手上,如同一只暗红血腥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
他攥着手中纽扣大小的窃听器,走进书房独立的卫生间。
周缙与红光对视了几秒后,打开水龙头,张开手,任水冲打着那微小的金属骨骸。
周洵坐在书桌前,低眸望着再也没有声响的窃听专用传输机,脸上罕见的没有出现任何表情。
良久,他抬手一丢,落点是垃圾篓内。
周缙已经在他和周简延中做出了选择,即使对这个家已经失去任何希望,但真正听到这些内容时,周洵仍没忍住,狠狠咬紧牙关,右手握拳锤向桌子。
甚至他都不愿称作这里是“家”,真正的家在周洵十五岁那一年分崩离析。
如同摔得四分五裂的镜子,镜片粉碎成灰永远无法复原。
短暂的发泄感过去后,周洵缓缓地把手张开。一开始撞击产生的麻木感已然消逝,现在只能感受到胀痛。
周洵自认并没有有暴力倾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愤怒吧。
周洵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无力……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百感交集的内心让他感受到这其实就是无力。
周缙出轨时,他无能为力;周缙与布兰文离婚时,他无能为力;周缙擅自把周简延和林清变成他所谓的家人时,他无能为力;周缙给周简延规划更好的发展道路时,他依然无能为力。
周洵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如往常一样未曾改变过的平静夜晚,窗外寂静的像无人区。
窗内静坐在书桌前的周洵如同雕塑般坐了许久。
周简延的飞机是在清晨七点,周缙和林清都跟着直至把人送上飞机。
回来的路上,林清的双眼仍是红通通的。周缙见后还是不忍心,将人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胳膊安慰道:“行了,一个二十多的成年Alpha能有什么事?”
林清小声埋怨道:“就你心最狠,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小孩,你就这样让我们母子两分开。”
或许是林清很少发脾气的原因,偶尔发作一次周缙竟然觉得新奇。他耐心地告诉林清:“等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我做什么事情不都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就你理多。”林清忍不住回了一句。
周洵在周简延坐车离开时醒过一次,再次睡下后起来时间已经接近八点二十。想
到昨天的“魔鬼会长”。他立刻弹射起床,跑去刷牙洗脸。
在洗脸时,他无意间撇了眼镜子中帅气的自己。
打量了几秒后,他拿起修眉刀修起了眉形,又拿出发蜡喷出一个造型。
直到管家在门外提醒时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洗手池,开门走出去。
管家是个Beta,即将步入中年。已经过了会求偶的时候,以至于他看到周洵亮眼的造型后,一瞬间没说出话来。
他想了想问道:“少爷,今天学校里是有什么活动吗?”
周洵不由得掏出手机打开原相机照了照,还是非常满意。便回道:“没有啊,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严叔?”
管家严叔识时务地给出好评,“很帅,少爷,”并适当提醒道, “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少爷。”
得到正面评价的周洵非常满意,说了句:“Let’s go!”,就拿起躺在沙发上包跑出去。
司机开着亮眼的跑车把周洵送到校门口,周洵来了一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下车——只见他先跨出一条长腿,另一只紧随其后。此时的手也不闲着,他单手拎着书包顶上的挂钩绳,把书包以一种非常规背法放在背后。
随后像模特般走进校园,让人恍如T台现场。
周洵目视前方,大步流星地走进去。他的眼睛像是有目的般往校门口右边的学生会值班处扫了一眼,那儿对比昨天少了个谢时安。
他的嘴角耷拉了一下,把包也抱在胸前,朝那走去。
还在T台现场的两位执勤人员看了一眼这架势不自觉地有点慌张,卷着头发的少女今天把头发披了下来,她拿着登记表挡住嘴,朝旁边的男生道:“ 我靠,我现在感觉马上要进八角笼了怎么办?”
周洵没给旁边男生可以说话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