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不断蜕变的穿越之旅》Hayley

46、第五章

　　杰克眼前的色彩极速扭曲变幻，下一瞬间，一切静止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惊讶。
　　灰暗的天空下，是整整齐齐铺着的，一望无际的尸体，穿着白色的病服，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像某个人种植的白色花田。
　　不，杰克看到了一个活人，他也躺着，依偎在尸体旁边，一身白袍，闭着眼睛，只看得到细绒的短发，纯净的红色。
　　他睁开了眼睛，和头发一样的红色眼瞳，沉迷脆弱的面孔。
　　杰克的手背在身后，无数黑色的空间裂缝在其中窜动着——【黑之界】：“再见，希白。”
　　红瞳少年微笑了：“你的眼睛，颜色更深些比较好。”
　　在他说完后，杰克慢慢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名字是K。（参见卡夫卡《城堡》）
　　在不断寻找进入城堡的途径中，不断经历着绝望，丧失着自我，直到他期待着结束这一切，无论，以任何形式。
　　他接受着这一切，在惨白的世界里，由阴冷贫瘠的人们扭曲着自己的思维。
　　他要无法呼吸了……

　　冰冷的实验室，一片寂静，只有仪器发出幽幽的蓝光。
　　希白坐在高背椅上吸着番茄汁，膝上放着一块写生板，手指移动着，慢慢写着一行行代码。
　　写生板连接着主控台，主机上发出的十几条电极连接到希白对面的杰克头上。
　　环绕着希白的大屏幕上，正是杰克身处的画面。
　　他的大脑被监控着，记忆，思维，感觉。杰克永远不可能怀疑，然后意识到，进而拯救自己。
　　希白看着屏幕，他的动作停了一下，赞赏似的笑了，然后换了一套代码。
　　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残酷，希白使用的蓝本也堆满了钢制的实验桌。
　　“滴——”杰克旁边的心电监护轻轻的鸣叫起来，这是第77次了，心脏麻痹。
　　希白看了看身边，蓝本用完了。

　　场景的更换失去了频率。
　　杰克在不知道多久之前找到了蓝本主角和自己之间的细微裂缝，随后大脑竟在72小时内扩大了区域——不受主机控制的区域。
　　他在等待那个人离开。
　　杰克真正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啃食着自己的母亲的形象和冰冷的实验室反复交替出现。
　　他一点一点，无比艰难的抬起手，摸到了插在自己脑中的电极，拔了出去。
　　杰克无力的从高背椅上跌落下来，看到掉在地上的电极还粘着黏稠的脑浆。
　　他伸手按住头上的裂孔，眼前一片昏乱，头痛，想吐，满身都是冷汗。
　　当他用念力修复了身体时，看见了对面穿着黑色缎子连衣裙的少女，脸色惨白，漆黑头发，深蓝的眼瞳，荧红色的嘴角，冰冷而凄艳，是引人入死地的倒错感。
　　杰克看了良久，才意识到对面是一面落地镜，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形象。
　　“你的眼睛，颜色更深些比较好。”
　　杰克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他！
　　他慢慢的呼吸着，而后伸手抹掉嘴上的颜色，站了起来，却看见脚上是一双黑色缎子凉鞋，缀着小颗珍珠——女式的。
　　杰克继续深呼吸，然后在主控台上调监控录像，没有看到希白，但上两层的一个房间，有——黑色的纹章。
　　他立刻在实验室中翻找着，抓了一件白袍披上，拎起一把手术刀，和一瓶味道几乎刻骨铭心的药水放进口袋。然后迅速又无声无息的跑上螺旋阶梯。
　　突然，让杰克冰冷到骨髓里的声音从楼下响了起来。
　　拉长了的，故意变得细细柔柔的声音，异样魅惑：“美——人——儿，不——要——让我找到哟。”
　　杰克意识到自己在颤抖，他慢慢弯下身子，脱下鞋，周围只有一个一人高的钢桶，他在高处台阶打开桶盖。
　　里面满满的是，五彩缤纷，表情各异的人头，用福尔马林泡着，无可名状。
　　杰克怔了一瞬后把缎子凉鞋塞了进去，合上桶盖。
　　继续走上楼梯。
　　他迅速寻找着在监控录像中见到的房间，几乎立刻找到了，他走了进去。
　　杰克环顾一圈后，看到了那黑色的纹章。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干得很棒哟，还从没有人能从‘猫的小镇’中逃脱。”
　　希白！
　　他的手环到杰克腰际，气息吹拂在耳侧，带来迷迭香的微辛气味：“我想，换个玩法好了，切除脑白质你喜欢吗？”
　　杰克全身僵硬，几乎无法思考。
　　而后他张开嘴，慢慢的说：“弥赛亚答应我。”
　　希白停了一下：“嗯？”
　　杰克侧过头看他：“他不再恨你了。”
　　希白一时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而后，震惊和暴烈的怒火从那双红瞳中燃烧上来，他扳过杰克的肩膀。
　　几乎同时，杰克手里的刀挥过他的颈项，做过几千次的手法，非常利落。
　　手术刀上涂有封念的药水，杰克清晰的记得这气味，就是栽种在那里的植物封拙黑之界】，让他受反噬昏倒，而后落到希白手里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非如此，仍然抓不住他。
　　希白倒在地上，血液迅速从地板上铺开来。
　　杰克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他抬起脚，踩在希白咽喉的伤口上，血的温暖和肌肉的抽搐让他露出微笑，他模仿着希白的语调，细细柔柔，满是笑意：“美——人——儿，我会非常，想——念——你的。”
　　随后，踏碎了希白的颈椎。

　　杰克穿着浴袍懒懒散散的从浴室中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冰箱里摸出一瓶冰水，然后把希白的血涂片放了进去，作为他们看重的基因继承。
　　他磨磨蹭蹭的走下楼，边走边记各种纹章的图案，并用念力逐个试用。
　　他打开地下室的门，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你们好。”
　　杰克伸出手，无数黑色裂缝窜了进去，下一瞬间，地下室血流成河。
　　他把手背在身后，有些同情：“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做完这件事，杰克临空划了个纹章，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