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186、第 186 章

　　翌日，龙勉与太傅亲自到烈乌府上拜访。“在下是昨日进城之人，特来拜谢烈乌大人。”
　　守门的士兵摆摆手：“烈大人早就吩咐过了不必言谢，你们再留在此地恐怕会有危险，还请早日归家。”
　　“话虽如此，可若不亲自道谢会有损我家声誉，在下会被主人责罚的。”
　　“哪来这么多有的没有的，烈大人忙得很，这些小事就不必在意了。”
　　太傅与龙勉对视一眼，又道：“其实在下也有事情要向烈乌大人禀报，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吧。”
　　“到底什么事情啊？”士兵不耐烦了。
　　“是这样的，昨日我们在城南的客栈住下，店家听说我们要回永城便要携家眷跟我们离开。店家的境遇实在让人心生不忍，在下没有推辞的理由，可礼貌上还是得跟烈乌大人说一声。”
　　“他们也要走？”士兵瞪着太傅许久才叹道：“也难怪他们。唉，好好的一座城，就这样冷清了。”
　　“那可否……”
　　“不行，烈大人十分忙碌，这件事我会代为转告的。”
　　“难道就不能通融一次吗？”
　　“不行。”
　　龙勉见太傅交涉失败，再纠缠下去也不得入，倒不如试试以高官子弟的方法。想定后，龙勉拿出少主的气势道：“让开，我家乃永城大户，怎容得你在此阻拦！好啊，你不让我进去，我非进去不可！”
　　士兵被他的气势吓了吓，很快回过神来：“管你家是谁，烈大人说了今日不见客的。”
　　太傅忙附和道：“哼，我家主人地位超群，哪容得你说不见就不见的。兴许你去通报一声，烈乌大人就会见客了。”
　　士兵稍稍犹豫，听说永城有不少朝中大户，万一他们真与烈乌大人熟识，自己岂不是……“那好吧，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龙勉顿时语塞，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有哪个大臣是自身永城。没有提前想好真是太失算了，难道就要在这露馅了？
　　太傅不慌不忙道：“吾乃永城镜家，还请通报。”
　　“对对，镜丞将军就是我的叔父。”龙勉松了口气，自己还是经验不够，还好有太傅跟着，可见父王的安排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的。
　　“稍等。”士兵进去了，一刻钟后再次出来：“烈大人有请二位进府说话。”
　　“有劳了。”太傅与龙勉对视一眼，跟着守卫进了门。

　　祭都·下层
　　如同往常，小蛮带着素鸢等人为难民们带去食物及必需品，并为一些患病受伤的人治疗煎药。
　　“呼，人太多了，简直忙不过来。”一名小宫人一边煎药一边唉声叹气。
　　“就是，干嘛全都跑到祭都来啊，去别的地方不好吗？”另一名小宫人分配着药材，不满地嘀咕着。
　　小蛮到药棚子来取药，恰好听到她们的话。“辛苦你们了，要是累了就歇歇吧。”
　　两名小宫人大吃一惊，慌忙下跪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你们不过实话实说，何罪之有？起来吧。”小蛮吩咐她们继续做事，径自翻找着伤药。不管因由，百姓是无辜的，这些帮忙的宫人侍从也没有过错，自己只能尽量安抚好他们，好减轻龙幽的负担。
　　“殿下，城外又有人被魔兽咬伤了！”芷如突然急急跑进来向小蛮汇报。
　　小蛮秀眉一蹙：“严重吗？”
　　“伤及内脏，大总管已经赶过去了。”
　　“我知道了，走吧。”小蛮匆匆收拾了几味药与芷如前往城外。“芷如，城中百姓的衣食用度如何？”
　　“回殿下，已经分派完毕。”
　　“城外情况如何？”
　　“依然有很多百姓到祭都来，有些见祭都确实不够地方了便转到附近的永城、渭城、骊郡和峥城，也听说有人在半路上听闻祭都的情况后去了岚郡的，总之没人愿意往南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附近的城池早晚也会人满为患，得赶快阻止百姓继续往这边来。”
　　“殿下别担心，二殿下一定能够为陛下分忧的。”
　　“希望如此。”
　　两人很快到了城外，素鸢正安抚着伤者。“放松点，魔兽已经死了，别担心。”
　　小蛮忙上前问道：“伤势如何？”
　　素鸢身上沾满了伤者的血渍。“殿下，受伤的有十余人，其中三人重伤。特别是这位婆婆，年岁太大，失血过多而昏迷，虽然还有气但御医束手无策，只得先去救其他人了。若殿下能使用神力，请优先医治她。”
　　“我明白了，让我试试。”小蛮半跪在老婆婆身旁念动咒语，伤口缓缓愈合起来了。“嗯，这样就先把血止住了，让人把老婆婆抬到医馆里好生照料，多给她熬点补血的药。”
　　周围的人都对小蛮的法术感到惊叹，原来神力也能救魔的呀！须臾，士兵们把所有伤者送到医馆去了。
　　“呼，总算处理完了。”小蛮揉了揉酸痛的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他们不愿回去也不能进城，倒不如找个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更好，起码不会轻易受到魔兽的袭击。”
　　“殿下仁慈，此事恐怕不易吧？”素鸢收拾好药箱交给芷如。
　　“也是呢，我回去问一问阿幽。”
