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王妃之血云珏》月醉清风

9、第八章 婚约

　　回到座位上，暄妍直接瘫倒在萧云的肩膀上，双手抱着萧云的右臂，显然是吓到了，毕竟她一直被皇帝和陆妃保护的很好，从不曾经历过这等事情。萧云轻轻安抚着她，注意到陵王正担心的看着她，便向着他微微一笑，表明自己无事。
　　面上虽然淡定，萧云内心却是惴惴不安，想起涟漪死前的悲状，更是心有余悸。这宫廷如此凶险，自己将来要在此处翻云覆雨，也不知最后会是何等下场。
　　萧云冷静下来，看向旁处，发现恭王妃脸色郁结，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丝悲愤，想来她定然还记得河西王府的大仇，并没有因为如今的身份放下，这倒是可以利用，让她为自己办事。再看向别处，景王一脸惶恐不安，怀王更是惊恐万状，其他人心里不知如何，表面都是平静。一会后，暄妍方才恢复过来，身体离开了萧云，可仍旧是战战兢兢，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酒国几巡之后，皇帝再次开口，“这安阳王府的涟漪胆大包天，居然敢来刺杀朕，罪无可恕，教坊官员没有及时发现，也是失职，定然要重罚，以定朝纲。这有过当罚，当然有功也当赏，皇后身上没有丝毫武功，却义无反顾地挡在朕的面前，不愧是朕的妻子，我黎国的国母。”
　　皇后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也全然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又是臣妾的丈夫，臣妾保护陛下自然是应该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皇帝容色愉悦，笑着对皇后说，“我也没什么好赏你的，就封翊琰为吉亲王，希望咱们两个的皇子此生能够吉祥如意、平平安安。”
　　听到这话，陵王心里又是一凉，九弟尚是稚儿就已被封亲王，可自己现如今仍旧是一个郡王，父皇当真不公。贵妃虽是生气，面上倒也没什么，心里不屑地想着，封为吉亲王又如何，不还是长不大吗。
　　皇后大喜谢恩，“谢陛下，有父皇的祝福，翊琰一定会好好的。”
　　皇帝接着说，“这次太子和肃王也表现得不错，没有兵器，就敢直接上去与刺客打斗，还能把她擒下。不错，就赏你们两个一人一把名剑吧，之后你们到宫里随意去挑，喜欢哪个拿走就是了。”
　　“谢父皇。”二人一同说道。
　　之后，皇帝又看向萧云，露出微笑，“云儿反应也是极快，出手迅速，不愧是舒玄的女儿。你也到年岁，该是嫁人的时候了，赏黄金千两，算是朕为你添妆。”
　　“谢陛下。”萧云站起来谢恩。
　　“对了，云儿。你爹可跟你提起过他与朕定下过婚约，要结为儿女亲家？”听到此话，众人皆是一惊，尤以陵王为最。
　　“回陛下，爹爹生前确实提过一句，但他说那只是年轻时与陛下的一句戏言，现在身份有别，恐非良配，让臣女无需太过上心。”
　　“哎，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才貌家世皆属上乘，我与舒玄又是多年交好，正是良缘，该不会是你爹已经为你定下了吧？”
　　“回陛下，并未。”
　　“那就好，朕的皇子中，这四子翊珏、六子翊晖、七子翊沛都与你年纪相当，皆未婚配。只是翊沛现在不在京城中，倒也不必考虑了。这翊珏、翊晖在青莲盛会上你都见过，感觉怎么样啊？”皇帝现在对舒玄的感官很好，一心要与他成为亲家。
　　“二位殿下龙章凤姿、人品出众，臣女甚为敬佩。”
　　“好，那你接下来就多与他们二人接触一下，若有得你心意的，直接告诉朕，朕为你们赐婚。你要是能成为朕的儿媳妇，那跟朕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如此，也就对得起我与舒玄多年的情份了。”
　　听到皇帝让她从两个皇子中挑夫婿，萧云大吃一惊，提醒道，“陛下，您还未问过二位殿下的意思呢，若是他们看不上臣女，这可就辜负了陛下的美意了。”
　　皇帝倒是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出的话即是圣旨，难道他们还能不尊不成？不过萧云提起了，他也就问了他们一句，“你们可愿意？”
　　“全凭父皇做主。”陵王、景王一起回答。陵王本就喜欢萧云自然答应，景王没有心上人，再加上因母妃身份之故，一直不为名门望族所看得起，若能娶到襄阳侯之女，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云儿，怎么样，你可还有话说？”皇帝笑着对萧云说，不过他声音虽然温柔，但话语中也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话中深意，萧云自然也听得出来，再说她来京城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倒也没什么不愿意的，行礼谢恩，“谢陛下成全。”
　　“好好好，那你今后就与他们两个多接触接触，朕也让人先做好准备，最好在今年结束之前，你就能够成为朕的儿媳妇。”皇帝虽然说让她去选，但也不会让她一直拖着。
　　“谨遵陛下安排。”

