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之红》陆无怀

14、彼岸花开（7）

　　两年时光，似乎在一个呼吸间，倏忽而过。
　　这两年，“彼岸花”不再是之前九人的小队。各地奋起的反抗军中，能力出众的战士，都有机会被接纳、收编。
　　反抗军的力量悄悄渗透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不论在街头巷尾、或是亭台楼阁，只要亮出“彼岸花”标志，对上当天的暗号，志同道合之士便共赴阴影之下，密谋颠覆朝廷的大事。
　　“你说，这像不像当初第二帝国推翻第一帝国的局面，据说……第二帝国也是这样的一群人闹革命，杀服气了第一帝国的朝廷，才建立起来的。洪都大帝就是当年的叛军头子！”
　　“不该讨论的事情，少讨论。”沈十一背对着对方，赤裸的雪白脊背上，一条黑色外骨骼脊柱异常刺眼。
　　“嘿嘿，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们活不了几天，宪兵也管不了我们这几条烂命。”说话的家伙是个短发女人，她左眼的黑色眼球泛着点点红光，那是一颗机械眼球。
　　她叫道拉基，原本是个窃贼，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被哈特十二塞进“清道夫”小队。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家伙，怎么可能在枪林弹雨中生存下来？这一直是沈十一的疑问。
　　“也对，但是你能不能快点穿上衣服，那个死男人在门口看了很久了。”沈十一转过身，一件黑色贴身背心已护住了要害。
　　“切，我早知道了……他爱看就给他看吧，反正他也没有作案工具了。”
　　“婊子，再说一遍？”吕不名咬牙切齿。
　　他钢铁的躯体咯咯作响，一道道幽幽红光流转，汇聚到右拳之上。
　　道拉基挑衅道：“你打，你敢打吗？来，照这打？”她拍了拍脑门。
　　“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吕不名转过头去。
　　“呵呵，偷窥女士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真不亏是帝国军队里出来的。”
　　“你也能算女士？”
　　眼看两人就要在更衣室里上演摔跤大戏，沈十一却从两人之间穿过，走出门外。
　　复合材料制成的双腿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沈十一雪白的左手和暗灰色的机械右手互相配合，将乌黑的长发盘起，绑成马尾。
　　两人看了她一眼，哼一声，又分开了。
　　三人在战机上汇合，全副武装，哑光漆面的外骨骼装甲，散发着冷厉气场。
　　“这次猎杀的是七号，昨天，七号袭击了J市通讯部，正大光明地带走大量数据……你们看。”
　　引航者播放了一段模糊不清的录像，画面中，只有一道快得看不清的人影来回穿梭，带起的狂风将工作人员吹倒在一边，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吗？”吕不名问。
　　“根据科学院遗留的部分研究资料，七号实验体有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反应力。最快能以三分之一音速运动。”
　　“真的假的？那我们岂不是碰都碰不到他？”道拉基惊讶道。
　　“他无法长时间奔跑，所以，问题就是，怎么拖住他。”
　　“据点呢？你们肯定查到反抗军的据点了吧？七号不会一个人行动的，盗来的数据终究要交到反抗军手里。”沈十一说。
　　引航者点点头，“我们找到了据点，但是……”
　　沈十一皱眉，“有什么问题？”
　　“他们藏在市中心。”
　　“什么？他们疯了吗！”道拉基不可思议。
　　“在繁荣街，人来人往的密集区。”引航者叹了口气，“就在我们脚下。”
　　“所以才需要我们清道夫出场。”吕不名嗤笑。
　　“计划是什么？”沈十一问。
　　“没有计划，硬要有，那就是——杀！”吕不名一脚踢开舱门，呼啸的狂风差点把不在座位上的引航者拉出舱外。吕不名畅快地大喊一声，从战机上一跃而下。
　　“把位置发到我们的定位器上。”沈十一顶着风喊到，跟着吕不名的步伐，跃出舱外。
　　道拉基摊摊手：“没办法，我们是清道夫，可不是模范士兵。”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跟着前者的步伐，跳出机舱。
　　“该死！”引航者骂到，“一群疯子！”
　　“或许只有疯子才能对付‘彼岸花’。”一直沉默的驾驶员笑道。

　　房间里，反抗军长官泡了杯热茶，杯子靠近嘴唇，灯光却忽然灭了。
　　“嗯？怎么回事。”长官放下茶杯，疑惑之时，耳朵隐隐听到一阵轰鸣。
　　“地震了吗？不对啊……”
　　轰！天花板破出一个大洞，黑暗之中，一个魁梧的男人剪影呈现在长官眼前。
　　“运气不错，是条大鱼。”吕不名狰狞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