　　“哎呀，殿下和大总管的衣服都染上血了，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
　　“唔，也是，要是让阿幽看到又会紧张地问东问西，回去前先把衣服换好吧。”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准备。”芷如提着药箱先回城里打点了。
　　“素鸢姐姐，你这徒弟不错啊。”小蛮稍稍整理衣裙，起身往城门慢慢走去。
　　素鸢忙跟上去：“殿下说笑了，这都是她的本分。王宫里只需要忠诚和能干的宫女，要不然大家也没资格入宫当差。”
　　“我还以为宫人侍从都很容易当上呢。”
　　“当然不是了，当初属下都要经过好几轮试验才能进宫的。先是家世，家世越好以后就越容易升阶，无家世背景的平民也能入选，只是没有特别专长就不容易升阶；再来就是外貌筛选，要五官端正，身无残疾，不单身高体重，就连声音也得圆润轻柔，被选上的就是最低级的五阶侍女，一进宫就得学习各种礼仪。接着就是五关了，考的都是当差本事，所有人都要完成御膳房、浣衣所、洒扫处、太医院和宝墨局指定的任务，旨在日后每个宫人都能按需调派到不同的岗位上。”
　　“好严格啊，所有人都要这样吗？”
　　“过了五关就能成为四级宫婢，能到殿里被使唤，若表现得好些能再晋为三阶管事，就是当领头指挥宫婢做事，直接对陛下和殿下负责。要是过不了五关就只能当侍女，说白了就要被各宫管事甚至是宫婢们使唤，不会有见到陛下和殿下的机会。”
　　“那素鸢姐姐能跟在我身边，至少也是二阶咯？”
　　“是的，要想从三阶晋升为二阶随侍，必须先通过武馆的试炼。在陛下和殿下身边服侍的宫人必须身负护主的能力，想当日我可是第一名呢。”
　　“素鸢姐姐好厉害！嗯，所以你就被分配到阿幽身边了？”
　　“起初属下是被分配到先王身边服侍，但先王直接让属下去书房服侍殿下，呃，就是陛下。”
　　“先王是龙溟……哥哥？”
　　“回殿下，是。”
　　“嘿嘿，那我知道了。美其名曰服侍，其实是要你监督阿幽读书，对不对？”
　　“属下不敢。”
　　“嘻，所以你就一直在阿幽身边伺候了。”
　　“是的，当时陛下还是王子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属下就奉命为陛下管理幽煞军和其他杂务，后来陛下登基就把属下升为一阶侍官，协助陛下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解决的问题。再到殿下来了，陛下便晋属下为御赐大总管，职权凌驾于一切宫中女官，直接听从王后的命令。除了王后所生的公主和王子，大总管还能与其他王族女眷平起平坐。”
　　“咦，听你这么一说，如果阿幽有其他妃嫔和她们生的孩子，她们做错了事你都能处罚她们咯？”
　　“是的，还有其他王族和大臣的女眷，只要她们在宫中犯错，属下都有权力处罚她们，除非殿下有命要赦免她们。”
　　“只有在后宫么？”
　　“是，若她们在宫外对殿下出言不逊，属下还是有权力处置她们的。至于其他过错，那就是陛下的职权了。”
　　“听起来很不错啊，这大总管就是要完全保障王后的利益嘛，这位子设立得还真不错！”
　　素鸢向小蛮投以感激的笑容：“以往这个职务只留给王后的陪嫁侍女或娘家的未婚女子，属下做梦也没想到能成为宫中女眷的统领。”若不是她孤身一人嫁过来，陛下也不会抬举自己了。
　　“那是因为素鸢姐姐真的很能干啊，要不然阿幽也不会如此信任你了。”小蛮叹了一句：“可惜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见到你。”
　　“其实属下那次已经见过殿下了。”
　　“咦？为什么我不知道？”
　　“当时陛下吩咐属下做事，属下也不好在殿下面前现身，不过还是被姜公子看到了。”
　　“哦，原来你就是在巷子里跟阿幽偷偷摸摸说话的女子啊。”小蛮摊手耸肩：“听你说得挺平常的，怎的一从小姜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姜公子有提到属下？”当时他似乎答应了陛下要保密的。
　　“嗯，就在我跟阿幽分开那些日子里，我们每天都会说很多以前四个人一起的事情。那天他喝多了，被我套出话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城门附近，小蛮突然觉得一阵不安，仿佛被人窥视一般，连忙回头去看，却只有一片安静的树林。
　　“殿下怎么了？”素鸢也警觉起来。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在哪里？”
　　“就在那树丛里。”小蛮指着不远处的一从密叶。
　　素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去，仿佛被地上厚厚的落叶吞噬了声音，只惊起一只小鸟。“殿下放心，是鸟而已。”
　　小蛮心中的不安并没有褪去半分。“是吗，许是我多心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进城吧。”
　　“说得也是。”素鸢小心地护着小蛮进了城，见城外已没人便吩咐关上城门。
　　树丛里，一双深沉的眼睛一直盯着小蛮，待城门关上了才扔下手中的石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