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124、第 124 章

　　“到了，就是这里。”龙幽把小蛮带到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前。
　　小蛮左右打量，这房子位处王宫一个偏僻的角落，外观不算太张扬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难道就是龙幽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小蛮不禁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龙幽等他解答。
　　“进去瞧瞧。”龙幽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牵着小蛮进屋。
　　一进屋子，一座不小的女娲石像率先闯进小蛮的视野。“这是……女娲娘娘？”看着墙壁上精美的女娲壁画，房梁上悬挂的彩帐也绣着巫月神殿中的图案，小蛮啧啧称奇，却也心存疑虑。魔界向来只供奉蚩尤大神，这到底是……难道是龙幽特意为自己做的？
　　“我吩咐下人按照巫月神殿的石像和图腾赶制一个小小的娲皇庙，时间所限也就简陋了点，以后再好好修个大点的。毕竟是女娲后裔救了魔界众生，他们也不会有异议的。”龙幽满意地打量屋内，短短几天里赶完这些确是不易，等下要好好打赏那群工匠。
　　“谢谢你，龙幽。”小蛮大为感动，转身抱住了龙幽。想不到他在背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就像当年一样。
　　“傻丫头，这就满足了？”龙幽笑抚她的后背：“看看还有什么，这里供奉的不止女娲大神哦。”
　　“还有？”小蛮好奇地细细察看。石像前摆着一张供桌，最前面的是几盘供品和一壶酒，其后是不大不小的一个三足香炉，袅袅青烟之后，女娲神像的脚下似乎有几块木牌。小蛮定睛一看，竟是几个灵位，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想不到龙幽连这个也为她准备好了。
　　龙幽的视线缓缓扫过四个灵位，上前扶着小蛮的肩膀：“今日我们大喜日子，要是他们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蛮啜泣点头，由龙幽扶着双双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
　　龙幽拿起酒壶倒上一杯，看着最左边的灵位：“一贫师伯，这是夜叉最好的美酒，第一杯先敬您老人家。”
　　“嗯，有美酒外公一定很高兴。”小蛮含泪颌首。
　　“然后是你师傅，感谢海棠夫人对小蛮的养育之恩。”龙幽把视线移到第二块神牌。
　　“对不起师傅……你生前最想看到我出嫁，可惜小蛮没能完成你的心愿……”看着海棠夫人的灵位，回忆过去种种，小蛮泣不成声。
　　“海棠夫人只愿你过得幸福快乐，何况这些都不是小蛮的错。”龙幽怜爱地拭去小蛮的泪痕。“是我让小蛮等了这些年，错都在我。”
　　“不是的，不是龙幽的错，是我太任性了。”小蛮握着龙幽的手，眼红红地看着他：“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等到龙幽回来了。”
　　龙幽拉过她的手一亲手背：“嗯，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嗯。”小蛮擦干眼泪，看着第三块神牌上的“历代女娲后人之位”幽幽一叹。“娘，外婆，还有历代祖先，小蛮今天要出嫁了，你们也会替小蛮高兴吧？虽然龙幽是魔族，可他一直都很疼爱小蛮，各位先祖也是看在眼里的。小蛮相信自己没有选错人。”
　　“小蛮。”龙幽听她说这番话不由得感慨万千，深深一拜：“谢谢诸位先祖赐予小蛮强大的力量，让她能够拯救众生于水火之中。现在小蛮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也算没有辜负各位对她的期望。”转头看着小蛮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现在小蛮体内神魔两道气息共存，并非她甘愿堕入魔道，而是我为保小蛮之命强行为之，完全与她无关。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可谁能确保将来无虞？看在小蛮多年行善积德的份上，还请女娲娘娘和历代先祖一如既往地保佑小蛮。”
　　“龙幽，我是愿意的。”小蛮坚定地看着龙幽担忧的脸，拉着他的衣袖柔声道：“如果非要变成这样才能跟你在一起，我很乐意能跟龙幽一样。”说罢把视线投向神牌，双手覆上胸口：“何况你把心都给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想来娘看到会很欣慰的。”
