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她一直说话算话》暖晴空

2、第 2 章

　　单调孤独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缺乏玩伴的良显得孤僻又古怪。
　　像是某种坚持，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和越来越冷漠的好友拉近关系，她依旧卖力地说着有趣的事情，但是蝎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看一会书，偶尔回一声浅浅的“嗯”。
　　在距离蝎的父母去世的一年后，良凭借愈发纯熟的死缠烂打将他从昏暗的研究室里拖了出来，长久没有晒到太阳的男孩在阳光下，白的几乎反光。
　　“今天天气这么好，蝎也应该出来转一转啊，研究就暂时放一放吧，行吗？”她凑近了对方，和之前每次做的一样，拽住蝎的衣袖微微摇晃着。
　　男孩的眼睛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良的脸上。
　　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他好像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一样，让人不适的奇异感一阵阵地袭来，他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会一直在一起……】蝎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放松了力气，由着良捉住。
　　早就理解对方各种肢体语言的良压抑不住地嘴角上扬，冲着蝎极其灿烂地“嘿嘿”一笑。
　　她就这么拉着对方走在砂忍村的大街小巷之间，在路过熟悉的花店时，凭借自己可爱的小脸，要到了一朵小小的黄色花朵。
　　“送给你。”在沙之国较为稀缺的花朵被塞进了红发男孩的手里，尽管失去了根部，却还是保持着绽放的姿态。
　　蝎将花朵捏在手指间，轻轻地转动它。
　　他的眼里难得装进了一件事物，在仔细看过这小小的花朵之后，蝎牢牢地握住它的茎。
　　良有些忐忑，蝎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在他什么反应都不做的时候，她就理解不了对方到底在思考什么。
　　但是几秒钟之后，久违的一声“嗯”在她耳边响起。
　　良连续眨了几下眼睛，手捂了捂耳朵又放下，然后才像理解了一样稍微用力握了握蝎的手。
　　那句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却足以让良开心一整天了。
　　想着再接再厉，良看了看天色，扯了扯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再避开人群，而是拉着蝎在大路上奔跑着，终于在阳光渐渐染上橙黄的时候爬上了砂忍村背靠的山上。
　　“啊！终于赶上了！”小姑娘按着胸口疯狂地喘气，她努力平静了半天才让心跳有减弱的趋势，“蝎的体力真的太好了。”
　　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在这种光秃秃全是土尘的地方也没有其他的能让他注意到了。
　　他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
　　终于平缓了呼吸的良拉着蝎走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带着一丝自豪的表情指着前面的景色，“看！我时间算的正好！”
　　蝎顺着良手指的方向看去，太阳已经西斜，橙色的光从云后漏出，斜斜的照射在砂忍村的房顶上，拉扯出细长的阴影。时间已经到了该回家的点，路上有些一大一小的人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缓慢地移动着，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冒出烟气。
　　“这个位置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我之前就先来考察过啦！然后就一直很想让蝎也看一看，没想到今天的云这么好看。”良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脚下的村落，她很是兴奋地感慨今天运气不错，甚至没有留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劲。
　　黄昏的时间是很短暂的，本来还明亮的天空一点点暗了下去，变成了粉紫色的美丽色调。
　　良很是满意自己今天的安排，她双手一撑跳下石头，转头去看蝎，觉得自己应该能看见对方缓和愉悦的神色。
　　“……蝎？”她没看到。
　　红发男孩的眼睛睁得很大，明明她站在对方面前，他却像是完全看不见，那视线透过她看见了什么更宏伟的东西。
　　“你看见了吗？”蝎突兀地出声，这让良猛然一抖，被吓了一跳。
　　她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而且这样的表情稍微有些吓到她了，所以她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那样的景色，也只是维持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已经消失了。”蝎的眼神终于聚焦在良身上，但这却让她无措地捏住自己的手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蝎压根没在意这些问题，他从石头上下来，主动靠近了良，眼睛即昏暗又闪烁，“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不管是人还是事物。”