　　回去的路上，萧云与暄妍同坐一辆马车，见她仍旧呆呆地，便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问道，“暄妍，你还没缓过来吗？没事的，不用怕。”
　　“姐姐，你说那涟漪说的是真的吗？父皇他……”暄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旧很难接受，她从来都不曾听过有人这般质问父皇，更是不曾见过父皇连杀那么多人，突然，她觉得父皇有点陌生，她现在急切地希望有个人告诉她，那都是假的，父皇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父皇。
　　“当然是假的，陛下亲自定下的案子岂会有冤屈。那涟漪是怨恨陛下杀了她的旧主，前来刺杀陛下，她的话怎么能够相信？”萧云故意这么说道。她了解陛下，知晓陛下一统天下的雄心，也明白那位涟漪说的应该都是事实，可她不能够这么跟暄妍说，暄妍不过是一个长在深宫中备受宠爱的公主罢了，知道的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
　　“可她临死之前说的话？还有父皇杀了好多的人。姐姐，我怕有一天，我若是触怒了父皇，会不会也被父皇杀掉。”暄妍紧紧抓住萧云的手，害怕地说道。
　　萧云轻声地安抚道，“放心，你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再怎么着，陛下也不会杀你的。至于涟漪临死前说的话是她自知活不了，混淆视听罢了，不必放在心上。还有陛下杀的那些人是他们罪有应得，怨不得陛下。”
　　听到萧云说的话，暄妍感觉好点了，她放开握住萧云的手，静静地靠在萧云身上，不再说话。
　　萧云坐在马车上，想着也不知如此骗暄妍究竟是错是对。这谎言终究是谎言，暄妍是黎国的公主，身上自有责任要承担，陛下的残忍冷酷她迟早是会发现的，到时也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
　　回府之后，暄妍缠着萧云，“姐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我怕我睡不着。”
　　萧云看着她，也明白她的害怕，宠溺地说道，“好。”

　　夜里，萧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她在想夜宴中发生的事，越想越怪。按理说，涟漪下的毒药既然能瞒过众人，送到陛下的桌上，那又怎么会轻易被陛下发现呢？没听说过陛下精通药理啊。还有，既然酒里有毒，陛下处罚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漏了御膳房呢？陛下理政多年，自然不会是忘了，那就只可能是……
　　萧云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陛下早就知晓涟漪要刺杀的事，那他今天晚上是要借此查探众人的反应，这里面自然也是包括自己的，不然怎么在发生这些事之后，才说出婚约之事呢？现在萧云也不知那日跟德妃娘娘所说的话，陛下是否已经知道了。
　　想着这些，萧云更加难眠，她看向身旁，发现暄妍却是早已入睡。
　　萧云笑了笑，想着：‘你担心睡不着让我陪你睡，结果我一直难眠，你睡得倒是挺香’，看着暄妍安详的睡颜，萧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她也是如暄妍一般，一直活在一个虚幻的美梦之中，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可有朝一日，黄粱梦醒，发现现实的残酷，知晓过往一切皆是虚妄，被迫瞬间长大，这对她的心灵是极大的冲击。闭了闭眼睛，萧云想着，成长都是需要代价的，晚一日总比早一日好，自己能护暄妍一日，便护一日吧，算是给过往的自己一个交待。现在，萧云真的把暄妍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了。
　　此刻，难眠的不只是萧云，陵王的房间也是灯火通明。
　　他的侍卫辰风，见他一直不睡觉，手里还拿着母妃给的发钗，关心地问道，“殿下可是在想萧云郡主？”
　　陵王闻言一动，却并未答话。
　　辰风继续说，“陛下不是下旨给郡主赐婚了吗？殿下若是喜欢她的话，直接争取好了，我看郡主跟您相谈甚欢，她对殿下也一定是有好感的。”
　　陵王担忧地说道，“我怕她看不上我，我母妃只是一个贵人，我现在更是皇子中唯一的郡王。”说起这个，陵王握起了拳头，“反而滟妃娘娘多年来宠冠后宫，景王子凭母贵，早就被封为亲王了。”
　　“那殿下愿意放弃吗？”
　　“自然不会。”
　　“那就是了，殿下何苦在这担忧呢。”辰风劝解道，“再者说了，滟妃娘娘虽然受宠，却是出身乐籍，连带着景王殿下虽是亲王，可王公贵族之中，又有几人瞧得上他们呢？殿下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陵王想了想，也是，他母妃再怎么说也是良家女子，又怎会比不过出身乐籍的滟妃呢？他身份卑微，多年来从未争取过什么。可这次，他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姑娘，他下定决心，绝不能把她让给旁人。

　　又过了两日，皇帝身边的李嬷嬷再次前来，说今日乃是一个吉日，特奉陛下之命，带萧云郡主搬去襄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