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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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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后————
A市这边下起了一场雪,不大也不小,地处北方,冬天经常下雪是件见怪不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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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旅客,您已到达A市,请检查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
机械的广播声传来,车上的人们一个个都从地铁车门走出,与来接他们的亲人或朋友紧紧相拥,话题都是总算回来了、有没有胖了瘦了,过的怎么样……等等,画面美好而又温馨。
在熙攘的人群中,一个瘦小的男生戴着顶棉帽,灰色的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只手拿着行李,一只手放在衣服口袋里。
这个男孩似乎特别怕冷,另只手在用力的往口袋里塞,恨不得把整条胳膊塞进袋口里面似的。
站台里面的人群来来往往,男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低着,什么话也没说。
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祁霍的眼角微微泛红,但还是没有吭声,吐了口浊气,站起身,离开了车站。
祁霍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雪还没停,乌黑的眉毛上有了几许白点点,祁霍从袋口中摸出一个雪人挂饰,小小的一个,很是可爱,雪人的背上有着三个字母————“qax”。
那三个字母是以前祁霍自己用针线缝上去的,他不会针线活,但他又不想让其他人来做这个,于是祁霍便打算自己动手缝制,手还被针扎出了好几次血。
大功告成的时候,虽然字母歪歪扭扭的,但至少能认出来,祁霍满足的笑了,像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这个小雪人对祁霍来说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是习于潇送给祁霍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那时候,习于潇还对他很好。
祁霍握着雪人的手微微的紧了紧,抬头看着灰蒙蒙天空苦笑了下,喃喃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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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霍拉着行李,在路上打了辆车,行驶了好一会儿,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脏乱且老旧的小区里,祁霍从后背箱拿出行李,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是谁呀——? ”里面的人听见有人敲门,便喊了一声。
“是我,姐姐,我回来了 。”祁霍在门口回应,语气柔了许多。
祁冉一听是弟弟的声音,连忙过来给他开了门。
气氛有点沉重——————
“……小糖她,怎么样了…? ”祁冉的声音有点颤抖,眉头皱的很紧,迫切盼望着祁霍的回答,说糖果没有出事,她还是安全的。
“姐姐……小糖她,已经离开了。”祁霍咬着唇,他用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本来自己不想在姐姐面前丢脸的,但眼泪却像脱了绳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的一颗颗的滚落。
小糖是隔壁的邻居奶奶孙女的小名,因为她姓唐,又笑起来就像糖果一样甜,所以大家就都叫她小糖了。
小糖已经12岁了,本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年纪,但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性命。
她和她爷爷奶奶住一起,那天,她和爷爷奶奶开着车 开开心心的去商场给小糖挑生日礼物,结果,在拐弯处和一辆轿车相撞了。
由于小糖的车在开的过程中速度快,可是在转弯的时候却放慢了,但那辆轿车,不仅行驶速度快,连拐弯处也并没有减速多少。导致相撞时,小糖他们的车破损极为严重。
小糖和爷爷奶奶也因此在这场车祸中,丧了命。
祁霍在那边举行了葬礼,因为有哭过,所以祁霍在地铁站时的眼眶是有些红肿的。祁冉因为自己双腿残疾的原因无法去葬礼,只能无助的看着小糖的照片默默的哭泣。
祁霍和祁冉小的时候父母就抛弃了他们,嫌弃姐姐腿残疾,带上就是个拖油瓶,还得花钱来医治,就想只带走祁霍,把祁冉丢弃。
祁霍想要留下陪姐姐,却被硬生生塞上车,但祁霍怎么可能就这样妥协?抓住父亲的手臂用力一咬,趁着这个时间迅速跳下车逃走,父亲追他不及,在一个巷子里,跟丢了。
后来,祁霍在之前家的附近找到了祁冉。
年幼的祁霍从此背负上照顾姐姐的义务。在那个时候,虽然有祁霍之前偷偷保存5万块钱,房租,水电费,吃穿用……等的开销,可也是不够的,生活特别苦。是祁霍,带着他的姐姐,撑到了这个男孩子的大学毕业。
在一个周末,隔壁搬来了新邻居,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们的孙女,姓唐。小糖的出现,让他们的生活变得不再乏味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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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霍大学期间,为了不又加大负担,祁霍开始基本每餐都在吃白馒头配咸菜,因为是免费的,可以放开了吃。唯有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可以吃好一点。祁霍很顺利的,与发馒头豆浆的阿姨打成了一片。
与习于潇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大一新生入学典礼的时候。
习于潇在台上讲话的样子,让祁霍感觉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习于潇脸很精致,学校的校服男生是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有种白马王子活了的幻觉,台下的女生,好多个害羞地捂住了脸,有好多的人掏出手机拍照。祁霍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目光早已移不开。
应该就是那时候,祁霍的心动摇了。
这个男生慢慢展开了对习于潇的追求,偷看他打篮球,在本子上记录他的兴趣爱好,在绘本上画下他的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为人知的,只有祁霍一个人知道。
但,这些事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祁霍忘记把本子放进抽屉,就放在桌角上,不小心给人碰倒在地,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班上一下子炸开了,没想到祁霍居然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她们男神习于潇!