　　“可，可是太阳明天还会升起来的……”良以为对方是在惋惜已经消失的霞光，努力劝解道。
　　“但是它仍然要重复这一过程，兴起，衰败，就像这个一样。”蝎举起一直捏在手中的小黄花，它已经因为砂忍村干燥的天气以及缺失了根茎而衰败了。
　　良感到了恐惧，蝎的神情已经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比起冷漠的执着，更增加了疯狂。
　　“永恒才是我要寻找的。”他看了手上的小花很久，松开了手指，任由它掉落在尘土里。
　　蝎最后看了一眼渐渐被夜幕笼罩的砂忍村，背对着良一步步离开了。
　　然而这一次，良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时间已经非常晚了，良的哥哥査几乎已经急到冒烟，他一圈又一圈地在店里打转，绕的他妻子眼睛都要晕了。
　　“听良说今天是要带那个蝎出去逛逛的，现在两个人应该也在一起吧？你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孩子有没有回来呢？”
　　听到建议的查看向那栋没有亮起任何灯光的房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听取了提议。
　　上一次来拜访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查站在蝎的门前，脑海里闪过那对夫妻温和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敲门的动作，叹了口气。
　　“啊！查哥！”孩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随后就是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他回过头去，是良的同学宗祠君，对方似乎刚刚才经历了跑步，此刻正喘息着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
　　“千砂同学在我们家睡着了，她刚刚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实在是不敢让她一个人。她刚一睡着我就跑过来了。”顺了口气，宗祠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查哥快和我走吧。”
　　听到自己妹妹下落的查立刻拖着小短腿的宗祠君朝他家跑去，边跑还边焦急地询问情况，“宗祠君！良她有没有说哭的原因？她受伤了吗？你在哪里发现她的？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一连串的发问让拼命迈步的宗祠头晕目眩，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压根没有把问题听全，“查、查哥！总之——呼，总之先到我家再说吧！”
　　良躺在宗祠的床上，并没有睡着。她只是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他们关切的眼神。
　　之前她总是以为蝎那么冷淡，是因为自己的关怀还做的不到位，她应该更努力才行。
　　但是蝎，好像已经找到了能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了。
　　可她却感到异常的难过，难过得眼泪停不下来，却连自己难过的理由是什么都不知道。
　　良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乱七八糟的情绪混杂在心里，让她想要疯狂，比起哭泣，她现在更想要抓挠自己的头发，将一些东西摔碎。
　　可是不行。
　　窗外不时传进来嘈杂的人声，往日里良最喜欢坐在床上听着人们交谈行走的声音进入睡眠，可是现在她坐起来，尽全力将耳朵堵上缩成一团。
　　从她记得事情以后，就一直在陪着蝎了，那个男孩不是很爱说话，却会露出温和的表情。
　　但是现在，没了！没了没了！什么都消失了！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带蝎去山顶上？她是不是不应该强硬地带蝎出来？是不是就不会看到现在这样的蝎？
　　——做错了做错了做错了！！！
　　“喂！千砂同学！！”房间里的灯猛地亮起，一双不大的手一把将她堵住的声音还了回来。
　　良眨着眼让自己能够看清楚，面前一脸焦急的是同学的宗祠君。
　　她保持着被抓住双手的动作发呆了两三秒，才将视线投到站在门口的查身上。
　　“我……”到宗祠家以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良，在对哥哥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开始抽噎，“我的手好疼，我的、我的耳朵好疼，哥哥，我的胸口疼——”
　　下一秒她就被熟悉的怀抱搂住，眼泪无法抑制地字眼眶里打转，良搂住了哥哥的脖子，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耳朵和手心都已经被她自己抠破流血，火辣辣地疼，让她难受。
　　可是胸口为什么也这么难受？又疼又麻，让她想要将心脏挖出来揉搓一番。
　　“我把蝎弄丢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