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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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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最后果然还是由公主派人来处理。
面对公主派来的人,哪怕只一嬷嬷,郭氏都不敢放肆。
此事便以梁沛亲自像颜婉道歉,梁家也为侯府赔上一堆赔礼结束。
“我并非成心伤她的脸,是她自己执意要挡在那庶孽面前。”梁沛腰背挺直,下巴扬起一个倔强的弧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毒?”
梁沛对颜婉却有歉意,但当众道歉多少伤及颜面,有些不高兴,便郁结于心卧病在床了。
事后被请来安慰闺蜜的颜妙摇摇头:“那到也没有。”她不觉得梁沛恶毒,只觉得梁沛一遇到梁泽就有些降智。
就像平日里颜婉在侯府诸多小姑娘里,都是高冷才女人设,但一恋爱却屡出昏招;就像苏氏正常时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古代小妇人,但见到颜婉便会化身恶毒继母。
颜妙想着这可能就是各人缘分,气场不合吧。
关于梁沛与梁泽关系恶劣这事吧,她不好劝也不愿意劝。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前世也有很多‘好友’劝她和私生自弟弟和睦相处,还说她以后必要靠娘家呢,也有人劝她便是不能共处,至少不要得罪。
但颜妙做不到。
她一看到那个弟弟就会想到爸爸出轨,就会想起妈妈那时候歇斯底里的怪罪。
他们把感情不好的事全都推脱到她身上,爸爸说因为她不是男孩所以才会出轨再生一个,妈妈也怪她不是男孩所以不能留住爸爸。
可其实呢,有了弟弟,爸爸之后还不是有更多新欢,妈妈除了哀怨打牌,又为家里做过什么努力。
明明小时候也真心实意的夸她贴心乖巧,后来却一下子否定她的一切。
当然,她虽然不会跟那个弟弟好好相处,但也不至于去对付一个小孩子,她只是悄悄挖爸爸的墙角,给自己攒家当而已。
颜妙自己都没办法同颜婉、三娘亲如姐妹,怎么好意思劝梁沛跟梁泽兄妹和睦。
只是:“你这般明火执仗太吃亏了。”不但没伤到梁泽,反而又被关起来。
梁沛执拗道:“我不在乎。”
颜妙看着梁沛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外表强悍实则内心惶恐不安,只能以最坚决的姿态保护自我,伤人伤己。
但,“太傻了。”颜妙忍不住道:“你这样做除了为难自己,又真正为难到谁了呢?”
因为此事,梁家与公主之间间隙更大,梁沛何止风评名誉受损,还不得不赔偿侯府和梁泽,而梁泽面上受了委屈实则未来会得到更多补偿。
当然,颜婉受伤实属被牵连无辜,不过她是自愿刻意插手,日后能不能从梁泽处找补经受的委屈就看她造化了。
梁沛自然知道此次自己吃的亏更大,但嘴硬的不肯服气:“总之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他好过。”
颜妙淡漠道:“他现在都未曾入仕,说到底不过一依附家族而生的寻常子弟,你真有心思不如直接对付他靠山好了。”
反正,此事说到底根源还是在于梁沛与梁泽之父,梁府二老爷身上。
真不明白这些男人,一边说些什么‘规矩’‘家宅不宁’,一边又毫不在意的破坏规矩,三妻四妾,生一堆孩子,天然的利益之争,怎么可能和和睦睦不争不抢。
“什么靠山?梁泽那厮还能寻到靠山?”梁沛先前还没明白,待见到颜妙那双淡定的勘破一切的双眼,恍然:“你是说?”