什么腐女,什么男男是真爱……怎么可能。
“哇,祁霍…这么恶心的吗?”
“咦惹——”
这件事在学校里疯传,在论坛上,各种鄙夷、嘲笑,侮辱性的词汇在上面出现,甚至都传到了学校老师领导那儿,只是因为,他们不待见一个是同性恋的同学。
祁霍蜷着身体,害怕的躲在学校里的某个角落,双手抱着膝,旁边手机上显示的,是论坛的介面。
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也不管祁霍的学习成绩多好,经校方讨论,祁霍被学校开除了。写满了习于潇的本子,也被人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这些事情的重要人物习于潇没有说一句话,感觉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一样,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在背后,习于潇却是在打听着祁霍家的地址。找到了祁霍,习于潇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还好吗?”习于潇试探性的问。
“没…没事的,退学而已,反正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习于潇突然找到他家里来,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这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说话。
“抱歉,我可能回应不了你这份感情,但我们……可以尝试做朋友。”
“啊?可……可以做朋友?”祁霍有些受宠若惊,本来以为出了这种事,别说朋友了,被恶心都还来不及。居然还可以成为兄弟……
祁霍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然而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祁霍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一次又一次的被习于潇误会,渐渐的,习于潇变得不再对祁霍温柔了,变得无情厌烦起来。却慢慢对那个陷害者——邬寥,好感彪升。
一天天过去,邬寥感觉这些已经满足不了他了,直到他发现祁霍还有一个双腿残废的姐姐,稍微利用一下这祁霍的姐姐,就可以让习于潇彻底的厌恶祁霍,让习于潇归属于自己。邬寥握着身后的手机,诡异的笑了笑。
晚上,邬寥找到祁霍。
“你找我有什么事?”祁霍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人来,一定不会有好事。
邬寥看着祁霍的样子有些无语,“呵呵呵……别紧张啊,又不会吃了你,就问你个问题,我听说你有个姐姐,双腿还残废了,只能坐轮椅,对么?”
祁霍一听邬寥提起祁冉,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起身快步走到邬寥面前,抓住邬寥的衣领,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姐,我不管他会对我有怎么样的看法,就算坐牢也无所谓,我也会把你揍得半死不活!”
本以为邬寥会害怕,但他非但不怕,而且还平静地示意让祁霍先松开手,这笑眯眯的表情着实让祁霍感到一阵不舒服……
“别激动啊,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条件是你要陪我演一出很有意思的戏。”
“什么戏?”祁霍松开抓着领口的手,问道。
“一场让习于潇彻底讨厌你的戏。只需要替我背锅,让习于潇误会,你不可以透露出。你别忘了,你比不过我的,我的势力比起习于潇来说不足为惧,但对付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怎么样?是要救姐姐,还是放弃习于潇?”
“我……”祁霍用力咬紧牙关,双手篡紧。
“说啊。”邬寥笑得更开了。
“我……我要姐姐。”
“哈哈~你姐姐果然是你的底线呐,那么,请拿着这把刀。”语落,邬寥拿出另一把小刀,在胸口微微用力刺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祁霍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邬寥的行为。
“要做就做真实一点,不是么?”血慢慢从邬寥胸口里流出,白色的衬衫上的那抹红色格外扎眼。
这时,习于潇突然闯入房间,朝祁霍愤怒吼道:“你对邬寥做了什么?!”
习于潇快速过去抉起邬寥,“邬寥你怎么样?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习于潇赶忙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担心。
习于潇打横抱起邬寥,眼神凶狠地瞪着祁霍:“祁霍我警告你,邬寥要是出事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抱着邬寥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祁霍还站在那,手不小心沾上了刀上的血,这个样子还真是很像自己刺了邬寥一刀。
那一刻祁霍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祁霍用力的把刀扔在了一边,痛苦的捂住脸
“对不起…呜……姐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再后来好几天,祁霍得到了习于潇要出国的消息,他快速地朝机场赶去。
但当习于潇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的时候,祁霍感觉到,他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他已经不要他了。
在习于潇出国之前的前几个月,祁霍就发现他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了,但他起初也没太在意。后来发现问题越来越严重。
当脑海中浮现在机场浑身充满戾气的习于潇的时候,祁霍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放弃治疗的念头,感觉治好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也仅是在那个时候一瞬间的想法。他仍对他的世界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可以透过这一丝,来慢慢照亮其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