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59、奇计

　　众人静听呼延通接着布置。
　　呼延通早已拟出了应对策略，将任务细拆解了，对他们说道：“我军当首先转移出村子，脱离腹背受敌之险境。先迎其来路行军，与魏龙部汇合，主动迎敌，抢占先机，趁敌未能展开之际发起攻击。
　　邓龙等贼未知我来，只要我阻援部队不曾溃败，敌方无论分几路行军、阵型如何，他且战且进、一路冲锋，队型前方必有个突出部。
　　这就给了我们机会，我方仍按四路行军，接敌之时，左、中、右三路迅速上前。
　　中路军抢先对付敌阵突出的主力，楔入阵内，钻隙迂回，以求分割包围敌大部；与此同时，左路、右路军从侧面抵住两翼，各钳制住一侧的敌军，阻止其向中央支援，以策应我中路；后军掩护后路，并阻挡可能的援敌。
　　要紧的是动作一定要快、要坚决，毫不犹豫，这才能够确保歼敌大部。按此布置，我传信教魏龙部相机策应，抢先迂回，遮断敌后路。你们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众将嘴里都提不出什么疑问，因为呼延通布置的任务清晰而明确；但同时，众人又满心里都是不敢说出的疑问：
　　这固然是他们目前最有希望克敌制胜的战术，除此之外，也想不出风险更低、胜率更高的方案了。但以青州军此时的战力，当真能用得起如此机动灵活的战术么？
　　远的不说，就前几日那一战，在固定阵地上，以他们训练过最熟悉的方式，“钻隙迂回”都那样困难，最后占尽优势，合围得尚且不能圆满。
　　想要以平日练得更少、难度翻了几番的方法，去对付数目与上回相当，而实力很可能更强的二龙山匪徒，这谁能有多少信心啊？
　　但此刻呼延通之所以这样布置，众将又不敢反对，原因还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要转移出村子，就得在路上接敌。既然敌方在动，你不动就死得更快。既然如此，只能与他拼抢占先机，拼机动灵活，只能寄希望于能够发挥出这套战术的威力。
　　呼延通见他们都没有疑问了，又道：“我军以逸待劳，也不需行军太远，待探马回报了再确定何时出动。目下还不甚紧迫，你们去向下传达，做好布置，一面教众军吃饱了饭。”
　　众将领命，自去安排。
　　各级指挥官要向下属分派任务，众军卒要领会上级命令。时间紧迫，因此来不及生火做饭，每人领到分发下来的冷炊饼和咸肉，匆匆在火上粘点热气，就囫囵地往口里塞。
　　呼延灼和杨志把一只鸡来不及撕开，两个轮流扯着鸡腿，三口两口便啃光了。这是昨日从村里买得几只鸡，烤了给他们吃，耿周将剩的一只拿来与他就炊饼。
　　他们刚把最后一块炊饼咽进肚里，头一拨出去的探马来回报了。
　　清风镇守军已经战败，往这边撤退了。
　　…………………
　　那六百将士打得很勇敢，却仍然很快就给击败了，是因邓龙等贼新摆了个阵势，威力巨大。
　　原来自上回劫寨，二龙山从营里得了官军一大批强弩，又教掠上山的铁匠造了几十面大盾，装备精良，远非清风山所能及。而他们相比官军和清风山，也有一个缺陷——马匹缺少，骑兵不上百人。
　　但邓龙排兵布阵，极善扬长避短，尤其是他从清风山求援的小喽啰那里听到与官兵作战的详细经过，已充分了解官军特点。
　　邓龙筹谋布置，教展开战斗队形时，最靠前是持大盾的盾兵，在阵前围成个凸出的半圆，组成一道坚强防线；
　　他们身后是弩兵，能在盾兵遮护下以强弩大幅度扫射，杀伤对面之敌；再后面才是纯步兵；
　　而骑兵则在阵两翼展开，防止敌军迂回攻击侧面。
　　如此组合，战斗力着实骇人：既能挡住对面的骑兵，克制了官军的机动优势，又能使敌方完全暴露在强弩不间断的攻击之下。
　　果然在清风镇阵地的对抗中，魏龙部吃不消，不多时便折了近一百人，只得按原计划撤退。幸而先有准备，队伍没发生溃乱，撤退得还算有序。
