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神仙不会骗人

12、物换星移

　　“祝阿城生日快乐！”

　　农历五月廿一，是阿城的生日。

　　每年阿城的生日都会请我们一家到他家里吃饭，今年，还有夏生，就像多了好多个人一样，比往年热闹得多。

　　“阿城，这就是你上回给阿姨说的小女朋友吧？”吃着饭，我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猝不及防地就这么问出口了。

　　阿城使劲给妈妈使眼色，“阿姨，不是，不是的。”

　　阿城的妈妈看在眼里，“阿城，有什么事瞒着妈妈呢？”

　　“妈，我没有。”阿城心虚得一直往嘴里塞东西。

　　“阿姨，其实是我喜欢阿城啦。”夏生突然的表白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你乱开什么玩笑呢。”阿城用手按了按夏生的头。

　　夏生伸手摸了摸头发，“我认真的！”

　　“哈哈哈。”我妈突然大笑，“好可爱呀。”

　　“阿城，不许欺负夏生啊。”阿城妈妈拍了拍阿城的手，示意她不准再按夏生的头。

　　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突然间门铃响了，大家都很疑惑还会有谁来参加阿城的生日聚会，都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着门口。

　　阿城的妈妈似乎在门口跟他说了两句话，才让他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我的记忆中，曾经追着他跑，嘴里喊着“尹叔叔”，是的，他——是阿城的父亲。

　　“小城。”
　　“生日快乐。”
　　“小城”
　　“还记得我是谁吗？”
　　尹叔叔就这样站在门边，用微乎其微的语气和阿城说着话。
　　阿城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眼神空洞，看不出一丝感情。
　　仿佛过了好久，尹叔叔正想要迈腿进屋时，阿城突然说，“你走吧。”
　　阿城的声音毫无波澜，那是他已经死了好久的心。
　　阿城妈妈对着尹叔叔说，“改天再来吧，我先跟他谈谈。”
　　尹叔叔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阿城，然后转身走了。
　　大家都不欢而散，我怕阿城心情不好，留在阿城家里过夜。
　　关了灯，黑漆漆的房间里我和阿城平躺在床上，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阿城”
　　“嗯？”
　　本来想问他会离开这里吗，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我怕他真的会离开。
　　“睡觉吧”
　　“好”
　　没有人入睡，我们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阿城的妈妈早就去上班了，桌上还放着早餐，留了张小纸条，“孩子们，记得加热了再吃。”
　　我和阿城吃过饭后，横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暑假放了快半个月了，除了夏生约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每天都这么无聊。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阿城慢吞吞地接起电话，放下电话就往外跑。
　　“阿城，你慢点”我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实在跑不动了，拦了俩的士，“阿城，上车”
　　“人民医院，叔叔，拜托你快一点。”阿城慌忙地坐上车，报了地址。
　　“阿城，是阿姨胃病又犯了吗？”
　　阿城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问了阿姨的病房号，我们匆匆地走到病房门口，又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医生背对着我们和阿城的妈妈在谈话，“胃部溃疡治疗未愈，易迁延不愈，反复发作，胃溃疡更可能发展为胃癌，你一定不能再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再这样下去了。”
　　阿城若有所思，在病房门口坐了好久。
　　“木子，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阿城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陪他一起走进病房，阿姨的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毫无精神。
　　“妈，我同意和那个人走，但你答应我，别上班了，好好在家养病吧。”
　　阿城妈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泪，“阿城，谢谢你。”
　　今天，是暑期的最后一天，阿城走了，我没去送他。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
　　我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再也没人每天早上准点在我家门口叫我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