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桃子好酸

13、第 13 章

　　四姐妹不知道昨晚闹到多晚村长爷和姥爷才走，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堂屋内杯盘狼藉。

　　灶房上空早已飘起白烟，二妮进门一看果然是杨蔓蔓在灶前烧热水。

　　二妮上前帮忙添柴火：“娘，你昨晚在哪睡的？”

　　杨蔓蔓脸色有些白，眼底有些青黑，听了女儿的问话，竟有一点不好意思：“在东边。”

　　意思是跟王全有一起住的。

　　二妮点点头，接着问：“那女人呢？”

　　杨蔓蔓努努嘴：“柴房。”

　　柴房离灶房这么近，何杏儿不可能没听到动静，那就是她听见了故意不出来的。

　　二妮出门就去把柴房的窗户敲得砰砰作响：“大早上这么多活，你还真等着人伺候啊？！”

　　何杏儿早就醒了，她就是不想干活，今天杨爹可不在，没人给这帮丫头片子撑腰。

　　二妮看见窗户映照出来的人影动了动没有声音，冷笑两句，压低声音，对着窗户：“你现在使劲作，卖身契在我娘那里，现在找人把你卖的远远的，我爹找不着也白搭呀。”

　　何杏儿脸色一白，她只敢装睡不敢正面跟他们呛呛，也是顾忌着卖身契。她本想今天就撺掇王全有把卖身契要回来，结果这丫头大早上就拿这个威胁她。

　　她不情不愿的起身穿衣出门，含笑对二妮说：“刚才没听到你们的动静，这才起来。我怀孕了，觉沉，你人小不知道”又对着二妮身后的杨蔓蔓说“对吧，姐姐。”

　　杨蔓蔓脸色一僵，二妮呛声：“谁是你姐姐？你一个丫头而已，认清你的身份。”

　　何杏儿笑容有些扭曲，这时院子里没有别人就她们娘五个和自己，不敢回嘴，只能在心里骂上她们两句。

　　二妮指使何杏儿：“先去把鸡和猪喂了，然后把衣服洗了。”同时嘱咐“三妮四妮你俩看着她，别让她偷懒。”

　　这些本来是姐妹几人的活，现在三妮四妮只用盯着何杏儿做，比原来轻松多了。

　　二妮又提醒何杏儿，“今天就算了，你以后可要每天早起去打猪草的。”

　　何杏儿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暗道，等王全有醒了要你好看！委委屈屈的跟着两个小监工去干活。

　　王老太醒来后见何杏儿在喂鸡，只是有些嫌弃三妮四妮没干活，却什么也没说。

　　王老太爷醒来后见何杏儿在洗衣服就当没看见一样，咳嗽两声就拿着烟袋出门。刚发生那么多事，他不大好意思去见人于是就看粮食去了。

　　王全有醒来，他没起身没看见何杏儿做事。等到何杏儿又拿了一碗和昨天一样的草药进来时，王全有才知道何杏儿忙活了一早上。

　　王全有有些奇怪怎么感觉比昨天更辣了。

　　忍住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对着进门看儿子的王老太说：“娘，你怎么能让她洗衣服呢？要是滑倒了可怎么着。”

　　王老太气不打一处来，是我吩咐的嘛？

　　肯定有是何杏儿挑唆的，上手去拧何杏儿的耳朵“你这贱丫头！都是你挑唆的。”

　　王全有赶忙拦，“娘，你干嘛？！！”

　　王老太更气了，伸手要打何杏儿，何杏儿见王老太凶狠的架势，心下害怕，她伸手去推王老太。

　　王老太被推的一个踉跄的同时就听王全有：“杏儿，你没事吧？”

　　见儿子只顾关心何杏儿不管自己老娘，王老太悲从中来，“一个丫头而已，你自己老娘也没见你这么关心。”

　　王全有也注意到王老太的神色，心下讪讪，强辩道：“她不是还怀着孩子。”

　　王老太翻了个白眼，“谁没怀过孕，哪个闲着了？蔓娘还是正儿八经娶进门的也没跟她似的娇贵。呸，瞧我说的，买进来的丫头哪能跟正头娘子比。”

　　王老太不喜欢杨蔓蔓，但她不介意抬杨蔓蔓打压何杏儿，毕竟何杏儿现在是她心中最厌恶之人了。

　　何杏儿脸都吓白了，她有些后悔刚刚推王老太了。她是不想干活，但更不想招惹王老太厌烦。

　　毕竟正经儿媳都不能反抗婆婆，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丫头。

　　想到王老太以后会怎么整治她，她打了个哆嗦连忙捉住王全有的袖子道：“全有哥，我愿意干活的，我小心一点就行，”

　　王老太最讨厌何杏儿这幅柔柔弱弱的作态，转身出门。

　　门外几人听着东厢房的声音，见王老太出来一脸怒气，肯定会找人撒火。
　　院子里，姐妹四人如鹌鹑一样缩着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王老太还是不放过几人，眉头一皱，不等她开口。

　　四人对视一眼，二妮扯着大妮道：“奶，我们去镇上还酒壶。”两人就背着背篓跑出院门。

　　三妮拉着四妮，“奶，我们去看粮食。”紧跟二妮两人出门。

　　王老太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满腔怒气没法发泄，又听见身后厢房传出男女调笑的声音，转身吼何杏儿：“死丫头！没事干了吗？！滚出来干活！”