　　敌人的弩阵无法追击，只能以行军队形追赶，官军得以且战且退，绕过清风山，朝三宝村方向行进。
　　…………………
　　听了这消息，呼延灼原来的设想破灭得更彻底了。就算没有清风山，跟此时的二龙山打防御战，也甚是凶险。
　　连他爹方才深有远见的规划，风险也更高了，如不能先于敌展开，也多半是跟魏龙部一样的结果，只是强在打不过还能撤。那样一来，他们此番剿匪可就彻底失败了，岂能甘心。
　　除了结果更不乐观，整个布局还是不适宜变动。但下面众军卒本来领了任务就暗暗叫苦，听见这消息更是人心惶惶。
　　呼延通岂能不知晓此情，前有负责探听舆情的李牌来报告“众军疑惧”，后有看热闹的耿周进来说道：“他们好多人都在说，只怕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待众将进来请示是否依原布置迎敌时，呼延通蹙着眉头，沉吟不语。
　　这时呼延灼开言道：“爹爹，孩儿倒有个主意，不但我大部免于与敌硬拼伤亡，运气好时，还能将二龙山和清风山贼寇一网打尽。”
　　在场的十几个军官听见呼延灼说出这话，都惊得呆了。
　　他们原本想问的，无非是“硬拼”还是“避战”。到这种时候，这孩子怎还有底气，竟说要把两山强贼一网打尽？
　　他们不知这还是前日杨志给呼延灼“挑错”，呼延灼此时受他那思路启发，突然有了个极妙的灵感。
　　呼延通让他说来听听。
　　呼延灼道：“顽匪来时，我们在村里固守不行，出去路上迎战也未必有利。但除了这两样，还有另一处可选的交战场地呢，我们可以反向走入山里，引他们入来。”
　　众人心道这岂不是自投罗网，比固守村内还不如呢。同样被两面夹击，堵在山里更难走得脱了。
　　却听呼延灼道：“昨日的伏击虽没成，但我大部队对伏击已预演得熟了，这时使出来方见效用。
　　清风山贼寇不上钩，是他对我已有防备，但二龙山贼寇远道而来，气势汹汹，绝对想不到此处，又不识得这里地形。
　　只要一小队马军依照原计划，于路迎上去，助着魏都监交战一场，只做佯败，一路被追逃入山内；
　　便是贼人疑惑我人少，只假做大军都在强攻清风山寨，其实大股步军都藏在昨日的伏击阵地；
　　另须一队人马，对付清风山贼寇，他山上听得援兵到来，必会下来，妄图两面夹击。
　　这里的关节所在，这一队人马必须会做戏，既要让二龙山以为是强攻不利，败下山来的残兵，诱其抛下疑虑进山“合围”，又要让清风山以为是对二龙山战败，躲避进来的部队，促使其敢于过来助阵。
　　对付清风山还得能先败后胜，起码在我大部合围歼灭二龙山贼寇前，能挺住不败。
　　剩下难做的只有沿路诱敌。除此两队以外的人，只需做好伏击便是，却没什么凶险。”
　　这个方案听起来复杂，内核却简单，其实就是以引诱二龙山、钳制清风山那两队人马所冒的凶险，换取多数人的安全。顺带着一次与所有匪徒决战，赌赢了便战果非凡。
　　此计对大部队的要求大大降低了，但同时另两支的任务难度却大大提高了。从呼延灼的语气，他却对自己很有信心。
　　呼延通自然知他心意，问道：“你想做沿路诱敌，还是进山钳制？”
　　呼延灼道：“我去诱敌，爹爹分给我一百马军便成。”
　　这两样的难度一般大，但邓龙认得他，无疑让他去佯败效果更好。
　　杨志道：“哥哥去诱邓龙上钩，我在山里对付清风山贼寇。”
　　呼延通道：“不必，这个我亲自来做。分你俩三百马军一起去诱敌，我带剩下的尽够了。”
　　众将见他父子三人拿定主意，自己便承揽了所有困难，自然从善如流。
　　临阵虽忌反复无常，全盘推翻既定方案，但这一变对多数将士，心里却是轻松多了。
　　当时呼延通分拨军马，先着人进山探查。清风山寨里哪有人敢出来，正便于行动。
　　便教众将引领步军，先行到昨日伏击地埋伏下了。他父子们仍在帐中商议，将关节之处都细细地推敲定了。
　　过了巳时，探马星火来报，贼人离此地不足十里。三人方整束了，从容上马，引领军兵依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