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136、孩儿

　　呼延通这题目出的实在高明，这是一场艰难的遭遇战。
　　呼延灼精兵快马，杨志负担沉重。但骠骑队再是个个英雄，拢共只有二百人马，杨志那一边却兵多将广。
　　这是一场统兵才能的较量，但首先考验的，却是两队前军的行军速度。
　　杨志的大股步军几乎毫无胜算，只能靠挣命疾奔了。杨志严令孩儿军务必先抢去青桃山嘴出哨。
　　孩儿军穿山度岭，抄小路走了五六十里，直赶得气急喘促。
　　悬崖峭壁还是小意思，他们竟还寻到一条路穿过深不可测的泥沼地，从烂泥坑里洑过来，滚了一身烂泥，走不得路，幸而挣到不远处一道溪水中洗了一回。
　　他几个淋淋的一身泥水，相搀扶着又行了一程，早望见前面青郁郁的一处高地，正是那青桃山嘴了。
　　几个正喜不自禁，忽见海东青从山坡背后飞出来，到跟前高唳一声，落在解宝手臂上。
　　解宝问那鸟：“你可看见什么了？”
　　大伙笑道：“又来作怪，这鸟也会说话么？”
　　唯解珍思忖半晌，愀然变色，道：“兄弟，你没见它绕着山坡那样飞来，叫了一声。只怕是告诉我们，敌兵已经到了！”
　　同伴们听见这话，如兜头一桶冷水，登时将一团高兴都浇灭了。
　　只是军令严紧，大军还立等回报，只得互相说道：“须上前去看个分明。”
　　他们日常都操练过怎样出哨，立时折了些枝条树叶插在头上，一路隐秘前行。爬到北面山坡上，从林子里张看时，果然见马军前锋先一步到了，原是孙立引着三四十骑，正据守这山头。
　　军情紧急，孩儿军忙踅下山去，折回大路。又挣扎着疾赶了一二里路，从林子里闪出一彪人马来，正是自家前军。
　　前部先锋原是樊瑞，骑着快马，杨志从中军拨与他五十骑马军先发，副将李衮领一百蛮牌步军紧随。
　　这些蛮牌军士都是樊瑞带来的，一手执牌，一手执滚刀。蛮牌又大又轻薄，能遮蔽一身，牌后又插数把标枪。接敌时远能投枪，近身则持刀牌厮杀。杨志原要倚靠他们先占了高地，居高临下地投掷飞枪，对方便争夺不过。
　　孩儿军见了先锋，回报消息，阵地已被对手抢占了。
　　樊瑞急与李衮商议夺回阵地，定计道：“你我分兵两路，马军大张旗鼓从正面仰攻，引敌骑冲杀下来；步军从山坡背后隐蔽迂回，乘其不备登上山顶，占了高处，两面夹攻，便教他们尝尝厉害。”
　　一行人也顾不得赶路辛苦，急教步军拣青草覆在牌上，伪装遮蔽了，孩儿军引路，都来到山下，分头行事。
　　山坡上，孙立等举目望时，只见四五十骑马军从大路杀来，不曾见那路奇兵绕后去了。
　　这樊瑞绰号混世魔王，骑一匹黑马，腰悬熟铜流星锤，手中仗一口宝剑，引兵望上强攻，端的是来势汹汹。
　　孙立以逸待劳，又占了地势，绰了枪鞭，领三四十精骑大冲一阵。樊瑞等力不能支，顿时大乱，败下山坡。
　　骠骑前锋正驱赶溃兵，忽听得背后喊杀声起。只见那一股步军已夺了高地，飞枪乱纷纷地落下来。
　　那孙立只暗地叫得一声苦，兜回马头，一骑当先又杀上来，以鞭甩开迎面飞枪，引军夺回高地。
　　李衮见他来势凶恶，亲出阵前舞动团牌，手执利剑，来迎孙立。两人大战二十合，李衮挡不住孙立，孙立背后马军乘势一齐杀来。李衮身后众军见势头不好，执刀牌齐上，在马军队中乱滚。
　　两军正厮杀，听见坡前喊杀声又起，樊瑞等重又冲杀上来。
　　饶是孙立和手下精兵如此英雄，无奈寡不敌众，又腹背受敌，只得突围出来。
　　这一场恶斗也好笑，骠骑兵在马上也不敢真踏了步军，蛮牌军滚在下面也不敢真砍了马腿，两队人马都打得加倍辛苦。
　　一场下来，杨志的前军险胜，暂夺了阵地。
　　但这胜利却难持久，且不论孙立等伺机反攻，呼延灼的主力也眼看将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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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志在中军压阵，领着大部人马千难万难地赶了这许多路程，离那山嘴只有五七里远近，远远地迎着解珍、解宝两个望中军奔来。
