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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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得响了一遍又一遍，阮靖柔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甩甩头，五官狠狠皱了一下，吸入一口气，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
阮靖柔立即反应想要起身，却踩到毛毯拖地的一角，倾身从沙发栽到了地上，这么一摔，彻底清醒了。
开业的新酒店，商务套房，卧室有两张一米五的大床，她却还是睡在小客厅的沙发。
双手有意无意抚摸衣料，低头一瞧，阮靖柔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昨晚的礼服。
老天，她居然穿着礼服坐在地上！
弄皱了会不会赔偿？
昨晚喝酒没滴在衣服上吧？
她一个月工资够洗一件礼服吗？
阮靖柔连忙起身站到落地镜前打开灯，礼服没问题，但她很有问题。
第一次化这么精致的妆，阮靖柔很是不习惯，夜里半梦半醒间觉得不舒服，本能反应撕掉了假睫毛，用手摸过自己的脸蛋。
妆花一脸。
阮靖柔的行李箱正好放在落地镜旁边，洗漱用品在里头，进房间还未曾打开。
蹲下，翻出自己的睡衣，阮靖柔双手往后伸，勾到隐秘的拉链端口。
苏薪禾正好是这个时候推开门，连贯动作顺着她的视线唰一下到底。
诶？
阮靖柔微微侧身往后看，后仰的姿势拉开一道口子。
嘭——
苏薪禾黑着脸将门合上。
阮靖柔真被自己给蠢哭了，麻溜地换好衣服，马不停蹄准备好今天的工作资料。
“苏总，我可以进来吗？”阮靖柔苦着脸趴在门口。
商务套房，类似一室一厅的格局，里面才有浴室，她想洗澡……
苏薪禾没回答，阮靖柔在外头来回转了几圈，不停踱步。
大概是自觉得不到苏薪禾的回答 ，阮靖柔又趴门上大声道：“苏总，我进来了啊！”
门把往下按，没有上锁，推开苏薪禾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神色淡定。
阮靖柔像是闯进别人家，偷偷摸摸往里靠，慢慢朝浴室方向挪动：“嘿嘿，苏总，打扰了，我先洗个澡。”
冷不丁的，苏薪禾突然咳嗽了两声，吓得阮靖柔手滑，怀里的内衣从指缝间滑落，好在她反应快，迅速勾住了。
“阮靖柔，你待会儿不用跟我出去了，早上在房间醒酒吧。”
听见自己不能继续今天的行程，阮靖柔一下来了劲：“苏总！我可以的，洗个澡就能出门，很快的，现在不到八点，二十分钟搞定，不会耽误工作。”
苏薪禾顿了顿，冷着脸问：“你以为就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去能起到什么作用吗？你甚至没有大堂经理来的专业，德国人做事严谨，一点微小的细节都可能是最后合作能否成功的因素，你能保证你百分百不出错吗？如果最后他们没有合作意向，集团的损失你要扛多少？”
语调前所未有的凌厉，苏薪禾的眼神仿佛要将阮靖柔凌迟。
是的，现在的她，喉咙间还有不适感。
红酒需要品的，她昨天端着杯子，不停往肚子里灌，酒精麻痹神经，抑制味觉，压根没感觉到高档红酒跟便宜货兑雪碧有何区别。
“对不起苏总……”阮靖柔很想反驳，说她也是为了给苏薪禾挡酒才会失控，可她不能。
她开不了口，这个蹩脚的理由，连自己的那一关都过不了。
阮靖柔灰溜溜进了浴室，里头有残留的香薰味。
酒店设置零冷水，没有等待的时间，打开水龙头就能感受到头顶温热的水柱，均匀打在她的肌肤上头，形成一股股小水流，顺着往下淌。
苏薪禾教训她，没有一次是错的。
在老宅，那会儿苏薪禾还没恢复记忆，小屁孩都嫌弃她笨。
她没办法忽视苏薪禾眉宇间偶然透露出的不屑，于是她硬撑着，跟苏薪禾打游戏后还会挑灯夜战，看书备课，好完成第二天的任务。
书本上早就有答案的东西，她都要靠不断温习才能变得从容，更别提现在她没有任何可以参考借鉴的例子。
阮靖柔慌了，越想做好的事情，越显得着急，手忙角落，一错再错。
双手捂住脸，借着水流声的掩盖，阮靖柔低声抽泣。
是时候不勉强，坦诚自己的不足，承认自己比别人差，才有机会成长。
以她目前的能力，不论是从工作量还是工作强度，跟优秀的助理相差十万八千里。
小事做不好，喝酒也不行。
等阮靖柔出来，房间空空荡荡。
客厅多了餐车，里面有一份未打开的吃食。
苏薪禾说到做到，就是不带她前去。
洗过澡，阮靖柔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不去也是好的结果，否则真要是因为她可能出现的纰漏导致交谈不顺利，肯定会更加懊悔。
苏薪禾教训的是，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用工作的早上突然变得很长，有好几个小时自由支配。