　　话说大妮二妮两人来到村长家里。

　　村中的劳力都去翻晒粮食了，再两天就可以卖出去了。

　　所以此时村长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二妮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李三娘子出门，见又是这两个小姑娘有些疑惑，问道：“有什么事吗？”

　　二妮有些不好意思道：“婶子，你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们想去卖野菜。我们听镇上的张大夫说县里大户人家爱吃野菜。”

　　李三娘子哭笑不得，倒没觉得姐妹俩挣银子有什么不对，她就是很小就开始绣花挣银子了，村里大部分孩子赶集的时候也会帮忙卖菜，卖柴换零嘴吃。

　　她只是觉得这两个小姑娘想法天真，大户人家那里是那么好接近的。

　　但她也不好打击两个孩子的积极性，县里比镇上大的多，姐妹两个就当去见识一番也可以。

　　她平时也会捎带村里人去县城，不过对于两个小孩子她还是问了一句：“你家大人同意你们自己去”

　　姐妹二人连忙点头，只是大妮的耳朵悄悄红了。

　　李三娘子很干脆的答应下来“行，你们跟我一起去吧。”想了想，接着道：“这个月十五，我们会去一趟，一大早就出发，你们可不要来晚了。”

　　两人惊喜道：“谢谢婶子。”

　　两人还要去镇上还酒壶，便对李三娘子告辞。

　　走出下山村，姐妹两人就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起要带什么东西去卖。

　　二妮跟姐姐商量：“今天才初六，野菜要新鲜的才好，不着急挖。”

　　大妮有些担忧：“咱们怎么跟爷奶说？万一他们不同意呢？”

　　二妮见姐姐发愁，开解道：“他们就是不同意咱们也要去。”

　　这话让大妮更担忧了。

　　二妮转转眼珠，接着说“其实，如果我们捉到了野鸡，爷奶肯定会让我们去的。”

　　大妮摇摇头，“野鸡那里是那么好捉的，你没听张大夫说林子里有狼嘛。咱们还是只挖野菜吧。”

　　二妮劝大妮，“那都是骗小孩的。王小草他家没有地，他爹不就是天天上山打猎，怎么可能有狼。要是有狼早就被他捉住卖了，狼皮可是很值钱的。”

　　大妮心觉有理，但，“咱们也不会捉野鸡啊。”

　　二妮笑了笑,上辈子姐妹四人在何杏儿进门后，一直挨饿，上山只是为了找鸟蛋才去深林子里面。没想到碰上野鸡，一开始，四人空手逮，用柴火砸，弄的灰头土脸也没摸到野鸡的一根毛。

　　主要是野鸡一不留神就会钻入树林再也找不见了。

　　后来四人想了无数的办法，还自制陷阱，总算时不时能逮到一两只。她们那时也没想挣银子之类，逮到就吃了，没想到没多久大妮就被卖给人做童养媳了。

　　她那时就想，她若是手里有银子姐姐就不会被卖了。

　　她对大妮说：“姐，咱们回去就上山捉野鸡去。”

　　大妮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

　　等二人回到家之后，竟然发现何杏儿正在院子里洗被子。

　　要知道农户人家可是过年才会洗被子，现在离过年可还早着呢。

　　正堂里传出王老太的声音，“回来了？去喊你爷回家吃饭。”

　　两人才看到王老太端坐在正堂，看样子是在监督何杏儿干活。

　　二妮见何杏儿一脸委委屈屈小媳妇样，心下畅快，答应也的干脆 “唉，就去。”

　　大妮接过妹妹身上的背篓，“我去帮忙做饭，你去叫爷和三妮四妮。”

　　二妮点头，对着姐姐一笑便出门了。

　　她们刚从村口路过，王老爷子并不在那里，应该是去晒粮食那里了。

　　二妮想着脚下不停，一会儿就看到了王老爷子三人，冲着王老爷子大喊：“爷，奶喊你回家吃饭。”

　　王老爷子听见二妮的声音，直起身子，对三妮四妮大手一挥：“走吧，家去。”

　　几人回家时一路都有人上来问话，都被王老爷子的冷脸吓走了。

　　包括二妮几人昨天去镇上和上山也都有村民上来搭话，可惜二妮几人装傻充楞，人家也没法跟孩子计较，愣是没看着什么笑话。

　　几人到家坐到餐桌，见饭都已经摆上桌，何杏儿却还在洗被子。

　　王老太爷有些疑惑的瞟一眼何杏儿又看王老太。

　　就听王老太对着东厢的方向大声说：“一个买来的丫头怎么能跟主家人一起吃饭。”压根不是说给桌上几人听的。

　　王老太爷也不再管，拿起筷子对众人道：“吃吧。”

　　王家老两口开始吃饭，杨蔓蔓和姐妹四人才敢动筷子。

　　桌上气氛沉闷，只听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不一会还听见院子里低低的哭声。

　　姐妹几个先听到了，只顾埋头吃饭，并不提醒。杨蔓蔓想说什么，被二妮踢了一下，也没开口。几人几口拔完饭，就去灶房洗碗。

　　王老太坐在上首，一开始没听到，哭声渐大，她听到后，火冒三丈立即起身，插着腰对院子里的何杏儿破口大骂“怎么着，委屈你了！”

　　何杏儿眼泪汪汪：“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被风迷了眼。”

　　王全有的声音从东厢房传出，说的什么，姐妹几人没听见，因为她们几人又出门上山去了。

　　几人都兴致高昂，因为这一回她们可是要去捉野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