　　“我只想要救小蛮，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计较。”龙幽与她十指紧扣：“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嗯，我们继续吧。”小蛮含笑点头，又看了看那块空白的神牌，疑惑地看着龙幽。
　　“最后一位是小蛮的父亲，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就空着了。”
　　“爹？可是我……”小蛮有些犹豫，自己从没见过他，他或许也不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吧。在神魔之井封印之后，她曾找玉小书要了他藏起来的那份魔教手卷，从而得知爹的一些事情。
　　“可不管他是谁，事实是他把小蛮带到这个世上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最心爱的小蛮。”
　　“龙幽……”小蛮倚在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他叫韩仲晰，我已经知道了我爹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吧。”
　　“好。”龙幽的目光如春日的暖风拂过小蛮。“既然有名字，我再让下人去办。”
　　“嗯。”小蛮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抱紧了他不肯挪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为什么啊……因为小蛮是我最喜欢的人啊。”龙幽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是那种随便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的人吗？”
　　“那你喜欢我什么嘛……”
　　“喜欢小蛮心地善良，天真直率，喜欢跟你斗嘴打闹，更喜欢看小丫头害羞的样子。”
　　“你不是最喜欢大美女了吗？”想到多年前的吃新节，小蛮又耍起了小性子，撅嘴看着龙幽。
　　龙幽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小蛮也是大美女，所以我更喜欢小蛮了。”
　　“讨厌，又在哄我了。”小蛮羞涩地转头，心里甜甜的。
　　“怎么敢？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女娲娘娘和你的至亲面前撒谎啊。”龙幽把她的脸扳回来，认真地看着小蛮：“现在我就在女娲神像和你至亲的灵位前发誓，此生只爱小蛮一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不再沾染半点伤心难过。如违此誓，必不得好……”话未说完，一双小手紧紧按住他的嘴。
　　“大喜日子不许胡说八道！”小蛮娇嗔道，又与龙幽一起朝神像和灵位拜了拜：“龙幽把心都交到我手上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小蛮等了这么多年，我的心意想必女娲娘娘，外公师傅，历代先祖和爹娘也十分明白。今日小蛮就要嫁给龙幽了，我以后一定不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会做好妻子的本分，好好听龙幽话的。”
　　“我不需要你刻意改变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龙幽执起她的柔荑，双眸尽是柔情：“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你一辈子也足够了。”
　　“嗯。”小蛮再次投进他的怀抱：“只要呆在你怀里我就觉得很幸福。”
　　二人在宁静祥和的氛围下相拥许久，直至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陛下，吉时已到。”
　　“好。”龙幽松开小蛮，细心地为她整理仪容。“我们要去行礼了，再拜一拜吧。”
　　“嗯。”小蛮也为他整了整衣襟，然后双双叩首。
　　“女娲娘娘，历代女娲先祖，一贫师伯，海棠夫人，还有……岳父岳母，以后小蛮就由我来照顾了。”龙幽站起躬身一拜：“今日大婚只能仓促拜别，小婿过些日子再来拜候。”
　　小蛮由龙幽扶着起身，垂头道：“各位，小蛮要跟夫君离开了，谢谢你们生养教化小蛮，我与龙幽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二人对视一笑，执手离开了小屋。