　　孩儿军另几个再赶不得路，倒在山坡下歇息。却必要有人将紧要军情送到，未见主将，又不许途中私自传递，泄露军机。
　　这两个一见杨志，喜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们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虽是先赢了一阵，夺下山头，但敌军援兵已到。
　　对方目下总有一百四五十骑在场上，将我前部反包围了。前军只据高固守待援，就要支撑不住。”
　　杨志当即下令：“张提辖，你与项充领下剩四百牌兵奔驰赴援，急去解围，务必顶住，大军随后便到。”
　　两人得令，领兵疾奔去了。
　　杨志教二解坐了，再备细说来。
　　他听了一回，自己思量道：“果然我料的不差，他自己没亲领大部人马上阵，必是在这里算计我呢。”
　　也不知是兵法学得到家，还是呼杨二人又“灵犀相通”了。呼延灼此时将主力交给前线将领，自己带五六十骑迂回，欲来截断大军。杨志防的便是他这一手，才不敢靠前指挥，而是稳坐中军压阵。
　　杨志自己评估一回，心道：“局势再清楚不过，我这里顾前还是顾后，却是两难。若不顾后，他必来遮断我后路；若不顾前，又恐怕阵地有失。
　　我夺这阵地原是为了掩护行军用的，便失了也还有限；让人迂回围住了，那才是满盘皆输。爹爹考验的原意也在于此，我还是顾大局，不能教呼延灼那厮得意了。”
　　他这样想着，下定决心，持重缓行，提防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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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候，这场演习分出胜负。真实输赢还是难论。
　　呼延灼算赢了一半，因杨志阻拦，断后路不成，果断向前包抄，合围了他前一半兵力。但比照呼延灼自己的野心和他爹下达的包围任务，还是差些。
　　杨志算输了一半，前部突围不力，一半人马和几个主要战将都被吞了。好在他决策英明，还保存了一半兵力。虽有些遗憾，但初领大军，又是那样的对手，已经算发挥得十分出色了。
　　收军集结，复盘作战。呼延通评论了各部功过得失，有功者支给赏赐。有过者虽免责罚，当众细数其过失，也闹了个满面羞惭。
　　众将士见处得公正，言出必行，从此更加钦伏，俱各用心。
　　演武已毕，教众军士都散了，回营歇息。
　　呼延通原是偶然来查看一回，自然还回兵马司去。他一则看了练兵有成心里高兴，二来连日也十分想念儿子，便对他两个道：
　　“你两个三月来只回去两次，撇了爹娘在家空自盼望，好没良心的小崽。今日正好带你回去，住几日再来。”
　　呼延灼意思还撇不下这些事务，要轮换着回家。
　　呼延通道：“也罢，小郎跟爹爹回去。”对杨志道：“看你都瘦了，也不可一下子过于自苦，再闹病了。回家去吃些好饭食，好生休养几日。”
　　若不说这话，杨志还不思想。一听见这话，杨志好不想念家中好茶好饭、精致床铺，满口答应，又极力撺掇呼延灼也回去。
　　呼延灼拗他不过，况且不可冷了他爹心肠，便也应了。
　　他们便交付了此间事情，又教耿周收拾了衣服之类。
　　杨志道：“这些军士住着无妨，只那几个小的今日累惨了，也跟咱们回去歇几日。”
　　当日原在营里收拾了一个独院、几间好房舍给孩儿军住，还委顾大嫂照管他们饭食。如今说要回去，将两辆车载了这几个小儿并顾大嫂，留下孙新在寨栅里接应粮草。
　　呼杨两个便跟着他爹，带了耿周及一行人上马，往家去了。