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阎王娶妻记》一四六九

2、婚礼上的意外

　　小阎王狠狠地瞪了白无常一眼，不用想，一会儿霖霖看见他这身打扮，肯定会生气的。周围有着仙家和地府的长辈，又不能发火。

　　贺峻霖挠了挠他的手心。“接下来要干什么？”

　　仪式自进了大厅就一直站着没有动，盖头盖着，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从下面的缝里看到一晃一晃的火影子。

　　“拜堂而已，莫慌。”小阎王把人的手拉近宽大的袖口里，十指相扣。

　　“黄天在上，上古有约，凡地府阎王娶妻，一顺天意，二顺地意，三顺妻意。”贺峻霖听得直觉好玩儿，莫不这地府里的婚嫁需得女子自愿？

　　“凡地府阎王妻，需以阎王为上，以地府安危为上，以诞下子嗣为上。受万鬼朝拜。”

　　只见除了龙源几个仙家和掌仪鬼老，屋内外所有鬼儿们全部下跪，口中高呼“亡域阎王，九泉无上，福泽万年！”

　　“一拜上古混仙”小阎王拉着贺峻霖下跪拜祭，却不想小娇妻还沉浸在子嗣两个字上，一头雾水。

　　“二拜地府众阎灵”二人又行大礼。

　　“三拜堂下魔妖鬼”小阎王拉人起来，让其转向后方，自己弯腰行李。这一拜他不舍贺峻霖弯腰。

　　“请出混仙手钏。”白无常端着盘子来到二人面前，是一副通体黑色玉状的镯子，镯子里有一缕丝状物在游。

　　小阎王拿出递给贺峻霖一个，伸出手让其给自己带上，又把另一个给贺峻霖带上。刚一滑到手腕，镯子便消失不见了。

　　据说这是地府创立者混仙逝后灵源所变，是历届阎王阎后的信物，也是二者不移情的证物。一旦有一方情变和一方危险至极，镯子才会显形。

　　那人又叽里呱啦的念了一堆，贺峻霖只觉得身体先是燥热后是冰冷，有个物件儿在身体里横冲直闯，就连脚趾头都不放过。等那个小东西开始向上冲，贺峻霖心里大喊不好，全身的开始疼痛起来，他用尽全部力气晃了下小阎王攥着的那只手，便眼一黑就倒下了。

　　小阎王感觉到身边的人在歪倒，及时的打横抱起，对着还在念叨不完的掌仪鬼老，使了个颜色，鬼老年长，领会的慢了点，龙源及时的感觉到不对。咳嗽了一声，鬼老抬头，看到小阎王的眼色，大声吼道“恭送阎王阎后。”

　　门外众鬼们欢呼。

　　年长的鬼老们感觉到诧异，历届的典礼还有一项没有举行，如此慌乱的结束定有蹊跷。便相约前去询问。

　　欢庆的队伍中有两个穿披风带帽的人，听到了鬼老们的顾虑，互相递了个眼神，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于鬼群中。

　　来到内殿，小阎王立刻把人放到自己的床榻。揭去盖头，看到贺峻霖额前的发已经浸湿，眉毛紧紧的锁着，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

　　刘司理奉命招呼仙家，黑白无常去招呼众鬼。

　　龙源紧跟着进来。双指探了贺峻霖的额头，大感不妙，感知不到任何。又探一遍还是如此。

　　五大鬼老进来，礼过小阎王。

　　小阎王赶紧让到一侧，喊他们来看是怎么回事。一手还抓着贺峻霖不放。

　　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又冲了出来。又一次，为了我失去性命吗？小阎王心里嚎叫，不要第二次！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鬼老们看过之后，商议了几句。大鬼老对着小阎王说道“小阎王，可否进一步说话？”眼睛瞟了龙源一眼。

　　小阎王领会，事关地府秘密，仙家在此不好说。便跟鬼老们来到旁侧。

　　大鬼老问道“敢问小阎王，阎后可是活人？”

　　“是！”小阎王知道事关贺峻霖生危，不敢隐瞒。

　　“小阎王不知，这混仙手钏其实是上古混仙的所有法力，一分为二赐予阎王阎后，若是活人，定是承受不起的。”鬼老们都是一脸的担忧。

　　“可有法子解？”小阎王急切的问。

　　“摘掉这手钏可以吗？”龙源插话到。小阎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已听到。这人对贺峻霖的上心不消自己，放下仙家的身段使出隔耳偷听的下作手段也在所不辞。

　　小阎王点头示意鬼老放心说。

　　“这手钏只在移情和生死关头显形，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估计阎后死后才会显形。”

　　“这叫什么话？不对，喊孟婆，去庄上守着阎后，不要让他喝汤。”小阎王急切的吩咐身边的鬼老。

　　“小阎王且不慌，带手钏死后是神魂消散，不可复生的。”大鬼老赶紧补充到。

　　“不行！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小阎王急火攻心，当着龙源和鬼老们的面，泪流满面。心里是绞碎般的疼。他坐到贺峻霖身侧，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悄声喊着“霖霖，你醒醒，霖霖，你醒来。”