她惊讶的难以掩饰,此前因公主之事,颜妙的劝说已经令梁沛三观震惊。
但到底公主身份非比寻常,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还能占据君臣之分,她还能自我开解,但如今颜妙直接暗示她先对付生父,梁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生来便经受以父为天的教育,梁沛比其他闺阁少女虽更加大胆,敢怨恨生父,但绝不敢主动对付生父。
颜妙叹口气,也知道自己的话对梁沛这么一个没经历什么的女孩而言,太过震撼心神。
就是她当初彻底把对小三、私生子的怨念转移到爸爸身上,还费了点自我开解呢。
便道:“你看,你没办法吧?梁泽有令尊护着,你那点小打小闹根本上不到他,反而平白引来怨恨。”
梁沛虽然还嘀咕着不怕什么的,但面上带着思索,显然多少听进去一些。
见她放开之前的心思,颜妙便事了拂衣去。
回去后便见苏氏坐在那里气鼓鼓的,颜妙问:“怎么了?”
苏氏怒道:“都怪你跟你哥哥,硬要我去问那丫头,要不要跟咱们一块搬出去,我倒是好心去问了,人家面都没露就给我撅回来了。”
颜婉的脸伤的突然,郭氏骤然发难,踩着颜婉的脸给自己立人设,和梁府扯皮。
颜妙把此事同颜茂说了,兄妹两商议过后觉得侯府留不得,现在郭氏便这么对颜婉,谁知道日后会怎么对他们颜家。
所以他们打算尽快搬走,走前还顺便问问颜婉要不要一块。
本以为现在老太太卧病,二太太掌家,她婚事迟迟没定下来,会愿意跟着走,没想到还是这么坚决。
“或许自幼在侯府里长大,有感情吧。”侯府里的姑娘们跟颜婉之间的姐妹情绝对大于颜婉与颜妙之间的塑料情谊,她这么决定也不奇怪。
颜妙便道:“那不跟就不跟呗,她不一块住,您不是更轻松,生什么气?”
苏氏嘀咕:“我就是不喜欢她那目中无人的态度。”
颜婉不跟过去苏氏自然高兴,她可受不了这丫头矫情的劲,喝杯茶水都要什么花露、雪水,但派个婆子就把她打发了算什么。
两人商议好后,寻了个空隙,苏氏便去跟郭氏把去意一说,本以为郭氏会像其他亲眷请辞一般高兴爽快,她却为难道:“这到底是亲家,非比寻常,现在老太太病着,大房一家和我们老爷都还没回来,我这实在不敢做主……”竟弯弯绕绕的说了一通把苏氏给留下了。
苏氏回去同颜妙一学嘴,颜妙拧眉:“那只好等扶灵人回来再说。”
这一等又等了大半个月,扶灵人确实回来了,却只有司谦和司谆两个晚辈,司家两位老爷都未归来。
司谦道:“爹和叔父决定为祖父守庐三年。”顿了顿,他对着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的郭氏补充道:“叔父丁忧的折子已经批了。”
郭氏对着司谦冷静的、淡漠的目光差点要破口大骂。
自来守庐这样的孝事不应该是嫡长一脉做的,长房一无功名二无官位,正好在乡下别回来了,他们老爷可是朝廷重要大员,又只是次子,圣人怎么就准了丁忧而不夺情呢,这必然是长房设下的阴谋。
郭氏近来几乎以为爵位要十拿九稳,膨胀的不得了,此刻一时未能管理好情绪,想的什么一目了然。
颜婉冷笑,这位二舅母想要爵位的时候不说什么长幼有别了,只拿贤德才华说嘴,这守孝的事又想起嫡长的担当了。
她上前几步,对着司谦几乎是哀泣道:“表哥,你请大夫去看看外祖母吧,自你们离家后外祖母一直卧病在床。”
这话令周围人侧目,为什么卧病这么就还没好,为什么逼得颜婉这个外孙女来恳求刚回府的司谦,其中含义过分直白,众人不免看向近来侯府的当家人郭氏。
郭氏怒目看向颜婉,却没有失态,反而唉叹几声:“此时说来话长,都是家门不幸,我们做后辈的不孝,待会我细细同你分说。”说着便先引司谦等人回府。
颜婉目光闪了闪,想也知道郭氏必要拿她与梁泽的事说嘴,那所谓不孝的后辈不就是指她么。
但颜婉写信传给司谦,提前告诉他二房觊觎爵位之事,想来大表哥相比二房,应该更信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