打开集团内部培训资料，阮靖柔从公司的介绍短篇重新研究，真正认识万灵集团。
在来之前，吸引她的绝对值是苏薪禾，万灵集团只是苏薪禾的背景。
而现在，阮靖柔是真的对酒店行业感兴趣，喜欢当下的工作，想把手里的事情干好，成为别人学习的榜样。
不愉快的小插曲两人并未再提及，吃过午饭苏薪禾回到房间，阮靖柔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端茶送水，询问交流的情况，看不出小委屈。
出一趟差，阮靖柔变老实了。
姬雨筠最早发现她不对劲，刻意在闲暇时间观察阮靖柔的表现。
说话留三分，做事有备选，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她失去了原有的傻气，亦或是说她的灵气没了。
周五，财务部门提交的数据有问题，姬雨筠下项目组去了，苏薪禾的火气挪到了阮靖柔的头上。
事实上这一切跟阮靖柔没有任何关系。
财务部的数据是交给姬雨筠的，姬雨筠审查，她只负责帮忙把核对过的数据打印出来，敲门，交给苏薪禾。
苏薪禾发脾气也很克制，没有破口大骂这么粗鲁，只是在文件里勾出有问题的地方，抱怨着这些事情还要她来处理的话，万灵集团就没救了。
“打回去，重做，告诉他们如果还有任何问题就走人。”
阮靖柔接过苏薪禾递过去的文件：“好的苏总。”
苏薪禾气上头，从她回来接连不断发现集团内部出现的小问题，在她出车祸前一切运转顺利，半年无人牵头进行抽查考评，能钻空子的都懈怠了，再提起那股劲，比之前要求还要难。
总经办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苏薪禾气急了发火，后知后觉才惊觉，站在她面前的是阮靖柔，姬雨筠不在。
苏薪禾发觉自己的耐心被车祸后闲下来的时间磨了个干净。
车祸的始作俑者还在暗处，紧绷的神经无法放松。
很多人在等她犯错，她事无巨细，比刚上任还要警惕，杜绝被人把柄的可能性。
听了自己的碎碎念，阮靖柔脸上还挂着笑容，苏薪禾不由感到惭愧，怎么说她也是老板，对阮靖柔严格要求，逮着不满意的地方挑刺，却在她面前有感性的烦恼，传达负面情绪。
苏薪禾试图着补：“你……”
“苏总，距离加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是否紧急下达指令，让财务部门的加班重新确认数据，再把所有函数检查一遍，连同检讨书一块交上来？”阮靖柔拿起手机进入OA系统编辑内部公告，只要苏薪禾确定，她立马按下发送按钮。
“公告要发的，设置总经办和财务部能看就行，发送前把内容给我看看。”
“稍等，”阮靖柔把文件放桌上，过一分钟，手机放在苏薪禾面前，预览发送页面，“苏总，您看可以吗？”
措辞严谨，把苏薪禾快口吐芬芳的抱怨话转换成能让人接受的书面言语，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以。”
“好，”阮靖柔按下发送，财务部门的失误暂时告一段落，等待后续处理，“苏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偷偷看阮靖柔离开的背影，小姑娘身上穿的还是不算昂贵的职业装，气场却暗暗有了变化。
姬雨筠看见手机的公告提示，迅速交代工作从楼下上来。
总经办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刚刚发送过一条惩罚性质的内部公告。
财务总监给姬雨筠打电话，问阮靖柔是哪谁，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人，以她的工作账号发出去，颇有被打脸的不爽。
姬雨筠暂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阮靖柔能发公告，一定是苏薪禾授意。
安安静静听完财务总监的抱怨，姬雨筠笑着回答：“李总监，要不您上来跟苏总汇报下？”
挂断电话姬雨筠从阮靖柔那里拿的文件，粗略看过一眼，找到苏薪禾：“抱歉苏总，这是我的失误。”
姬雨筠诚心承认错误，却发现苏薪禾的心不在此。
苏薪禾右手不停转动手里的宝珠笔：“姬雨筠，你有没有发现，阮靖柔不一样了？”
“哦，是啊，”姬雨筠早就察觉，反问道，“出差回来进步神速……”
突然，姬雨筠画风突变：“我还以为您在广州辣手摧花了呢？毕竟阮靖柔是为您而来。”
为她而来？
好沉重的一句话。
想到老宅抽屉里厚厚的记事本，这个说法似乎没任何问题。
苏薪禾满脸问号，眨眨眼，跟姬雨筠相顾无言。
她不太确定地问自己：我摧花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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