　　龙源一巴掌拍上身旁的椅子，椅子变成一地木屑。

　　“小阎王先别伤心，你看阎后的手腕处还没有任何变化，如果即将有生命危险，手腕处先有黑线闪现。”其中一个鬼老上前看了阎后的手腕，说道。

　　小阎王便双手捧着贺峻霖的手腕仔细的看，没有黑线闪出。还有时间，还有办法，霖霖，等我，等着我来救你。

　　小阎王站起向鬼老们行了一个大礼，“恳请鬼老们想出破解的办法，救吾妻一命。”

　　“小阎王言重了，吾等竭尽全力救阎后。”鬼老们谢过小阎王便去鬼藏阁寻求解法。

　　“这个阎王玺给你，你收好。我回去，看看是否有解法。”龙源右手伸出，金色黑章显现，递给小阎王。深深的看了贺峻霖一眼，这一会他已经面无表情，似是睡着了一般。心里痛到：为了严好香，你还是不顾一切。

　　龙源曾找贺峻霖劝阻过，作为活人嫁给阎王，史无前例，一步错，可能烟消云散。贺峻霖一身青衣，站在松下，看着远处的云说“嫁给他他才能当上真正的阎王。如果让旁人代替，他不肯我也会抱憾终生。即使知道他全心悦我，还是想有次仪式，天地为证，即使不是世人皆知，但能让他心安。即使再死一次，我心甘情愿。”

　　龙源离开了。

　　小阎王没有动，看着安静的贺峻霖，害怕一离开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个月前，他对贺峻霖说“霖霖，你可愿嫁给我？”

　　贺峻霖打了他一下，很轻的一下。“怎么不是你嫁给我？”说完靠到他的胸前，把玩着手上他刚为他做的萤火虫灯笼。

　　“地府有规定，历届阎王的继任仪式是和婚礼一起举行的，如果没有娶妻是不可担此大任的。”

　　“你们地府怎么还有这种规定？成家才能立业吗？”

　　“恩，所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不嫁给你你就当不了真正的阎王，嫁给你你可要受我一生的气，你可想好。”贺峻霖说这些话时是害羞的，他低下头隐藏脸上的粉红，心像小鹿乱跳，惊喜，欢快。

　　“虽然我不知道嫁给我是否还会面临危险，但我一定拿命护你周全。”小阎王刚说完嘴巴便被贺峻霖捂住。

　　“嫁给你，我们把命栓一起。”说完便仰起头亲上小阎王。

　　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还在阎王殿典礼，怎么一下子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山洞，但四周却是玉色的墙壁，远处应该有小溪流，因为能听到流水的潺潺声。前方还有一处房子，篱笆围了起来。

　　身上还穿着典礼的新娘服，但是这里气温低，风比地府的还凉，为了保命还是穿着吧。贺峻霖向前走去。

　　站在竹子做的大门前，两扇门向里开着，院子一分为二，一半种着不知道是什么花，一半种着自己最熟悉的药草，还都是极为珍贵的那些，人间想找一株就算翻山越海也不一定能寻到。

　　他轻轻扣响大门，张口问道“有人吗？”

　　谁知这门柱下的一块狮子状的石头立刻幻化成人型，变成一老者，青衫白发，手持一人高的木杖，待他转过来，模样又似二三十的壮年，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

　　“打扰了，路过此地。”贺峻霖抬手作揖，弯腰行礼。如此有灵气的地方，此人肯定不一般。

　　“你是今天小阎王要娶的妻子？”那人把贺峻霖上下扫了一番，认出那是人间的新娘服，这任性的小破孩还真按人间婚嫁来举行，哎，长大了，不好管了。心里思考一番，更没想到对面是一男子。

　　“在下贺峻霖，正是小阎王今日要娶之人。敢问老者尊姓大名？”对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说明他对地府了如指掌，不然旁人应该认那身黑色婚服。

　　“我？恩，你就叫我青山老祖吧。”自己的名号确实不大好说出口，又想起给自己起名号的人，非要起个混儿的名字，哎，自找的，得受着。

　　“青山老祖有礼了，敢问这是何地？我本在阎王殿的，不知怎的来了此处。叨扰了。”

　　“这是我家。怕是那手钏带你来的此地。因为你还是个活人。”青山老祖看向他，来人长得实在是俊俏，眉眼间还不失英气。来到这儿的人还能如常人一般自如，着实惊讶。

　　“看来老祖对那手钏极为熟悉。”

　　“一般，他可能是带错路了。你莫慌，说不定一会儿你又会立刻回到阎王殿了。”青山老祖也没想到自己又有撒谎的一天。这都几千年没见人来过了。他能来，是不是和小水有些关系呢？心里一边揣摩一边把贺峻霖往庭院凉亭引。招呼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老祖指点。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看你这里种着这些奇珍异宝，敢问老祖可是医者？”贺峻霖看着那些植株，心思犯痒，想带些给师傅。

　　“哦？你竟认得，看来你是医者。”青山老祖看向来人，觉得他一定和小水有关联。右手手掌摊开，一玻璃小瓶显现，里头的灰白色烟缕和往常一样，并未变化，心中叹息，收了起来。

　　贺峻霖看着，不敢张嘴问。龙源说过，作为活人对于神和鬼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是个男子，怎甘愿嫁给小阎王的？这世间男子携手可微乎其微。”重新看向贺峻霖，抿了一口茶，问道。

　　“说来话长。嫁他却是我心甘情愿。”贺峻霖看着自己一身的红嫁衣，想起那黑面阎王，柔时能把自己溶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