　　王宫的正殿前整整齐齐站了上百号人，守卫的士兵，御道两边的大小官员正交头接耳，讨论着他们的王与新王后。
　　“这位殿下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一直无心女色的陛下动心？”
　　“陛下能看上的必定是绝色，只是可惜了红姬公主。”
　　“难道她比罗刹国的红姬公主更美？小雅大人也在陛下身边伺候了一段日子，可见过什么美貌的人界女子？”
　　站在御道最前面的小雅头甩得如拨浪鼓一般：“陛下的心意岂是老臣能猜测的，各位大人请别再问了。”当年就是因为对陛下的赐名稍有不满差点丢了老命，要是让陛下知道它说了不该说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它年事已高，再也配合不了陛下的招式了。好在陛下也答应大婚过后让它归家养老，它可不能在最后一天才出事啊！
　　从小雅口中问不出什么，大臣们私下的议论愈发热烈起来。
　　“好像见过新王后的人只有宫内一些宫人和侍从，听说是来自人界。”
　　“陛下这次大婚过于突然了，完全没有先兆。”
　　“就是就是，陛下从人界回来后马上开始筹备婚礼，直到前日夜里才向大臣们宣布成婚，我的贺礼也是昨天才勉强准备好的。”
　　“怪了，陛下此举是不想让其他几国知道吗？你们想想，婚事如此匆忙，看来也不打算请其他几国的王室前来观礼道贺。”
　　正在巡视正殿外部守卫的镜丞大皱眉头，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有何奇怪，红姬公主屡屡被拒，若是此时知道了陛下娶亲，岂不叫她难堪？所以罗刹国是决不能通知的，可假如跳过罗刹请了其他王室，难免有亲疏之嫌，挑起战争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大概也是思虑过后才决定都不通知其他几国。”想不到平时这群正经八百的大臣们会如同市井妇人一般在背后道人长短，议论的还是尊贵的陛下和新后。陛下最厌恶他人讨论自身的私事，这等流言蜚语让陛下听到还要不要命了。
　　“哈哈，镜将军所言极是。”为首的几个大臣忙赔笑称是。“镜将军深得陛下信任，不知将军能否指点一二？”
　　还要刨根问底么？未免多生事端，镜丞冷冷地扫视一众大臣，扬声肃然道：“各位大人无需妄自猜测，在下相信陛下必会有所交代。在陛下与殿下到来之前，各位大人还是安静等待为好，否则惊扰了御驾，谁担当得起？”
　　“是。”一众大臣们急忙噤声，心里却不敢不服从。镜丞是在提醒他们不能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更不可在大喜日子让陛下和殿下败兴，要不然以陛下的脾性，以后的日子可有他们受的。
　　偌大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悦耳的鸟鸣和风吹旗扬的声音。镜丞松了口气，不警告一下这群长舌的家伙还真不行啊。
　　“恭迎御驾！”侍从的通传从通往后宫的侧门传来，大臣们忙正了正身子，垂首静待王与新后。镜丞立于正殿前的阶梯下朝侧门张望，远远见到身着吉服的一对璧人相对含笑，执手而行。如素鸢所言，陛下这样温柔如水的神色可难得一见，与平日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至于小蛮姑娘，多年前还觉得陛下怎会喜欢这样一个小丫头，直到陛下把她带回来的那天，若不是那头醒目的红发，他根本就认不出她来。当下镜丞便对龙幽十分佩服，难怪陛下看不上红姬公主，小蛮姑娘身上的气质是她无法比拟的，就连当年的唐姑娘也比她胜出许多。不同的是，唐姑娘大家闺秀的气质是源于良好的家教，而小蛮姑娘独特的祥和气质或是源于其高贵的神裔血脉，或是长年累月行善积德所致。而红姬公主除去身份笼罩下的贵气和比常人多一点的智慧外，凭着他多年来冷眼旁观她对陛下的纠缠，她竟与寻常女子无异。
　　而最让镜丞奇怪的是，陛下自从人界归来后，身体似乎大不如前，必须花上更多的时间去修炼护体的法术，也不知道是否在人界受了重伤。当然，私底下他也有询问陛下，可陛下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此行人界发生的事情，仅道：“我与小蛮重逢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就算要我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言至于此，镜丞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无论如何，陛下和小蛮姑娘各自守候多年，如今开花结果，深知原委的他当然也是打从心底替他们高兴的，希望陛下与小蛮姑娘能够相守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